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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香江失渡1v1h(港風(fēng)/黑道)在線閱讀 - 11.紳士

11.紳士

    

11.紳士



    從昏暗的酒吧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求婚,槍擊,被他救命,這么多事情接連被壓縮發(fā)生在不到短短兩小時的時間里,莫名有種時光錯位的迷茫和虛無感。

    夕陽還是如那日她第一次進(jìn)重慶大廈那日一般絢爛,靛藍(lán)的天空上堆砌著層層紅霞,金紅的光暈透過云層顯現(xiàn),顏色層層堆砌,像極印象派的油畫,落日余暉將兩人的影子裁剪的冗長,讓人誤會光陰已老。

    港島特有的潮濕咸腥的夜風(fēng)拍打在臉上,性感妖艷穿著暴露的小姐們準(zhǔn)時出街,臨街商鋪響起那首火遍大街小巷的,逐漸閃爍起來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牌是夏夜來臨的前奏。

    幾個著黑衣提長刀的馬仔從她身上接過趙奕飛,又不忘偷偷打量她,搞得邵九莉怪不好意思。

    她看著眾人扶他進(jìn)了那輛黑色的私家車,準(zhǔn)備離去,這時一個馬仔終于憋不住,攔住了邵九莉。

    阿嫂,你這就走啊?

    邵九莉未嘗不擔(dān)心他,只是現(xiàn)在阮以澤和吳達(dá)華的人可能都在找她,若她跟著他,很大概率會給他帶來麻煩。

    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看著對面像是執(zhí)意想讓她留下的馬仔,禮貌的笑笑,我不是阿嫂,你們馬上送他去醫(yī)院,我就不添亂了,不過還請你替我謝過飛哥。

    攔著她的馬仔還是不動,卻不好意思和她對視,今天場子里開了槍,若是去了醫(yī)院,怕是會有差佬找上門,只能叫私人醫(yī)生到飛哥住處幫他瞧,飛哥脾氣不好,我們幾個大男人恐怕不能照顧周到。

    剛說罷,果然應(yīng)驗了脾氣暴躁,車?yán)飩鱽砟侨说穆曇簦牵?/br>
    叼你媽個嗨,給我收皮[1],跟個過橋拆板[2]的有什么好講。

    那個馬仔向她攤了攤手,有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小聲說道,飛哥這個樣子,別說我們照顧他,他連醫(yī)囑都嫌煩不想聽。

    說罷半推半搡的把她送進(jìn)了車。

    她嘆了口氣,坐到他身旁,被她裁掉半截的禮服本就非常短,站著只到她大腿二分之一處,坐下來更是只往她腿根竄,隱隱露出打底褲的白色蕾絲邊,她只好尷尬的用手拽住衣角,白皙的臉龐無意間染上一層緋色。

    她悄悄轉(zhuǎn)頭看向旁邊,那人堵著氣一般,一直冷冷看著車窗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窘態(tài)。

    她這才松了口氣,繼續(xù)和那上竄的衣角較勁。

    然而她不知趙奕飛早已從車窗的反光里把她的動作和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趙奕飛哂笑一聲,轉(zhuǎn)過頭輕瞥了她一眼,總覺得昏暗的車?yán)锬前椎陌l(fā)光的雙腿晃眼的煩人,又對上幾個從四周探向索腿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瞬間車內(nèi)氣壓低到極點(diǎn)。

    一群麻甩佬[3],多久沒叼過女人,一個洗衫板瘦骨仙[4],睇[5]的眼珠都要掉下,真丟架[6]。

    邵九莉?qū)Υ艘粺o所知,忽然一件黑色風(fēng)衣被粗暴的扔在她腿上,把她的雙腿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風(fēng)衣上還粘著已經(jīng)干涸變硬的深色血跡,不用想也知這是那人的衣服。

    她轉(zhuǎn)過頭,看見他只著一件白色T恤,肩膀上干涸血跡上又洇出鮮紅色,大約是脫衣服時又扯開了傷口。

    她斂眸,未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紳士風(fēng)度,卻又了然,他們初識的時候,他雖然性子頑劣,可骨子里仍是溫柔的,不是嗎?

    她輕輕開口,謝謝

    趙奕飛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汽車很快駛到重慶大廈門口,趙奕飛被眾人護(hù)擁著下了車。

    車前的魚蛋佬慌忙地推著車讓道,車上盛好的一碗還未交到顧客手中的魚蛋竟然從車中滾落,顧客也不敢出聲抱怨,潔白的魚丸在地上滾了幾圈,正好停在邵九莉腳邊。

    嘖,這人平日欺行霸市的行經(jīng)可見一斑。

    走進(jìn)大廈,吵著拉客的南洋皮條客cao著的那一口馬來口音戛然而止,不遠(yuǎn)處幾個茬架的印度佬也都紛紛停手。

    眾人覲見皇帝般惴惴不安地噤聲,也無人敢向他們投來好奇窺探的目光。

    邵九莉倒有些明白為什么那日她初來重慶大廈時編的那個蹩腳的謊話能夠震懾到眾人,嚇退咸濕佬,讓馬仔們都那她當(dāng)阿嫂。

    可能他們都沒有想到有女人能拿飛哥做擋箭牌,那更沒想到拿他做擋箭牌還能全身而退。

    當(dāng)然后來她自己也沒想到事后趙奕飛并沒有否認(rèn)過什么。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

    到了1403,眾人將他放在床上,不久一位帶著藥箱的老者匆匆趕到。

    馬仔們似乎神經(jīng)過分緊張,幾把槍指著那老者頭,兇神惡煞的盯著他的動作,嚇得那手拿止血鉗的老者手直打哆嗦,根本無法工作。

    邵九莉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說:你們都去門外守著吧,你們這樣恐嚇?biāo)?,他也沒辦法好好給你們老大看病。

    是,阿嫂。沒想到這些古惑仔們竟出奇的聽話。

    等等,你留下來吧。她指了指剛才攔她上車的那個古惑仔,以備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是,阿嫂嗯我叫夜叉。

    被她點(diǎn)到名的古惑仔語氣生澀,明明兩人年紀(jì)差不了多少,可這人莫名給自己一種校園里青澀的少年學(xué)弟的錯位感。

    你還真有阿嫂的架子啊。

    我這個大哥都自愧不如。

    趙奕飛看著兩人莫名不順眼,沒記錯的話睇她索腿的麻甩佬里也有夜叉那小子吧。

    邵九莉很自然地?zé)o視了這人的陰陽怪氣,主動到老者傍邊充當(dāng)助手。

    T恤的布料與傷口黏連在一起,硬揭開肯定行不通,她只好拿著鑷子夾著沾濕酒精的棉花仔細(xì)地一點(diǎn)點(diǎn)潤濕那里。

    酒精觸碰到傷口肯定極為刺激,可他似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弄好后她直接用剪刀減掉他身上的t恤,隨著蔽體的衣物一點(diǎn)點(diǎn)離身,他精壯緊實(shí)的身體上從橫交錯的疤痕完全暴露在她眼下。

    這些傷痕似乎是他這么多年從底層爬上如今地位默默無言的見證,她心臟似乎被狠狠攥緊,拉扯的生疼。

    當(dāng)年那個叫邵逸斐的紈绔矜驕的少爺早已死去,經(jīng)歷多年的苦難屈辱換來名叫趙奕飛的興義安野痞的重生。

    老者為他注射了麻醉,再拿著鑷子仔細(xì)的一片片挑去鑲嵌在他皮rou中的碎片,最后上好藥仔細(xì)包扎。

    等房里的人都走今,她默默守在他身旁直至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