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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白容還要找我麻煩?!?/br>她的面容鎮(zhèn)定,仿佛剛才提劍殺人的另有其人。與白容反復(fù)無常的性子不同,這個人身上一直有種豁達(dá)的、從容的不在意,仿佛做什么事只圖個自己高興。魏堯靜靜觀察著她,用她的帕子捂著傷處,心里也不知是涌起了怎樣的情緒。“我與你家主子不同路,”燕云歌低頭凈手,再用帕子細(xì)細(xì)擦干,接著道:“我對你還有你背后的人都沒有興趣。所以,我不是你的敵人。而且,以我今時能力,并不懼他一個候爺發(fā)難,不過能少個敵人總歸是好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你究竟是誰?”魏堯的目光緊追著她,眼中不解:“到底有何企圖。”“知道的多對你沒有好處,還有不要試圖激怒我,”燕云歌溫和地笑起來,說出的話卻難聽至極,“我沒有殺你,只因你是狗,你何時見過人與狗置氣?!?/br>“你!”被人侮辱至此,就是魏堯也難免動怒,“你不要欺人太甚!”燕云歌卻是笑了,“反正都是做狗,你為何不做我的狗?!?/br>魏堯面目難看,若非還有幾分理智,他早就動手了。燕云歌卻毫無顧忌,“做我的狗,最少我不會隨意將你送走?!彼龑ψ约旱娜丝偸亲o(hù)著一二。對她而言,魏堯的愛慕不如他的身手讓她可圖。雖然,她可以利用這份愛慕,去得到他的忠心,但是他要的卻是她的感情,這就不太妙了。她沒有對燕行挑破這話,是因為燕行好拿捏??晌簣虿煌?,這人忠心二字早就入骨,能得到他的認(rèn)同比得到他的感情還要難。魏堯的眼里像是在死死克制什么,好像她只要再說一句,他便會潰不成軍。燕云歌收了笑容,好久后,嘆了口氣。“說正事吧。魏堯,你先前不是白容的人,我與白容第一次在廢園見面時,你不在場。你當(dāng)日若在場,只怕也不會讓我們得手。你的主子是誰,又為何將你派去白容身邊,這我沒興趣知道。只是白容是個多疑的人……”燕云歌給了他一個眼神,淡道:“他不會信你,也不會重用你。而你就算日后能再回到舊主身邊,也只會淪為棄子?!?/br>魏堯靜靜聽著,這話讓他松懈下來,眼底卻始終平靜。他只道:“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我選?!?/br>燕云歌想了想,只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道:“對,如今由不得你選。若有朝一日,你能選的時候,你可以選我。”魏堯沒說話,許久后,外面?zhèn)鱽砹烁蚯酶穆曇簟?/br>見他油鹽不進(jìn),她也是無力,一揮手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魏堯轉(zhuǎn)身就走,燕云歌卻突然叫住他:“魏堯……”魏堯頓住步子,回頭看她。燭火前,那形單影只分外可憐,她心下一動,卻是目光淡淡的道:“我是個極為護(hù)短的人?!?/br>——如果你跟了我,我會一直護(hù)你。魏堯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好笑。這個女人一會語盡溫柔,一會言辭犀利,喜怒無常與白容有什么區(qū)別?還記得她那次說的奴才本分,也是,在這些權(quán)貴眼里,自己不過是個奴才,算得了什么。如今打定主意要收心,自然不會給對方機(jī)會,他冷淡道:“魏堯只知奴才本分,如今我的主子是白侯,我便只對他盡我的忠心。就算以后你成了我主子,我能給的也只有這些。”“這樣。”燕云歌點(diǎn)點(diǎn)頭,卻是笑了:“我要的就是你的本分,你只需聽話就可以。”魏堯看著燕云歌的眼神里明顯閃過難堪。燕云歌漫不經(jīng)心一笑,揮揮手,讓他快走。確定魏堯走后,她收回了目光,直接冷笑出聲來。“我的戲好看嗎?”……一直藏在屋頂?shù)内w靈微微一愣,隨后跳了下來,臉上帶著被人抓到現(xiàn)行的心虛,她極力討好道:“老大,我錯了!但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我是聽到你們房里有打斗的聲響才過來看看?!?/br>若說之前不了解,剛剛看完這出戲,趙靈要再看不出她喜怒無常就是眼盲心瞎了,只道她平日掩藏的極好,對上這么個性格乖張的人,一向怕死的趙靈更膽寒了。燕云歌卻只是溫柔笑了笑,“我修了這么多年的心,脾氣真是好多了。換我以前,你這雙眼睛我是肯定不會留給你的?!?/br>趙靈不由抖了抖。“騙你的,”燕云歌白了她一眼,“你覺得魏堯這個人怎么樣?”“武功高強(qiáng),身手不凡。”趙靈連著點(diǎn)頭,心里大概知道了燕云歌對魏堯的態(tài)度,小心翼翼道:“可他不是白容的人?會真心站到我們這么?”燕云歌也不指望趙靈能說有什么見地的話來。她想了想道:“他武功高強(qiáng)卻為人賣命,要么是寒門庶子難出頭,要么是知遇之恩他心甘情愿。不過我看他在白容那挺開心的,倒像個隨遇而安的人?!?/br>話里分明透著不痛快,趙靈識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去逆她的鱗。“不過,老大你對他這么上心,是真的想收為己用,還是打算讓他做你的入幕之賓啊?!彼鎿?dān)心老大這么玩弄人心,有天會玩火自焚。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燕云歌表情少有的認(rèn)真道:“趙靈,我從不玩弄別人,我與他們周旋,也付出了時間和精力,我只是沒有真心,但是即便我是做戲,我能演上一輩子,誰又能說我的感情是假的?!?/br>趙靈一愣,仿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可……可如果有天他們都要娶你,那該怎么辦?”燕云歌淡淡暼了她一眼,壓根沒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只冷漠道:“如果我強(qiáng)大到讓他們自慚形穢,他們是不敢開口娶我的?!?/br>趙靈傻眼,第一聽到這樣論斷的她,不由陷入深思。橫豎天也要亮了,她又沒了睡意,燕云歌去給自己換了套衣服,又準(zhǔn)備了火折子。趙靈看出她的意圖,不由問:“老大,你去哪?”“當(dāng)然是趁著天未亮就出城,去那園子看看?!?/br>……兩人朝酒樓借了快馬,一路疾馳到達(dá)城外。此時天才剛亮,依照白容所說的,埋著兵符的地方上面有個木板,那最大的可能是床的下面,而能容納這么多尸體去給蠱蟲開道的,必然是下人房里。只有下人房的大通鋪,才可以一次性容納十幾甚至二十幾具尸體。有了目標(biāo),找起來便十分容易。當(dāng)燕云歌找到了園子里的下人房,挖開了其中一間明顯透著怪味的床板,下面是個地窖一一兩人下到地窖下面,再拉開地窖的蓋子,那撲鼻而來的血腥惡臭直接逼得兩人后退了好幾步。即使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看見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