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不軌

    沈如煙隨著蘇禾一起步入學(xué)校禮堂，四周的人三兩成群，拿著酒杯交談，她注意到喝酒的人左手腕都帶著藍色的手環(huán)。

    按照規(guī)矩，21歲以下的青少年不能飲酒，禮堂外的工作人員仔細檢查了他們的ID，并囑咐他們只能和右側(cè)長桌上的汽水和果飲。

    這個環(huán)節(jié)叫predrink。蘇禾來法國的時間比沈如煙早，隨手拿起一個紙杯蛋糕介紹道，一般大家為了省錢，會先喝個半醉，然后去酒吧或者club里繼續(xù)。

    沈如煙咬了一口馬卡龍，濃郁的橘子醬在唇齒間彌漫，她覺得太甜，忙不迭喝了口水。

    他們都是哪的人？她環(huán)顧四周，蘇禾回答道，但凡外國人想考大學(xué)，必須要通過法語考試，所以啊，這里什么國家的人都有。

    對了，你是一個人來法國的嗎？

    不是。沈如煙回答她，我和哥哥一起，你呢？

    舉家搬遷。蘇禾笑起來的時候梨渦淺淺，我爸在這找了份工程師的工作。

    兩人聊了一會，又和之前的同班同學(xué)碰了面，沈如煙看見沈遇白來了電話，于是走出禮堂。

    她知道哥哥在家等她，如果實話實說對方會不高興，但沈如煙好久沒有遇到新朋友了，這個班級的人看著都很友善，她想多玩一陣。

    哥哥。她撒了個謊，今天課上講了許多內(nèi)容，會在學(xué)校圖書館和朋友自習(xí)一會。

    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沈遇白聲音磁性低沉，順著電流傳遞進耳膜，磨得她心跳加速。

    好，大概幾點，我來接你。

    不用。她一口回絕，我朋友正好和我同路，沒關(guān)系的。

    嗯。

    沈遇白頓了頓，答應(yīng)道：早點回來。

    沒了沈遇白的這層顧忌后，沈如煙小跑回禮堂，蘇禾她們在討論買酒的事情，因為年紀(jì)尚小進不了酒吧，她打算讓別人買好了帶給她。

    這周五晚我家有個party，你們來玩吧。另一個叫陳筱的女孩熱情地邀請她們，一起做飯，看看電影。

    好。沈如煙點點頭，陳筱故作神秘狀，而后小聲道：

    穿得漂亮點，我還找了幾個帥哥一起來。

    小團體中發(fā)出一陣驚呼，蘇禾迫切詢問著陌生男嘉賓的消息，沈如煙沒經(jīng)歷過這種場合，傻乎乎地問她：要帶禮物嗎？

    不用。蘇禾回答道，去超市買點菜，到時候一起做飯。

    哎對了。她上下打量沈如煙幾眼，開口道，你有合適的衣服穿嗎？

    啊？沈如煙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繼續(xù)說，就是那種專門參加聚會的裙子，沒關(guān)系，沒有的話，明天放學(xué)我陪你去買。

    沈如煙還沒回應(yīng)，身后的男人倒先說話了。

    聊什么呢？陳遠川的個子比她高不少，聲音是從她的頭頂飄過來的，他端了杯特調(diào)雞尾酒，饒有興趣地看著眾人。

    陳老師！

    沈如煙發(fā)現(xiàn)這里的師生氛圍不似龍城那般緊張而充滿隔閡，陳遠川聽著女孩子們嘰嘰喳喳，而后俯下身，耐心地詢問沈如煙：

    還習(xí)慣嗎？

    沈如煙早已沒了剛才的拘束感，一雙水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陳遠川看，他的胡子沒刮干凈，但卻多了一絲野性。

    習(xí)慣。

    大家都好相處。

    嗯，當(dāng)朋友一樣玩就好。陳遠川抬手的時候，右手腕戴著一只款式簡單的機械表，表帶卡得牢固，他的手背和哥哥的一樣脈絡(luò)清晰，沈如煙咽了口口水，只聽得他問道：

    和家人一起來法國的嗎？

    沈如煙遲疑片刻，她不知道沈遇白對她而言，更像哥哥還是戀人，這么小的歲數(shù)，如果說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未免太奇怪了。

    是，和哥哥一起，我們就住在附近。她回答。

    陳遠川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整個人的氣場好像冬日里的暖陽，和煦，讓人有安全感。

    他是做什么的？對方晃了晃酒杯，好像對沈遇白很感興趣。

    做生意吧。沈如煙微微一笑，搪塞過去。

    有想去的大學(xué)嗎？他繼續(xù)問，整個法國的學(xué)校質(zhì)量還不錯，人文藝術(shù)類專業(yè)都是強項。

    是。沈如煙點頭道，我應(yīng)該......會想學(xué)古典文學(xué)，或者西方藝術(shù)史。

    嗯。陳遠川一臉贊賞，看著挺適合的，你的氣質(zhì)。

    沈如煙抿著唇朝他笑，陳遠川順勢問道：對了，你有把電話給我嗎？

    蘇禾那邊已經(jīng)在催促她離開，沈如煙急急忙忙打開手機，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動關(guān)機了，陳遠川告訴她，自己要全班同學(xué)的聯(lián)系方式，方便今后的教學(xué)。

    他拿出手機，好巧不巧，同樣沒電了，倏然，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這樣吧。他拿出筆，隨后伸出自己的手臂，寫在我袖子上。

    沈如煙來不及反應(yīng)，在蘇禾一遍遍的叫喚中匆忙接過筆，在陳遠川的淺灰色襯衫袖口寫下自己的號碼。

    她背上書包，揮著手與陳遠川道別，巴黎的夜晚溫度驟降，她將大衣裹得緊了些，方才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陳老師......讓她將號碼寫在袖子上。

    她覺得好玩，忍不住笑出聲，蘇禾悄咪咪喝了點酒，拉著她在路燈下跳舞，兩個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頎長，明明只有十分鐘的路程，他們硬生生磨了近半小時。

    臨近家門口，沈如煙在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哥哥。

    她顯然是玩開心了，撒開腿向沈遇白跑過去，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卻不料對方兩手插進口袋，絲毫沒有回應(yīng)。

    她先是在沈遇白身上蹭了一會，而后抬眸，才發(fā)現(xiàn)哥哥神色淡漠，像睨著一只獵物一樣睨著她。

    沈如煙有點害怕，她印象里，沈遇白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即便她闖過天大的禍，哥哥也只是假裝嚴(yán)肅一番。

    她松開沈遇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后退兩步，男人停在那里，雖然嘴角上揚，但那股陰森的氣場將她從方才的喜悅中割裂開來。

    囡囡。

    沈遇白柔著聲，然后走近她，彎下腰，冰涼的手撫上她的后頸。

    禮堂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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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對不起男二出現(xiàn)后沈遇白要日常發(f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