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一轉(zhuǎn)身，果然看見賀蘭靜霆端著碟子向她走來。向眾人微笑致意之后，遞給她一個裝著雞翅和水果的碟子。仿佛嗅到人群中的氣氛有點不對，他向皮皮低聲建議：“你不想到篝火那邊坐一會兒嗎？”

篝火旁邊坐著幾個喝酒的男人，皮皮覺得更加恐怖，連忙說：“我先在這里聊一會兒。”

“他們叫我打排球，我先去了。”

賀蘭靜霆一離開，女孩們又開始嘰嘰喳喳。

“完了完了，祭司大人一定是愛上你了?！瘪T曉月說，“我認(rèn)識他幾百年了，也沒見他給我端過一次盤子?！?/br>
“我們真的只是認(rèn)識而已?！逼てね絼跓o益地辯解著。

“可憐的千花……”人群中，有個聲音低低地嘆道。

人群中出現(xiàn)一陣短暫的沉默。

過了片刻，又有一個人悄悄地說：“今天千花沒來呢?！?/br>
“一定是賀蘭沒請她。”

“千花也太高傲了?！?/br>
“別這么說。論資格她比我們高多了。連賀蘭跟她說話都很客氣的?！?/br>
“賀蘭和誰說話不客氣了？我最喜歡他穿這件亞麻的衣服，迷死我啦。”

“姑娘們，等會兒他打排球會脫衣服，到時候咱們盡情地花癡吧！”

“皮皮在這里，你們不要亂說啦。把人家嚇到了?！?/br>
“哦……皮皮，我們是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好不好？”

皮皮正專心啃雞翅：“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眲偞蛩阆麥绲诙唬浇┖鋈粏枺骸捌てぁ莻€，今天你會和賀蘭去桑林嗎？”

“桑林？什么桑林？”皮皮明顯地摸不著頭腦。

有人指了指左側(cè)的那一片黑魆魆的樹林：“就是那里?！?/br>
觀音湖畔的桑林是這個渡假盛地的一大風(fēng)景。特別是每年夏季桑葚成熟的季節(jié)，很多人家?guī)е⒆舆^來采桑葚，吃得一嘴的紫色。桑林的背后就是大山。在夜幕中只是一道深黑的輪廓，山頂禪院的勾檐隱約可辨，偶爾傳來一道鐘聲，悠遠(yuǎn)綿長，似乎來自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間。

皮皮不解地問：“去那里？干什么？”

大家全都不吭聲。

過了幾秒，有個女孩小聲說：“皮皮是新來的，估計賀蘭也不會把咱們的規(guī)矩告訴她。近雪，你和她說說吧?！?/br>
近雪連忙搖頭：“我才不說呢。等會兒去不去，你們一看賀蘭不就知道了？”

“賀蘭總是不去。這都多少年了？”

“就是呀……這都多少年了？至少有一百多年了吧。這都是些什么日子啊，當(dāng)我們是清教徒哪！”有人忍不住發(fā)牢sao。

“噯，也不能這么說。干這種事對修行沒半點好處。賀蘭哪里做錯了？”

“阿眉你就知道替賀蘭說話。也沒見他多看你一眼。”

“看了哦，他今天看了我好幾眼呢?！庇袀€聲音低低地哼著，待皮皮要認(rèn)真地尋找說話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皮皮好奇心頓時大起：“你們是不是有什么困難，需要我?guī)兔?？?/br>
眾人齊齊點頭。

“那就說吧，究竟桑林是怎么一回事？”皮皮問。

“嗯……皮皮你知道賀蘭是祭司大人，對吧？”近雪終于說道。

“知道?！?/br>
“祭司大人就是頭兒?！?/br>
“對?！?/br>
“我們的規(guī)矩，如果頭兒不……那個。我們也不能……那個?！?/br>
“對不起，我沒聽清，”皮皮心里浮出一個詞，又不敢確認(rèn)，“那個……指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其中有一個人說：“姑娘們，我一直不相信有代溝這回事，現(xiàn)在我信了。難怪賀蘭喜歡她，她太摩登了，居然連什么是桑林也不知道?！?/br>
皮皮趕緊說：“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那個是指……嗯，云雨，巫山云雨，對吧？”

有人點頭，有人的臉上浮出曖昧的笑。

“可是，你們?nèi)羰窍朐朴?，隨處都可以解決的吧？需要等這么久嗎？會這么麻煩嗎？”

“就是這么麻煩的?！?/br>
“聊齋里可不是這么寫的呢……”

“蒲松齡那老頭，他懂個屁！他寫的不過是那些修行剛過五十年的小雛兒，得了人形便樂不可言，除了像嬰寧那樣見了男人傻笑之外，什么也不會！”

“是這樣的啊——”皮皮不覺汗如雨下。

“在頭兒面前不要有壓力。你只要跟著他去桑林就可以了。后面你想怎么做是你們自己的事哦?！崩钋嗲嗾f，“不論你們是不是玩真的，我們都可以……那個了。”

有幾個人同聲附和：“是啊是啊，皮皮你幫幫我們吧。修行很苦的，我們十年一聚，也就只有這一次機(jī)會。”

皮皮笑著說：“不就是跟他去桑林么，這不難呀！”

大家連連拍手：“皮皮你真好！難怪賀蘭喜歡你！”

“哦，姑娘們，排球開始了！”

除了散打和跑步，皮皮并不熟悉很多體育。據(jù)她看，賀蘭靜霆他們玩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沙灘排球，不過不是一邊兩個人，而是一邊六個人。當(dāng)中一個網(wǎng)，場子比電視里面放的要大，賀蘭靜霆一個跳發(fā)球，在網(wǎng)邊際一旋，對面接球的人向上一撲，沒接住，飛了出去。

“賀蘭好棒！”女孩子們齊聲尖叫。

其實球員們是清一色的美男子，全都光著上身，穿著寬大的沙灘褲。和這群人相比，賀蘭靜霆不是算是最高的，甚至也不算是最好看的?？墒牵热糇屑?xì)辨認(rèn)，皮皮又覺得那些英俊的臉上都有某位偶像派男歌手或男影星的痕跡。比如其中一個人，笑起來的樣子很象年輕的周潤發(fā)。另一個人則有一雙和張國榮一模一樣的眼睛。只有賀蘭靜霆看上去渾然天成，有一種耐人尋味的好看，和誰也不像。此外，他比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人瘦，卻有羅馬角斗士那樣漂亮的胸肌。腹部收緊成龜甲一樣的壘塊，卻不像健美運動員那樣有夸張的鱗狀起伏，際線很光滑，溝壑微微凸凹著，一齊從腰部瘦削下去。

皮皮看著看著，視線恍惚了。

家麟也有這樣的腹肌。家麟也喜歡打排球。

高二下學(xué)期時，C城一中和外校有過一場聲勢浩大的排球賽。家麟是校隊的隊長，當(dāng)眾立下了奪冠的軍令狀，皮皮每場必去，為了占前排的位子還翹了幾節(jié)課。和她一起去的有佩佩也有田欣。只記得田欣總是不肯和她同座，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她身后。而且她也不是看得很投入，手頭上一直有個作業(yè)本，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