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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已經(jīng)在里頭等候。燕云歌眉頭一蹙,之前從未仔細打量過,如今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謀劃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蘇芳年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臉上稚氣未脫,細長的眉眼非常平淡,乍看之下就是個普通學(xué)子。誰能想到他是白容背后攪弄風(fēng)云的一雙黑手。燕云歌在打量蘇芳的同時,蘇芳也在看她。他與燕云歌交談不多,唯一的一次交道還是那日她在懸崖勒住馬。蘇芳看了看白容,只見白容略點了下頭。蘇芳去將門窗關(guān)好,走近燕云歌身旁,聲音放低,“今日是學(xué)生請侯爺找先生你前來。學(xué)生有一件事情參詳不透,想請先生幫著參詳一二?!?/br>聽他說話如此客氣,燕云歌心中意外,面上拱手就道:“愿聞其詳?!?/br>蘇芳娓娓道來,“學(xué)生祖父有位好友,是大戶人家,家中勢大,金銀無數(shù)??上鹤硬豢埃瑢O子尚幼,若大家業(yè)無人可托。唯恐外戚干預(yù),因此借著新年的名義請了幾位外戚回家一敘……”蘇芳說了一盞茶的功夫,燕云歌仔細聽著,心中微微觸動,面上是一點都不顯。等蘇芳說完,燕云歌思考片刻后,說道:“聽起來你祖父這位好友是有心要殺了那些外戚。只是,守靈最多能拖得一時,如果這個孩子是個破敗身子,早晚要死的,何不直接將孩子的死栽贓給外戚,惹了人命官司直接絕了他所有的可能,豈不是更好?”蘇芳也是如此想,遲疑了下道:“可是這個孩子并不想死?!?/br>燕云歌抬眼,“你想保這個孩子?”蘇芳點頭,燕云歌笑了下,“該死的沒有死,那死的便是不該死的。”蘇芳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追問:“先生以為誰是該死之人?!?/br>燕云歌嘆道:“我有一計,到時候你且看誰上當(dāng)了,誰就是該死之人?!闭f著,手一翻,“筆?!?/br>蘇芳連忙將筆遞給她,燕云歌提筆在紙上寫了四個字,蘇芳湊近一看,心里有了決定。白容一直沒有出聲,直到兩人話說得差不多了,才提了一句,“你與魏堯一早相識?”燕云歌心道果然在這等著自己呢,拱手無奈說道:“我與他在榮城有過兩面之緣。草民見此人身手不弱,有心結(jié)交,可惜他只對侯爺忠心,對小人可至今沒個好臉色?!?/br>白容自然不信,不過他也無意在這個當(dāng)口追究。想起別的,白容又慢聲道:“今日早朝,皇上因為葉知秋的無故身亡,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直斥刑部無用,大理寺無能,連個人都看守不住。此事你以為如何?”燕云歌在當(dāng)日聽到燕行說只丟了一個犯人時,就猜到有此局面,一派云淡風(fēng)輕:“草民覺得圣上說的挺對,刑部大理寺的確無能?!?/br>白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閑談兩句,燕云歌告辭,白容說了句明日再來,倒是讓她走了。燕云歌走后,白容懷疑的問:“蘇芳,你覺得她的話有幾分能信?”蘇芳經(jīng)過剛才一事,倒是覺得燕云歌夠做他的對手,至于她和魏堯結(jié)交,在他看來不是壞事。蘇芳說道:“如果魏堯真的是燕云歌放在侯爺身邊的眼珠子,我們大可以用這個眼珠子,去做很多事情,比如看看她背后的真實身份,比如利用他令燕云歌自亂陣腳。”蘇芳就怕燕云歌是單槍匹馬,做起事來無所畏懼,想要鉗制她反而無從下手。白容皺緊眉,“剛才她紙上寫的什么?”蘇芳將紙遞過去,白容瞥了一眼,呵了一聲冷笑,“腦子轉(zhuǎn)得還挺快,卻是本侯小看她了,難怪你要找她參詳此事了?!?/br>蘇芳道:“按她說的,學(xué)生更加確定心頭的猜測了?!?/br>白容雙手伸進長袖中,交環(huán)胸前,鄭重點了下頭:“陛下決定以八皇子的死將本侯困在盛京,那我們就將計就計,逼他亮出刀刃,后悔莫及!”他轉(zhuǎn)向蘇芳,叮囑他:“此事由你親自去辦,你要小心為上,事不成就退。本侯身邊只你一人,你不能有事?!?/br>蘇芳動容,忙道:“學(xué)生明白。”*毓慶宮。八皇子鳳炎起的不算早,今日特意挑了一件比較死氣的深色宮裝穿上,洗漱完畢走出去,已經(jīng)有一名太醫(yī)在偏殿等候。太醫(yī)診了脈,還是那句老話,小心養(yǎng)著,假以時日一定會有起色。鳳炎叫月兒送走了太醫(yī),平靜地挽下袖子,眉目無悲無喜。月兒送走太醫(yī)回來,后面跟著一個面生的小太監(jiān)。月兒湊近了低聲道:“主子,白侯爺那邊送了消息來?!?/br>鳳炎看了小太監(jiān)一眼,小太監(jiān)行了個禮,遞上了一個荷包。鳳炎看完荷包里頭的紙條,很快就將紙條吞到了肚子里。月兒驚訝:“您這是——”鳳炎看著她:“只有吞進肚子里我才放心?!?/br>月兒一頭霧水,依舊點點頭,問道:“是白侯爺說了什么嗎?”鳳炎目光灼灼地看著月兒,月兒被瞧得心驚rou跳的,“主子您這么看著奴婢做什么?”鳳炎說道:“白侯和我說,我身邊有人要害我?!?/br>月兒心跳快得沒了規(guī)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誰……誰要害主子……”鳳炎什么都沒說,月兒轉(zhuǎn)頭看著小太監(jiān),只見新來的小太監(jiān)背脊挺直,表情平淡,不像太監(jiān)反像個謀士。鳳炎道:“月兒,你隨我出去一趟。”月兒回神,應(yīng)了聲是。兩人正要出門,太監(jiān)滿福從院子里進來,手里拿著個托盤,里面盛著一碗藥。月兒奇怪道:“小福子,不是下午才喝藥么?”滿福也納悶:“這是昨日太醫(yī)吩咐的,讓奴才一早端給主子服用。”鳳炎低著頭,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心中冷笑著,就這么等不及么?鳳炎面露煩躁:“先放著罷,等我回來再喝?!?/br>滿福只能喏喏稱是,猜測主子是喝煩了,也不敢勉強。走出宮門,兩人來到練武場,當(dāng)值的侍衛(wèi)一看來人,連忙請安:“八殿下?!?/br>鳳炎微微點頭,遠處是幾名侍衛(wèi)正在過招,其中一名嬌小的侍衛(wèi)速度極快,用的是小擒拿手,沒一會功夫就握住了對方的咽喉。旁邊幾人喝彩:“好!”鳳炎看得怔怔出神,問邊上的侍衛(wèi):“那個是在哪里當(dāng)差的?”侍衛(wèi)忙道:“那是東宮的守衛(wèi)?!?/br>原來是太子的人。鳳炎笑了笑,問他:“我見他能拿下比他塊頭大很多的侍衛(wèi),他這身手算是很好嗎?”侍衛(wèi)想了下,說道:“那是秦侍衛(wèi),身手了得,會大小擒拿術(shù),最少需要三個人一起上才能拿下他?!?/br>鳳炎驚訝,又問:“沒想到他身材矮小,竟如此了得。這樣的人太子哥哥身邊多么?”話一出口他才覺得失言,連忙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