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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下黛色濃重,長睫微顫,精致的臉上攏著幾縷憔悴。走近時,渙散茫然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獨坐許久的粉色身影上,而后牽唇一笑。這抹笑空洞的不帶絲毫情緒,只是單調(diào)的彎起唇,莫名透著一股森然,顧靈兒是不會這么笑的。九如抬起下巴,大大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周身的氣息瞬間凝滯下來,呈現(xiàn)出一種警惕的備戰(zhàn)姿態(tài),仿佛耳朵往后擺的貓。高手自有氣場,她馬上察覺到顧靈兒不對勁。落座,婢女上前一步倒好茶后退下,茶香裊裊中靜默了幾息,九如倏地一笑,一派天真無邪的甜膩膩道:“靈兒jiejie,你找我有什么事呀?”顧靈兒是個正經(jīng)人,自然不可能說“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這種混話。少女揉著額,臉含著幾分倦色,神態(tài)不復(fù)以往的意氣風(fēng)發(fā):“你想做什么?”她隱約聽見是九如用藥控制她,可她做的夢也是由九如控制的么?她一直在做夢,夢到的都是將九如斬于劍下的血腥場景,嬌嬌俏俏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挑釁她,而后她突然用劍刺進她的胸口,鮮血流了滿地。每次醒來時雙手都在顫抖,她并非嗜殺之人,就算是無惡不作之徒她也愿意給一個機會讓他們將功贖過,被抓來后,她見過蘭芝玉拖著不足半人高的小孩走進地窖,醫(yī)女說這是蘭大夫在試藥,每次試藥的有小孩,有男子,也有女子。魔教之人,果真是十惡不赦之輩啊……九如自然是笑瞇瞇的哄她:“我要看你舞劍,看好后我就放了你,還幫你報仇好不好呀~”此時她手捧著茶,端正的坐在顧靈兒的面前,面門大開,這種距離下就算顧靈兒沒帶著劍,也只需推出一掌就可拍斷她的心脈。話音一落,顧靈兒神色突然變得很奇異。這與她的夢一模一樣,連說的話也一樣,夢中她一掌拍碎九如的心脈,粉衫女孩沒有立即死去,而是茍且殘喘了一陣,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她嘴里流出??伤捌镣肆随九?,于是直到死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被襲擊了。她臨死時目光怨恨地盯著她,聲音粗啞的詛咒:“教主會為我報仇的!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現(xiàn)在又是夢么?所以她要給她一掌教訓(xùn)她么?顧靈兒緩慢的眨眼,然后伸手過去捏住了九如的臉。捏住了就算了,她居然還揪起來?小姑娘看著是臉小尖下巴的瓜子臉,其實臉上還挺有rou的,揪她臉還真揪起來了……“!”九如本來還想看看她有什么把戲,結(jié)果這人居然非禮她!放肆!靈兒jiejie之前還想搶走阿珩,現(xiàn)在又來非禮她!簡直是欺人太甚!小姑娘唰的拍開臉上的纖纖玉手,迅捷地往后一躲,心里又是震驚又是被占了便宜的不高興,氣急敗壞的厲聲斥責(zé):“顧靈兒!靈兒jiejie還請自重!”這不是夢。她恍惚的想著。所以,這時殺了九如,九如就真的死了吧?內(nèi)力凝聚掌心,狠厲之色慢慢充斥了無神的美目,正要一掌推出,她卻忽的周身一頓,隨后軟軟倒下。在她背后的白珩側(cè)身避開顧靈兒倒下的身體,而后快速的掃了九如一眼,確認她無礙后才蹲下身,隔著衣袖把了把脈,又掐開她的口看了一會兒,看好后起身走近九如,掏出一塊絲帕仔細的擦了擦她臉上被捏過那小塊皮rou。他之前在外面澆花,聽見九如罵“自重”便進來了,先不說兩個姑娘怎么不自重的,本來他還以為顧靈兒身上的蠱是九如讓人下的——她這么想看顧靈兒舞劍,干脆下個蠱控制她也不難理解,他一直是知道她絕非善類的。可進來后看見顧靈兒面帶殺氣便覺不對,是以才仔細看了看顧靈兒的狀況,借以辨認是何故。九如臉上還有著被揪出的紅印子,見白珩過來幫她擦著心里怒意稍減,雖還是不高興,但已然好受了許多。仰起頭讓他擦著自己的臉,她有點無辜的瞅他:“靈兒jiejie怎么了……怎么魔怔證的,一副——”她想了下形容詞,然后點頭下了判斷:“被灌了迷魂湯的模樣?!?/br>聽了她的問,少年收回絲帕低頭親了親那塊地方,溫和笑道:“無礙,她是被種了千機傀儡蠱?!?/br>看她臉上浮上了些好奇,反正顧靈兒也不是很急著醫(yī)治,他索性就仔細的講了講千機傀儡蠱。顧名思義,這個蠱就是將人變?yōu)樽约旱目?,蠱分為子母蠱,母蠱可控制子蠱,種在顧靈兒的就是子蠱。“你能把蠱去除么?”九如問,她聽著認真,聽完后還能分析一波:“這個蠱這么珍稀,教中應(yīng)當只有蘭芝玉才有的,她之前跟我討過靈兒jiejie,我不給她,她可能就記恨上我,要給我點顏色看看?!?/br>這確實是蘭芝玉會干出的事,正常情況下顧靈兒是傷不了九如的,但這會讓她不高興,就如之前顧靈兒試探的摸她臉,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的人在眼皮底下被下了蠱。就是讓她不高興,讓她哽著一口氣,讓她心里堵著。白珩毫不猶豫的否認:“蠱可能是她的,但不是她下的,她知道我在你身邊便不會用蠱蟲來對付你?!?/br>頓了一下他柔聲道:“千機傀儡蠱很不好看,去除時也會有一些血,你回避一下,乖?!?/br>他說的很不好看,九如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老實道:“我還沒看過這個蠱,你忙你的吧,也許我還可以幫忙呢?!彼肓讼拢纸衼砹藥讉€婢女吩咐著拿藥粉和棉帕之類的東西。這真的是很懂事很想幫他忙的模樣了,他也不客氣的補充了幾個東西后又彎眼認真念:“那你站遠一點,不要沾到血了。”語落,白珩走近蹲下身捋起顧靈兒的袖擺,只見一截似雪的凝霜玉臂上浮著一團蠕動著的金絲,金絲顫抖如黃菊綻開,活物一般的左右搖擺不定,有些可怕,卻又透著點好看的感覺。他伸指輕輕點了下少女纖細的手腕,那團金絲便朝他點的地方慢慢移動。等婢女送來了東西,白珩洗好手拿過一把小刀劃開她的手腕,鮮艷的血珠從劃過的地方瞬間涌出,他將手腕靠于水盆邊沿,鮮血便滴滴答答的流到盆里,金絲團順著血往下游移,似被什么吸引著,而后來到了傷口處,沿著傷口慢慢爬了出來。很奇怪,這個蠱蟲之前看著是金黃色的,但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其實是藍色的,它看著像是藍色的絲團,顫抖著緩慢的往外爬著,可它爬出來的部位一暴露在空氣里便緩緩融化成汁水,就算如此,它仿佛是被什么吸引著,自取滅亡般一點點向外挪動著。九如不怕血,就是從人的身體里爬出這么個毛茸茸(?)的活團子這一幕有點不常見,說害怕也不至于,就是覺得有點涼颼颼的,這藍色毛團子像發(fā)了霉的點心。只是這么一想,頓時食欲大減,她和白珩歡好后就用了些點心和茶水,飯還沒吃呢,這下一點都不餓了。白珩去除蠱的過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