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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榴花怨東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9

分卷閱讀49

    ,爬上擺渡車,車門剛剛關(guān)上,一只手就在她肩頭拍了拍:"短跑很厲害嘛,小沛同學。"

梁律師把大衣脫下來挽在臂彎,衣服口袋里露出登機牌和證件,他一只手拉著吊環(huán),臉色不佳。

翁沛不想和他站在一起,向前走了兩步,被抓住書包帶子扯了回來:"既然你這么冥頑不靈,我就陪你飛一趟。"

"到那里去坐,"梁律師將她攆過去,自己也在她旁邊的座位坐下,長腿交疊,恢復了氣定神閑的模樣:"誤工費和來回機票由你報銷。"

落地直奔余思遙住處,誰料房舍易主,只有一個大腹便便的大叔來開門,說一個月前就搬進來了,原屋主去向不明。

翁沛看見院子里堆著待處理的二手家具,那個刻著身高線的衣柜也在其中,差點又要掉下淚來。

梁律師陪著失戀小姑娘在海岸邊坐下,裹緊自己的大衣問道:"那接下來有目的地嗎?"

翁沛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的手機電量顯示不足,"從昨天起,余阿姨的電話一直沒打通過。"

那個大學實驗室爆炸的新聞報道雖然鋪天蓋地,但是善后工作做得太好,他二人趕到救治傷員的醫(yī)院,幾番打聽下來才得知根本就沒有段余甯的入院記錄。

天已擦黑,梁律師勸她適當休息。

翁沛走在路上踢著小石子,猛地抬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段恒哥哥在療養(yǎng)院我不敢聯(lián)系,那你呢?"

梁律師噎了噎:"敢情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至于段恒,這畢竟是人家的健康隱私,我不好打聽的,只知道他目前性命無虞,不過確實需要靜養(yǎng)。"

翁沛低著頭走了一段路,到人煙漸盛的地方,忽然哭道:"段余甯會不會已經(jīng)死了?所以不想讓我知道?"

梁律師:"哈?"他一邊向圍觀的路人解釋誤會,一邊還要安慰她,越安慰她哭的越厲害,最后虎著臉說:"他不會死的,不要哭了,你難道沒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嗎?"

他把翁沛拽起來:"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去洗把臉,我請你吃披薩。"

"我不要吃。"

"你必須吃,吃了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當?shù)貏傔^完圣誕節(jié),玻璃上還貼著雪花貼紙,圣誕樹上的裝飾全是可以吃的巧克力。

梁律師和她面對面坐著,劃拉著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給她看。

是年輕時候的段徵和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照片有些年頭了,再由手機攝像頭拍下來,人臉局部模糊。

"往右劃。"

翁沛依言照做,后面一張照片躍入眼簾,是段徵和她父母的合照。

照片上她的母親穿著水紅色的旗袍,做新娘子打扮,手上端著一杯酒,挽著段徵的胳膊開懷大笑,而旁邊是胸戴紅花、略顯拘謹?shù)男吕伞?/br>
"什么意思?"她強壓住慌亂的猜測。

梁律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父親以前是有名的木雕藝術(shù)家翁澍洆,和段徵是老同學,此前一直從事木根雕刻生意。"

"后來你父親因為和合伙人鬧糾紛,卷款潛逃了,那個時候你們母女倆應該受過不少刁難,據(jù)我所知,那些年段徵一直有接濟你們。"

翁沛看著杯中果汁發(fā)呆。

她想起小時候mama盛裝打扮出門,總是把自己鎖在家里,她隔著那一道綠色的鐵門,仰起頭從柵欄縫隙里看自己的母親,問她:"mama去哪里,能不能帶上我?我不吵也不哭的。"

那時母親總是攏著鬢發(fā),俯下身溫言道:"我去找你爸爸呀,回來給你帶小蛋糕好不好?"

小蛋糕都是段徵叔叔送來的,爸爸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回家了。

母親身上的香粉味道從她的連衣裙領(lǐng)口散發(fā)出來,小翁沛一晃神,就聽見她踩著高跟鞋踢踢踏踏走遠了。

十多年后,她再想起這句話,如墜冰窖,心膽俱冷。

"至于段徵為什么答應收養(yǎng)你,"梁律師咳了咳,換了緩和的語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母親她……"

翁沛白著一張臉,愣愣道:"是因為我母親做了他的情人。"

梁律師不好再說什么。

翁沛的喉嚨發(fā)干,她端起半涼的果汁:"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親子鑒定報告我看過了,"梁律師說:"你和段余甯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切莫多想。"

果汁沒有喝一口,又被放回去了,杯子底座與桌面接觸,發(fā)出小聲的碰撞聲。

她想起當時父母在臥室的吵架聲,父親盛怒之下摔門而出,母親披頭散發(fā)沖出來,拎著她的胳膊腿將她推搡到陽臺防盜網(wǎng)上,朝樓下大喊:"你有本事帶孩子一起走!留給我算什么?"

她癱軟在卡座里好一會兒,抓起自己的書包。

梁律師喊住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段徵還是收養(yǎng)了你,算是給了你機會去擁有不一樣的人生,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也是學法律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沖動做傻事。"

回來后她整整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去考試,坐在窗邊看樓下水塘野鳧擁在一起取暖。北風凜冽,卷起枯枝敗葉拍打著窗臺上,監(jiān)考的研究生好心提醒她:"同學,已經(jīng)可以答題了。"

渾渾噩噩結(jié)束半個月的考試,楊叔來接她,打開后座車門,琪琪跳下來撲向她。

翁沛抱住琪琪,把臉貼在它柔軟溫暖的毛發(fā)上。

過年時她沒有回大宅,自己一個人在家里把段余甯以前的照片整理好,全部鎖進抽屜里。

收拾到那張當年手寫的互幫互助協(xié)議,她只看了一眼就折上了,拿著紙走到壁爐邊,琪琪趴在地毯上睡覺,聽見腳步聲,睜眼望著她。

壁爐里火焰跳躍,客廳的電視里播放著聯(lián)歡晚會的歡聲笑語,窗外更有城市的新年倒計時,遙遙傳來煙花炮仗聲。

翁沛別過臉去,將那張紙疊好,放到相冊末頁,搬上樓一起上了鎖。

整個冬天她都躲在那棟房子里,總是天亮才睡去,傍晚醒來,學校組織的法院見習全部錯過,書記員打過兩三個電話,她一個也沒接。夜里做夢總是聽到那天段余甯的手機鬧鈴在響,夢到他要出門,夢到他躺在醫(yī)院,也夢到他回來,滿身傷痕。

她打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