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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女尊】杯深琥珀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沫層層?!俺聊呈苌袝钪?,為夏公子的婚事前來?!?/br>
陸重霜微微挑眉,漆黑的雙眸定神瞧了他一會兒,道:“夏鳶下的藥?!?/br>
“是?!背翍涯蠎猛纯?。

他沉默片刻,語調(diào)稍降。“尚書令的意思是……求娶一事需您獨自上奏,三拒三迎,婚事乃成?!?/br>
陸重霜聽聞,臉色頓時陰沉。

她與夏文宣如今木已成舟,于情于理,迎他過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美事。其中曲折在于是她與夏鳶一同上奏,還是她獨自上奏。若是與夏鳶一同上奏,你情我愿,縱使圣上也無從反對。若她獨自上奏,則是明擺著要拉攏夏家勢力,無異于向圣上直言野心。

而夏鳶所說的三拒三迎,左不過是要給自己留后路,兩袖一甩佯裝無辜,向皇太女以及吳王表明:自己將獨子許給晉王實屬不得已。再加上夏鳶膝下三女,兩女皆迎了吳王派系下大臣的公子,心思昭然若揭。

陸重霜冷冷一笑。“若本王不認賬,如何?”

“若您不認賬,夏公子余生便要在道觀辟谷修仙了?!背翍涯陷p聲說著,一勺一勺將茶湯舀入黑瓷盞?!盎▓@私會,始亂終棄。此事宣揚出去,您還是陷于不義之地……殿下可不能為一口氣與尚書令交惡?!?/br>
年僅四十便能坐上大楚宰相的位置……夏鳶不光是老狐貍,還是一只心狠手辣的老狐貍。

“好好的,你怎么搖身一變,替夏鳶來傳話了?”陸重霜接過沉懷南手中的茶盞,絲毫不見方才的怒意。

“未來都是一家人,沉某總得認識認識。”沉懷南說得輕描淡寫。“何況送出去的男子,潑出去的水。待到夏公子成了殿下正君,他便跟您是一條路子上的人,以什么手段迎回來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說道最后,尾調(diào)帶了幾分笑,清癯的面龐霎時活了起來,活像一只偷到食物的狐獴。

好一個陰險狡詐的男人。

從收買晨風遞送信箋,到如今勾上夏鳶,亥時入王府……還真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地把她的心往里勾。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兩邊不得罪?!标懼厮獪\笑著搖搖頭,端起黑瓷盞,嘗了嘗這茶湯的滋味。

辛香提神,應是加了蘇合香的緣故。

“沉某不敢。”沉懷南眉眼低垂,微微弓身。

“嘴上說著不敢,實際你什么是不敢的?”陸重霜說著,伸手將淺嘗一口的茶湯從他的肩膀淋下,飛濺的水珠將他掩在衣襟下的脖頸燙得微紅,腰間的綠絲絳被浸濕后顯現(xiàn)出沉甸甸的深綠?!案嬖V本王,入王府后你預備同誰結(jié)盟?長庚還是夏文宣?”

沉懷南一動不動地受下,嘴邊噙著一抹和煦的笑:“沉某始終都是您的人?!?/br>
一盞茶倒盡,其聲恰似珠玉落銀盤,大殿內(nèi)點著的十五連盞金燈令相對而坐的兩人的影一直鋪到門前,橫梁明晃晃地亮著。門外的雪粒子簌簌墜,落滿庭前的石階。

“你同長庚說了什么,竟讓他點頭同意放你入晉王府。”陸重霜說。

沈懷南先是一愣,繼而意識到晉王已經(jīng)猜到自己會拉攏她身邊唯一的男寵。他悄然握拳,含笑道:“沈某說——殿下總歸是要迎公子的,將來一朝稱帝,后宮男子只會多不會少,內(nèi)侍大人為何不趁早拉攏些自己人在身邊?”

沈懷南天生長了一張能說動人的嘴,句句都能戳中長庚肺腑。

巧的是,這份小心思恰好踩中了陸重霜的意圖。

夏文宣身份地位無可動搖,最怕的便是入王府后一手遮天,若是長庚愿與沈懷南聯(lián)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手段,但我可以為你破例?!标懼厮徛暤??!爸灰隳鼙3诌@份聰明?!?/br>
沈懷南喉結(jié)微動,仍是那派不改的笑顏。他抽開腰間的絲絳,從喪服到里衣,層層松散開來,露出消瘦的身軀。

“服喪九月,一月未過……這般耐不住?”陸重霜調(diào)笑。

沈懷南撩開陸重霜耳畔的發(fā),沖耳蝸呼著熱氣,嗓音低?。骸暗钕?,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及時行樂才是正事?!?/br>
陸重霜被他這番胡亂搬用圣人之言的無恥行徑逗樂了。她細細去端詳他的面容,才發(fā)覺他臉側(cè)生了一點淡褐色的小痣,綴在顴骨以下半寸。便是這點小痣令他跳脫了平庸的斯文秀雅,像是密語般泄露出狡詐本性。

往后晉王府的后院只會添人,不會少人……她需要一個有手腕的男子坐鎮(zhèn),保全各方平衡。

她抬起他的下巴,在那一粒小痣上落下淺淺的吻,“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吧。免得被人瞧見多生事端?!?/br>
翌日一早,前來服侍洗漱的并非長庚,而是身著灰青色裙裾的葶花。她板著臉,輕手輕腳地為主子的鬢發(fā)摸上蘭膏,從半合的仙人駕鶴紋木匣內(nèi)挑揀一番后,斜斜地將兩三支珍珠梅花簪插入鬢發(fā)。她上身微傾,全神貫注地觀察著自己的手藝,反復確認沒有一絲差錯后,才退后半步。

“有事?”陸重霜問。

葶花躊躇片刻,沉聲道:“昨夜亥時,巡夜的士卒在留香閣目睹長庚殺人。長庚說是找到了給您下藥的賊子,可……彼時夜深,不敢驚擾殿下?!?/br>
“長庚如今在哪。”

“婢子已命春泣將其押解至王府監(jiān)牢?!?/br>
“放了吧,”陸重霜不急不緩地說。

“殿下!”葶花聲調(diào)驟升,含著三分怨氣說?!安⒎擎咀訄?zhí)意告狀,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小侍死了便死了,不是大事,可就沖長庚這恃寵而驕的個性,殿下也萬萬不能再留!”

“你們呀,一個個的,”陸重霜無可奈何地長舒一口氣,“你看春泣不順眼,看長庚亦不順眼……你到底看誰順眼?”

“殿下身邊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家伙,叫婢子如何放心?”葶花義正言辭?!按缴袝罴业南墓尤敫?,哪怕殿下日日宣yin,婢子也絕不攔一句。”

提到夏文宣,陸重霜耐不住輕笑。她撥弄著手腕兒上的扭絲翡翠鐲,耷拉著眼眸問:“你可知昨夜誰來了?”

葶花眉頭一緊,急忙問:“誰?”

“渠州刺史之子沈懷南,”陸重霜道,“說是奉了尚書令夏鳶的命令前來?!?/br>
“夜半?”

陸重霜頷首?!跋镍S要為兒子在我晉王府中鋪路,順藤摸瓜找上沈懷南我并不意外。她要我上奏求娶夏文宣,再由她出面拒絕,如此走上兩三回,才會點頭同意這門婚事。我若不答應,她便將花園竊情抖落出去,直接將夏文宣送入道觀,再以此事為契機,與吳王或皇太女結(jié)盟?!?/br>
“那夏鳶好大的胃口,看這架勢是要三道通吃了。”

“不,她是想與我結(jié)盟?!标懼厮p笑?!跋雭砟菍Ρ幌奈男葦赖囊傍x鴦,也是她的禮物?!?/br>
她就說怎么這么巧,偏偏就遇上了陸憐清的探子,想來是夏鳶在用這兩人的死來向她示好。

夏文宣畢竟是尚書令家的獨子,沒必要為一點催情的臟東西壞了這段姻緣,夏鳶若沒有十二萬分的把握,也不會這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