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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梧桐館學習做糕點啦。 太難了,戚風蛋糕烤了三次都是異形。 據(jù)說是入門級蛋糕胚,我就是做不好。 為什么別人都能一次成型啊﹏ 手機屏幕不斷的在閃,賀承煊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手機看了看。 果然是余惜然在絮絮叨叨。 我發(fā)現(xiàn)不喝酒好像也沒什么。 喝酒我也不會醉。 唯一一樣的是夜晚都很難熬。 藍色氣泡狀的短信一條條彈出來,以十秒一條的速度向上刷。 余惜然不喜歡一次發(fā)一大段話,總是一條條的、沒有連貫性地發(fā)送。經(jīng)常上一條說著一個話題,下一條就變了,再說幾句又跳回之前的話題。 一個話題發(fā)好幾條,不一定說完,連猜帶蒙也能知道她在說些什么。 她確實做到了她說的不會隨意打擾,發(fā)信息的頻率不算高,每次都會在十點之后,有時候甚至在凌晨兩三點。 賀承煊的私人手機常年靜音,以往都是每天集中看一次。 余惜然給他發(fā)信息以來,他倒是養(yǎng)成了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的習慣。 無他,余惜然有時候發(fā)的消息還挺可愛的。 我不信,我明天不做蛋糕了。 我要換成做糕點! 馬卡龍怎么樣? 你做的馬卡龍?zhí)鹆?,我不喜歡。 賀承煊看著,也知道她說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魏允聲。 在她給他發(fā)信息的時候,往往是把他當作魏允聲在傾訴。 做手術之前,他對魏允聲的了解僅僅止步于魏家二房繼承人。 現(xiàn)在倒是更了解他一些。 知道他會畫畫,尤其擅長畫人像;會烹飪,會西點,經(jīng)常給余惜然換著花樣做東西吃,只為讓她長胖一點;知道他還欠余惜然一次米其林大餐,因為他們打賭,魏允聲輸了。 今天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以前一個很討厭的人。 問我現(xiàn)在是上班呢,還是上崗呢? 小辣雞??!我打他了!?。?! 賀承煊看著那幾個感嘆號,不禁笑了下。他還真不知道她打人是什么樣子,但罵人倒是挺奶兇。 又等了幾分鐘,沒有短信再發(fā)過來。 賀承煊猜她可能睡著了,便按掉手機,拿起文件繼續(xù)看。 咚咚。 門被輕敲。 進來。 助理開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盒和一杯水。 賀董,該服藥了。 賀承煊接過,將小盒里分好的藥片放入口中,喝水將它們咽下。 助理將藥盒和水杯收好,向雇主匯報: 剛于小姐打電話來,想約您明天見個面。 聽到這個名字,賀承煊有些訝異,問道:于菲?說了什么事嗎? 沒有,只讓我跟您轉(zhuǎn)達。 無事不登三寶殿。賀承煊輕敲桌面,回她可以,約在秦 視線掠過手機,到嘴邊的餐廳拐了個彎。 到梧桐館吧。 好的。 助理離開書房,賀承煊再拿起文件的時候,竟然有些看不進去了。 拿起手機把余惜然發(fā)的短信又看了一遍,想著: 戚風蛋糕都做不好,還想做馬卡龍? * 梧桐館是家主要做西式餐點的餐廳,在華市很出名。 老板娘非常熱愛甜點,專門開辟出一個區(qū)域,設為甜點分享區(qū)。也會放出一些會員卡,持卡人可到分享區(qū)跟著甜點師學習自己想做的甜點。所有甜點的配方都是梧桐館獨家配方的改良,和堂食的味道有點區(qū)別,但區(qū)別不大。 余惜然愛吃甜的,尤其是梧桐館做的甜點。魏允聲為此特地辦了會員卡,抽時間來學。同時給余惜然辦了一張,可她只愛吃,不愛做,之前一次沒來過。 這張會員卡是她收拾新家具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塞在衣柜的夾縫里。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她便來試試。 賀承煊答應她可以發(fā)信息后,她再沒去過酒吧。 酒精不能消愁,有了更好的寄托,余惜然已經(jīng)瞧不上它了。 但她不能以此作為全部,空乏的生活需要找到更多興趣愛好來填滿。 如果把對方當作唯一的救命稻草,遲早會被對方厭煩的。 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扔掉有關魏允聲的東西了。 可那一瞬間的憤怒讓她做出了決定,現(xiàn)在反省也不會回來。 余小姐,糖要分開加,打到干性發(fā)泡知道嗎?干性發(fā)泡的圖示在教程上也有。 好的。 余惜然應承著。教授甜點的師傅將配方和cao作中的重點再詳細的跟她說一遍,確認她明白后轉(zhuǎn)向另一個會員。 大多數(shù)人來接受梧桐館的甜點教學,不喜歡旁邊有人盯著打擾,更樂于拿到配方自我發(fā)揮。所以甜點師不會長時間停留在一個會員身邊。 余惜然將杏仁粉倒進篩網(wǎng),再拿起糖粉的時候猶豫了。 她愛吃甜點,卻不愛吃太甜的。 最后她只放了一半糖粉。 按照一步步將教程做完,把烤盤放進烤箱。 承煊,你在看什么? 于菲優(yōu)雅的將最后一塊切好的小塊牛排放入嘴中,發(fā)現(xiàn)賀承煊的眼神從她的身邊掠過,停在身后某個地方。 她好奇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是梧桐館的甜點分享區(qū),門沒有關,恰好對著賀承煊的位置。 你對做甜點有興趣? 于菲想到這個可能,差點笑出來。 賀承煊這樣的人,做甜點? 沒有。賀承煊收回目光,約我有什么事? 于菲放下叉子,正色:于躍要回來了,老爺子叫的。 是嗎?那你可以開始的你要做的了。 對。于菲擰著眉,毫不掩飾對于躍的厭惡。一事無成小霸王,多一根東西就能能擁有億萬家產(chǎn)? 他想得美。 伊伊如果還在,什么都不學也比他強。 賀承煊不予置評,別人的家事,與他無關。 你找我,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于躍回來了。 什么都瞞不過你。于菲慢慢說道:他現(xiàn)在還沒到國內(nèi),過段時間回來,老爺子要給他辦一場宴會,正式過一些股份。于邢兩夫妻鬧得這么難看,老爺子急于要扶起一個人,弱化于邢夫妻的影響。 一旦于躍獲得股權,他就真的人如其名,一躍沖天,成為我最大的對手。我決不允許站穩(wěn)的腳跟,被這么個下三濫的玩意破壞。 我希望你宴會當天陪我出席,穩(wěn)定人心。 我們的協(xié)議里并不包括這一項。 所以我才來請求你。一旦將于躍打下去,他名下所擁有股份的四分之一,歸你。 賀承煊向后靠,姿態(tài)閑適,問道:賀承煊接受換心手術后攜未婚妻首次露面,只值四分之一的股份嗎? 于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但神志還清醒。對小輩有幾斤幾兩看得很清楚。不想敗了于家,就不會給于躍太多股份。他露出微笑,聲音不緊不慢:三分之二。 賀董,你這是空手套白狼。 你可以選擇不做。 于菲摸著咖啡杯光滑的杯壁,在心里計算著得失。 可以。思忖良久,于菲將杯子放下,三分之二。 合作愉快。 于菲咬牙笑道:合作愉快。 即使蛋糕不大,可送出去還是心疼的。 我一會還要去見個人,一起走嗎? 賀承煊很有風度的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沒動,這就是讓她自己走的意思了。 那我先失陪了。 于菲將咖啡一飲而盡,壓壓心中試圖竄起的不爽。她好不容易說服賀承煊,借著賀家勢,可不能隨意的得罪他。 拿起手包起身,和他禮貌點頭后離開梧桐館。 * 一聲叮響,余惜然懷著崇敬的心打開烤箱,把烤盤拿出來。 一個個圓形的小餅干躺在烤盤上,比剛進烤箱的時候膨脹嚴重。 沒有裙邊,表皮粗糙有細微的幾條裂縫,還布滿氣孔。 余惜然拿起一塊咬了口,沒有酥軟的感覺,完全就是軟軟的,還有些粘牙。 她不用叫甜點師都知道這個殼已經(jīng)失敗了。 失落溢于言表。 賀承煊從外看到她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她沒做成功。 得到這個答案后,心中竟然有些愉悅。 賀董,一會四點還有華資的見面。 知道了,走吧。 賀承煊最后看了一眼門中人,甜點師站在她旁邊,指著糖粉和她說些什么。 起身離開時他突然想到,余惜然沒做成功,今天心情估計又好不到哪去了。 她會給他發(fā)信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