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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敏銳,近的遠(yuǎn)的,聽得見一切細(xì)微的聲音。祭司大人懶散地躺在她的身下,瞇著眼,半笑不笑,皮皮□□的身軀在空氣中微微發(fā)抖,她一把扯開他的襯衣,發(fā)現(xiàn)鈕扣很結(jié)實,于是拍了他一下:“把衣服脫了。”他不肯動:“你來啊?!?/br>她有點氣急敗壞,將紐扣一一解開,發(fā)現(xiàn)里面還穿著件白色的圓領(lǐng)衫,比較緊身,勾勒出結(jié)實的六塊小腹肌。她一貓腰從床頭柜的抽屜中拿出一把巨大的剪刀,咔嚓幾下,一剪兩半。祭司大人的肌膚被冰涼的剪刀凍得一縮,終于不耐煩地捉住了她的手:“干嘛呢,好好地跟衣服過不去?”皮皮將胳膊一抽,細(xì)小的身子毫無羞恥地纏繞在他身上,有些害怕,又顧不了許多。就算腦中的記憶消失,身體的記憶一定還在,一定藏在這男人最深的某處等待她來喚醒。皮皮覺得在這種時候要掌握主動,所以就以女王的姿態(tài)粗暴地征服了賀蘭觽。祭司大人從頭到尾表現(xiàn)出少見的馴服,配合、取悅、由她擺弄。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像個剛從井里打撈上來的投水者,渾身濕漉、體力虛脫,只得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卻發(fā)現(xiàn)了賀蘭觽譏諷的目光。“皮皮你就是喜歡我,是吧?”他說。她怔了一下,辯解:“以前你——”“不要老是提起以前,你都快把我搞糊涂了?!彼荒蜔┑卮驍嗨?,“為避免混淆,在我們今后的談話中,你能不能叫以前的那個我‘賀蘭靜霆’,現(xiàn)在的我‘賀蘭觽’?”皮皮笑了:“為什么?”“第一,關(guān)于他和你的歷史我一點也不記得;第二,我可不愿意你老拿這個人跟我比較?!?/br>“這個人?”她笑得更厲害了。“對的。賀蘭靜霆我不認(rèn)識,老提他對我不公平。無論這個人以前欠了你什么,或你欠了他什么,你都甭想從我這里找回來,因為我一概不認(rèn)賬?!?/br>“你精神分裂?。俊?/br>“請你叫我賀蘭觽。”他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唇,仿佛要教她發(fā)音,“賀——蘭——觽,多么簡單,多么好記?!?/br>“行,你喜歡我怎么叫你我就怎么叫你?!逼てしe極主動地說,“那我還是你的妻子嗎?”“你是賀蘭靜霆的妻子。想要嫁給我也可以,你得跟我重新舉行婚禮,以便刷新一下我的記憶?!?/br>不是問題,這絕對不是問題,皮皮心想,只要是跟你,什么樣的婚禮我都可以。“你愿意嗎?”她問。“愿意什么?”“舉行婚禮,娶我?”“愿意。”賀蘭觽認(rèn)真地握著她的手,“經(jīng)過剛才一翻折騰,我覺得你沒了我不行,日子過得不快活。所以這個忙我一定得幫?!?/br>“只是幫忙嗎?”皮皮窘了,“多沒勁啊,好像我上桿子求你似的。就不能是你真心喜歡我嗎?”“哪能這么快就喜歡上呢,對吧?皮皮你肯定是個好姑娘,賀蘭靜霆的眼光也絕對沒錯。可是我——怎么說呢——強扭的瓜不甜。這種事急不得,要慢慢培養(yǎng)。多一點點時間,多一點點考驗,最終定會水到渠成……”這話聽來像是推搪,皮皮卻覺得是個大實話。如果眼前的人天花亂墜地許給她一張空頭支票,最終不過是為了拿走那把鑰匙,那才虛偽呢。這么一想皮皮就更喜歡他了。于是點點頭,雙手握拳:“我可以等。我有耐心,也不怕考驗!”“戴上這個?!?/br>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有顆甲蟲大小的藍色寶石,在臺燈的折射下熠熠生輝。皮皮臉紅了,以為這是婚戒,看式樣又不像,太普通、沒特色、與祭司大人的品味嚴(yán)重不符。難不成魅珠沒了,換成了這個?皮皮在心中嗚咽,這也太低檔了吧?難道她的待遇真的降成冰奴級別了?賀蘭觽將戒指套在她右手的中指上,低聲說道:“那個金鸐來自狐族的游牧部落,是沙瀾族的酋長。正常情況下,他是個招人喜歡的家伙。但是……”見皮皮有點走神,他將嘴湊到她的耳邊,音量無端地高了兩度,“他不能餓肚子,肚子一餓就變得極端危險。假如那時你恰好在他身邊,得趕緊逃走?;騺碚椅一蛉ト硕嗟牡胤?,萬萬不能被他抓到。”皮皮瞪大了眼睛:“為什么?他會吃人嗎?”“是的,絕不心軟,到時候你是他親meimei也沒用?!?/br>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剛從黑幫的槍管子下?lián)炝藯l命,現(xiàn)在倒好,才出虎口又進了狼窩。皮皮不禁大發(fā)牢sao:“好嘛,這么大一個禍害你讓他住到咱家,那我早晚還不成了他的腹中餐?”“我需要他替我辦些事,這些事只有他能幫我辦?!辟R蘭觽說,“所以他不能走,得一直跟著我們。原則上來說他不壞,我跟他交情還可以?!?/br>嫁狐隨狐。雖然狐族是個陌生的世界,但她要盡力去理解。皮皮想了想又問:“那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時候肚子餓?”“你記得觀察這只戒指,這不是一般的寶石。它若是改變顏色,漸漸變成粉紅,你就得趕緊給他找吃的。若是越來越紅,紅若滴血,你就得扔下手頭的一切趕緊跑,跑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記住了嗎?”皮皮點點頭:“記住了。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會為他準(zhǔn)備充足的食物。他都愛吃些什么?”“肝臟。動物的、人的都可以。”皮皮的頭皮開始發(fā)麻,腿也開始發(fā)抖:“他是種狐,對嗎?”“種狐是你們?nèi)祟惖慕蟹?,我們叫‘?zhàn)狐’。最兇狠的一種。金鸐的父親得罪了狐帝,整個部落被去籍驅(qū)逐。數(shù)百年來沙瀾族人四處流浪、居無定所,正因如此,保存了狐族最野蠻最殘忍的狩獵本能。饑餓的時候是絕對的禽獸,連同類和親人也不放過。”本來皮皮只擔(dān)心自己,聽他這么一說,急了:“怎么?連你也攻擊嗎?”賀蘭觽搖頭:“會攻擊,但不是我的對手。只要有我在你是絕對安全的。我只想提醒你盡量避免單獨和他在一起,因為你的肝臟對他相當(dāng)有吸引力??催^吧?你就是那個唐僧,他就是那個妖怪。明白?”皮皮忽然笑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其實我一點也不怕?!?/br>“你不怕?”“我有我的殺手锏?!彼龔恼眍^下面摸出一個木頭做的東西,掌心大小,圓圓的,扁扁的。“這是什么?”賀蘭觽正想接過來細(xì)看,皮皮將手一抽,將那東西塞回枕下。“這里面裝著一個用照石拼成的鏡子?!逼てふf,“反光率很好的。誰敢碰我,我就用鏡子照他?!?/br>賀蘭觽的臉色變了:“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也很怕這東西吧?”“知道?!?/br>“那你還把它塞在我的枕頭底下?”“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