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載？誰??？你可別隨便上別人的車，你以前那些壞學(xué)校的朋友也少來往，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左明尹見張主任又要開始碎念，下意識地又想躲，這時后退就剛好撞到了一個溫?zé)岬膔ou墻，她聞到了熟悉的香氣，轉(zhuǎn)頭就見到談衍。

「張主任，是我要帶左同學(xué)去醫(yī)院?！?/br>
張主任抬頭見到談衍，隨即堆滿笑容：「原來是談老師，不過明尹怎么會……」

「我之前剛好碰到她不舒服，我就帶她順路去給我大嫂看了?！顾⑽⒁恍?，語氣溫和卻聽得出強硬。「那我就先帶她去看診了，我大嫂脾氣不太好，不喜歡病人遲到?！?/br>
「辛苦談老師了，明尹，你要有禮貌啊?！?/br>
左明尹乖巧點頭，就趕緊跟上談衍的步伐，兩人上車后，張主任還不放心地跟過來看了一眼，談衍放下車窗點了頭，才開走。

「你很怕他?！顾沉艘谎鬯⑽l(fā)抖的雙手，還有提起來的肩膀。

「我確實不喜歡他，不喜歡聽他說教。」

他莞爾，徐徐低語：「我也會對你說教?！?/br>
「你不一樣。」她自然地脫口而出，說完后才發(fā)覺有點過于順口了，尷尬地別過頭。

好半晌，他才問：「哪里不一樣？」

她沒有心理準(zhǔn)備他會反問，抿緊唇?jīng)]有回頭。

彼此安靜了一陣，她才又聽到他慢慢地說：「明尹，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我，想知道什么，也問我。」

她頓了一下，想自己查他的事情可能惹他不快了，才轉(zhuǎn)頭說：「抱歉，老師……我、我真的只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不用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顾v出一只手，覆在她十指緊扣的雙手上。「只是你明明就問得到的人，為什么還要隔著距離去查呢？」

第九章：嘗蝶

左明尹凝視他，她想了很久，才說：「可能……我沒有那個習(xí)慣問人吧。」

「為什么？」

「畢竟我父母并不是個會回答我問題的人，所以我就沒有問問題的習(xí)慣，我也不知道問了這些問題，到底有沒有答案。」她說?！敢驗槲液苋菀桩?dāng)真，但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認真回答你的疑問，也不一定會為說出來的答案負責(zé)，而我也無從分辨這些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談衍仔細地聆聽這段話，手掌稍稍用力地握住她：「你想得很多。」

「可能是被騙習(xí)慣了，所以就不想問了?！顾铝丝跉?，又問?！咐蠋?，你會騙我嗎？」

談衍抿緊唇，手沒有放開。

「我會認真的對待你的問題，但如果答案不利于你，我不一定會告訴你。」他說。「有些答案，是說出口的雙方都要付出代價，才能答得起的?！?/br>
此時車子緩緩進入醫(yī)院停車場，他熄了火后轉(zhuǎn)身要幫她解開安全帶，而她就轉(zhuǎn)了頭，嘴唇貼上了他剛好微張的雙唇。

他停頓了動作，感受到女孩小心翼翼地親吻他，柔軟濕潤的唇微微嘟起，壓著摩擦。

最后，她才慢慢退后，小聲地說：「謝謝你的真心話?！?/br>
他凝視她漂亮的眼睛，慢慢地解開她的安全帶后，大手順勢往后摸了摸她的后腦勺，抿唇不語。

談衍直到把女孩交給大嫂指定的護理師時，都沒能把另一只握緊拳頭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來。

女孩的氣味彷彿依舊縈繞在鼻息間，她的溫柔親吻就象是還貼在自己嘴唇上，她那么的柔軟又脆弱，又對承諾如此執(zhí)著，他自己看著那雙眼睛，都懷疑自己與她保持這樣曖昧的課后關(guān)系，到底對他們之間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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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尹沒想到談衍幫她在外頭租了一間小套房，離學(xué)校只有兩站捷運的距離，生活機能很好，雖然在市區(qū)，但鬧中取靜。

「大嫂給了你這么多藥？」談衍拿起她一大袋藥袋，蹙眉端詳。

「有些是維他命，有些是如果有癥狀了再吃?！顾f。

談衍放下藥袋，走到落地窗邊看了下外面的狀況，一邊叮嚀：「睡覺的時候記得關(guān)好窗，有問題隨時打給我?！?/br>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手機，但我想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br>
談衍拉起窗簾，轉(zhuǎn)頭說：「假日帶你去買?！?/br>
左明尹愣了一下：「這樣不行，我連房租都還給不起呢，怎么你連手機都要幫我買……」

「等你以后打工了再還我也行?！顾f。「我不會收你利息，放心吧?！?/br>
她迅速點頭：「我寒假會去找一份兼差，到時候拿到錢就還你?！?/br>
談衍伸出手摸了她的頭：「我回去了，早點休息，記得吃藥。」

「好。」

送走談衍，左明尹確認門有上鎖，才拿起衣服打算洗澡，她看了那幾袋剛?cè)グ儇浌举I的新衣服，忍不住嘆了氣：「這下也欠得太多了，還有衣服錢要還。」

她本來想回姑姑家拿衣服，但聽談衍說自己有了保護令，姑姑被限制跟她接觸，談衍跟他大哥都認為不需要回去起沖突，所以最后才買了衣服，自己本以為還要去談衍家借住幾天，沒料到他早就已經(jīng)租好房子了。

左明尹揉了揉頭，拿了衣服就進浴室洗澡了。

而這時在車上的談衍，伸手摸口袋才發(fā)現(xiàn)手機好像忘在左明尹的房間里，他開回去拿手機，禮貌地先敲了敲門發(fā)現(xiàn)她沒反應(yīng)，想了一下才用備用鑰匙進去，便聽到她洗澡的水聲。

他走到桌前找了一下手機，發(fā)現(xiàn)被藥袋壓住了，拿起來后看到幾通未接來電，一通是大嫂，另一通是學(xué)校同事。

談衍先打給大嫂，以大嫂的急性子是等不得的。

大嫂通知他這周日是父親的生日，要在文華飯店辦生日宴，提醒他記得出席，他虛應(yīng)幾聲后被大嫂念了幾句，最后不甘愿的同意會過去。

談衍掛了電話，轉(zhuǎn)身就見到左明尹圍了一條浴巾出來，詫異地看著他。

「老師？你怎么回來了？」

「我把手機忘在這里，剛好有一通緊急電話，我就接了?！?/br>
「哦……」她眨眨眼?！肝疫€以為是不放心我呢。」

他看得出她調(diào)皮的小表情，搖搖頭說：「別太晚睡，晚上記得鎖好門跟窗?！?/br>
她朝他走來，抬頭看他，促狹一笑：「我倒覺得鎖了也沒用，你還不是說來就來。」

談衍瞇起眼，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唉了一聲。

「你膽子大了？敢這樣跟你老師說話?！?/br>
她微笑歪著頭，他則是低頭看著她，她遂不及防的踮起腳尖親了他的臉頰。

「我膽子大，敢說話，也敢親你?！?/br>
他感覺臉頰上的濕潤，她被浴巾包起來的深邃乳溝與白皙的出浴肌膚，讓他一股熱氣往上頭竄，他深深吸氣別過眼：「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明天不準(zhǔn)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