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像沾了膠水，明明心里特別想站起來隨著她下去，行動上卻是動不了。

陳卓到了下一站就下車了，趙楊一直坐著，看著她下了車，公車啟動了，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車窗里。

*

劉知雨要來B市參加競賽了，來之前陳卓急得不行，電話里指揮他收拾打包行李：“你穿著你那件兒灰色的羽絨服吧，這邊特別冷，你要來考試，別在路上感冒了?！?/br>
“我算了一下，你考完試正好是星期四，周五是圣誕節(jié)，連著周六周天，能在這兒玩兒三天。”

“你把你那件黑色的羊絨衫也穿著吧，不然就帶著。我給你放在你衣柜最底下的格子里了，你看看真空袋子漏了沒，拿出來曬一曬?！?/br>
“不用拿太多東西吧，我總共就去不到一周?！眲⒅暧X得麻煩，把電話開了免提，坐在翻出來的衣服堆里，覺得很絕望，怎么陳卓收拾起來就看著那么簡單呢。

“那你不得換衣服啦，外套可以不換，穿在里面的還是再帶一套吧，不然不方便?！?/br>
“哦，那好吧。”

劉知雨又是一陣翻騰，他大聲對著手機(jī)喊：“你幫我把我那雙鞋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哪雙？AJ嗎？”

“嗯?！?/br>
“在陽臺上的柜子里，下面的柜子，好像在中間的鞋盒里吧，你看看在不在?！?/br>
弄了好久，劉知雨才按陳卓的要求找到所有的東西，裝進(jìn)行李箱里。

劉知雨躺在床上，手機(jī)撂在胸口：“這回我是真的來找你了?！?/br>
“就等你了，快來吧。不過你這次第一要務(wù)是考試啊，不是來玩兒?！标愖空f著有點心虛。

“放心吧，主要是來找你玩兒，考試都隨緣就行，我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就當(dāng)來見見世面。”

“我發(fā)現(xiàn)還是雨哥你心態(tài)好，我自愧不如?！?/br>
“那是，你得跟我多學(xué)學(xué)，我要是心態(tài)不好，早把自己給憋死了?！?/br>
“哈哈，你還挺有心得的啊。行了，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飛機(jī)呢，誰送你？”

“有個帶隊老師，不用爸媽送，我直接過去和他們集合就行?！?/br>
“行吧，你快睡吧，養(yǎng)足精神，明天還要趕路呢?！?/br>
“嗯，掛了?！?/br>
“晚安?！?/br>
“晚安?！?/br>
劉知雨考完試，正好是圣誕節(jié)的前一天。

他給帶隊老師說了一聲，寫了保證書，給老師留了陳卓的電話號碼，看著老師給陳卓打了電話，查戶口一樣把陳卓里里外外拷問了一遍，才放下心來，他把劉知雨交給陳卓，帶著其他同學(xué)回H市了。

劉知雨目送著老師他們離開，陳卓讓他在原地呆著別動，她要過來找他，他想直接坐地鐵到她學(xué)校那邊她也不讓，只說要來接他。

劉知雨就坐在箱子上，戴著耳機(jī)，插著口袋發(fā)呆。

陳卓過來，一眼就看到他這個樣子。

他高高瘦瘦的，坐在行李箱上，頭發(fā)短了很多，看上去精神了不少，長腿交叉相疊，也不知道在看哪里，一動不動的。

他比賽的考點是在一個中學(xué)里，他就坐在校門口，來來往往的高中女生都盯著他看。

他就是這一股旁若無人的感覺特別吸引人，看上去冷冷的，像是全身被包裹在一個肥皂泡里，把自己和別人隔絕開來，脆弱易碎，也流光溢彩，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肥皂泡抬頭，看到她，噗哧一下裂開來，散成五光十色的泡沫湮滅在空氣里，他站起來，遠(yuǎn)遠(yuǎn)的朝她微笑。

陳卓笑著跑起來，跑向他。

劉知雨張開雙手，把她接了個滿懷，還是馥郁的玫瑰花香。

陳卓短暫的抱了抱他，趕緊摸摸他的手，“冷不冷？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陳卓的手溫?zé)?，他在外面坐了有一會兒了，手揣在口袋里也沒捂熱，陳卓摸到他雙手冰涼，心疼的抓起來給他哈了兩口氣，“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兒，都不知道在背風(fēng)的地方等，這么冷，臉都吹紅了?！?/br>
她說著用手背挨了挨他的臉，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兩只手都捂在他臉上，“好冷，你給我暖暖?！?/br>
陳卓就乖乖的給他換著手心手背的貼貼臉，摸摸耳朵，也是一片冰涼。

“走吧，帶你去我給你定的地方，新開業(yè)的，特別干凈?！标愖空f著就要拉他的行李箱。

劉知雨無奈的阻止她，“你把我當(dāng)三歲兒童嗎？一個行李箱我還是能拉得動的，你要是手實在閑不住就給我捂一捂。”

劉知雨拉起箱子，把手遞給她。

陳卓拉起他的手，她手小，一只手捂不過來，就兩只齊上陣給他搓一搓捂一捂。

劉知雨無語，居然還真的給捂上手了，他拉過陳卓的手，十指交叉的牽好她，然后把兩個人的手塞到自己的衣服兜里，“這樣不就行了？”

他的衣兜寬大溫暖，她的手蜷在他的掌心里。

陳卓突然覺得有點發(fā)懵，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

但他已經(jīng)帶著她往地鐵口走了，她被他一拽，腳步凌亂的跟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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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剖白

冬日晝短，陳卓把劉知雨安頓好，放好行李，已是夜幕遲遲。

陳卓問他想吃什么，果不其然又是隨便，陳卓笑道：“我就不該問，問之前就知道你又要吃隨便，還是多嘴多舌又作了一遍無用功?！?/br>
劉知雨也笑：“真的是隨便，你想吃什么就帶我去吃什么?！?/br>
陳卓思忖半天，帶他去吃了常去的一家日料，正值人多的時候，座已經(jīng)滿了，他們被一個溫柔的小jiejie引到吧臺上坐下，劉知雨順手接過陳卓脫下來的大衣外套掛在墻上，陳卓笑他：“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懂事了啊，簡直進(jìn)步飛速?！?/br>
劉知雨道：“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這口氣好像我以前對你有多差勁似的。”

陳卓說：“肯定也不是差勁，就是覺得特欣慰，有種突然長大了感覺?！?/br>
劉知雨不響，等小jiejie把他們點的單都上全了，他才沒頭沒腦的說了一聲：“才比你小多少啊，就老是長大了長大了的掛在嘴上?！?/br>
陳卓笑：“那倒是，確實是長大了，以后不說了啊，免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