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鳥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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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文然睡到很晚才醒。他早晨六點(diǎn)迷迷糊糊地聽見了窗外傳來麻雀嘰嘰喳喳的聲響,隨后嘟囔一聲,翻身把臉埋進(jìn)枕頭,直到一個漫長的回籠覺結(jié)束,黏在一塊兒的睫毛才勉強(qiáng)分開。他抽過手機(jī)一看,八點(diǎn)十分——還有五十分鐘讓他趕去上班。冬天,真不是工作的好時候。季文然給林昭昭發(fā)消息,叫她幫忙下樓買杯咖啡和水果三明治,發(fā)完,賴在床上發(fā)了一會兒呆,隨之套上一件毛茸茸的睡衣外套,下床洗漱。那是一件棕熊外套,帽子是熊腦袋,有黝黑的鼻子和兩只豆豆眼。他走進(jìn)浴室,一只腳穿著棉拖,另一只腳光著,所以站在鏡子前刷牙時,光著的腳微微抬起,金雞獨(dú)立似的站著。浴室的瓷磚地很冷,尤其是在冬天,再加上不能在浴室里牽地暖……至于另一只拖鞋在哪兒,季文然也不清楚,無所謂,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家就這么大,也不可能被神秘小精靈偷去當(dāng)窩了。于他而言:自己在自己的領(lǐng)地亂擺亂放,可以;別人侵入自己的窩不守規(guī)矩,滾出去!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時間已是八點(diǎn)四十。對待工作向來嚴(yán)厲的季文然百年難得一見地遲到了,一定是昨晚的夢的緣故。他近幾天都是白日昏昏沉沉,晚上清醒,頹唐地使不出勁,終日懶散地縮在自己毛茸茸的衣物里。推開辦公室的門,季文然看見背對他正給辦公桌鋪餐墊的辛桐,他緩慢地眨了下眼,像是為確認(rèn)自己睡醒了。辛桐回頭看他,道了聲:“早?!?/br>季文然沒應(yīng),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身邊,抱住她,腦袋埋在她的發(fā)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歡迎回來。”“你的早餐?!毙镣┑??!斑€好我看見了林姐給我發(fā)的消息。”她說著,指尖撫平餐墊,將熱咖啡擺上,拿出裝在保溫盒里的舒芙蕾松餅。季文然將腦袋湊過去,看見厚實(shí)的軟松餅還冒著熱氣,卡仕達(dá)奶油包裹著對半切的草莓和小樹莓堆在松餅上,好像一個快要在唇齒間融化的吻。他的下巴擱在辛桐肩膀,伸長手臂觸到咖啡杯,手指在杯壁敲了下。“漂浮的愛心好可愛?!?/br>“難得成功的拉花?!毙镣┑?。“有巧克力醬,對吧?”辛桐點(diǎn)頭。“當(dāng)然。”季文然蹭了蹭她的臉,轉(zhuǎn)而抓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下?!拔視刻熨澝肋@雙能做出漂亮拉花的手的?!?/br>辛桐皺皺鼻子,心想,你要是在我工作失誤的時候還能這么溫柔就好了。“要開香薰嗎?”辛桐轉(zhuǎn)身問?!疤崆皫湍汩_了暖氣,但沒開香薰。”“天冷,要換味道了?!奔疚娜幻摰敉馓?,還心情頗好地摸摸羊毛的表面?!叭绻覜]記錯,在左邊第三個柜子里。”辛桐依言去找,發(fā)現(xiàn)這家伙果然不記得自己去年的東西塞在哪兒了。她只得半跪在地上,一個一個柜子翻過去。季文然坐下吃飯,他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哥倫布,舉著金色的叉子,眼睛亮閃閃地對辛桐說:“松餅里面好軟?!?/br>“明天還要吃嗎?”辛桐停下手,轉(zhuǎn)頭去瞧他。季文然點(diǎn)頭?!皳Q成蘋果奶油楓糖。”說完,他頓了頓,佯裝漫不經(jīng)心地提議。“下班后一起在市區(qū)走走?!?/br>辛桐神情微妙起來,揶揄道:“是約會嗎?”季文然撇過臉,“吃冰淇淋蛋糕而已?!毙液盟麤]脫掉圍巾,不然就rou眼可見的脖子變紅會把他暴露得一干二凈。辛桐含笑著答應(yīng)他的邀約,繼續(xù)低頭找他不知道扔在哪里的熏香。她尋著翻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她居然能隨意動季文然的東西了。換作最開始,她進(jìn)他家,鞋子擺歪都會被用各種臟話罵。“是這個嗎?”辛桐從犄角旮旯翻出一個紙盒,舉起給季文然看。得到他的確認(rèn),辛桐打開香薰機(jī),往里面倒精油。暖氣烘焙的香徐徐蔓延,起初濃得鼻塞,尤其是拆塑封時沾染在指腹的氣味,濃烈到隱約泛出植物獨(dú)特的淺腥。聞到這種味道,你才會理解為什么有人說植株要用尸骨喂養(yǎng)才能開出艷麗的花。辛桐揮了揮胳膊,企圖讓這種氣味散開,過了一會兒,這股味道并未變淡,反而沉淀成一股醇厚的木香,如若將天熱時用的熏香比作嫩綠的植株,那么此時便是朽木。“味道好像比天熱的時候濃。”辛桐淡淡說。這種味道已經(jīng)無比逼近那一晚殘留在她記憶深處的氣息。“因?yàn)樘炖??!奔疚娜坏馈?/br>辛桐瞟了季文然一眼,若有所思。從辦公室出來,以為是季文然巡查,急匆匆把口紅往抽屜里扔的林昭昭長舒一口氣,伸長脖子問:“季老沒事吧?!?/br>“他挺好的啊?!毙镣┎唤馄湟?。林昭昭拖著下巴道:“猜猜看你因?yàn)槲秆渍埣俚娜兆永?,季老說了多少次臟話。”“一百?”“二百零六次,掰指頭數(shù)的?!?/br>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說這么多次臟話也是夠稀奇,辛桐感嘆。“所以感謝寶貝痊愈,能跟jiejie一起分擔(dān)當(dāng)社畜的痛苦。”林昭昭補(bǔ)充。照例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辛桐腦袋隱隱作痛,她留下等季文然出來,順帶給文件歸檔善后。林昭昭有約在身,踩在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公司里一路小跑著往樓下奔,光是看著就腳疼。摩登女郎總歸要吃點(diǎn)苦頭,幸而辛桐走樸素耐用風(fēng)。約莫過了五六分鐘,季文然從辦公室出來,開車帶辛桐去市中心。他的車辛桐借來用過,就一輛,簡簡單單毫無花樣。他不像一般男人那樣熱衷名車,也不抽煙,很少喝酒,就是太愛吃甜食,總令辛桐覺得他要蛀牙。兩人在街上閑逛,看到好吃的就買來拿在手上邊走邊吃,寒風(fēng)迎面刮來,不一會兒手上就堆滿了小塑料袋。他似乎特別喜歡吃章魚小丸子上的木魚花,買了兩盒,其中一盒專吃木魚花。辛桐嫌他浪費(fèi),便奪過他手中的木簽,戳著丸子一口一口吃掉。逛到后頭,辛桐不敢再跟著他吃零食。她垂著腦袋抱怨。“你們都不正常,你、曉鹿、易修,還有哥哥……只有我一個人的體重會因?yàn)槌粤闶痴_f增?!?/br>季文然歪頭瞧著她,意圖再喂她一口云朵冰淇淋,被她堅決地推回去。“文然,你知不知道你比我高十三厘米,但只比我重五斤?”“我知道啊,所以我從來不說你瘦?!奔疚娜坏纱笱?,凍得通紅的鼻尖讓他活脫脫地像是圣誕歌曲里唱得那只名為魯?shù)婪虻募t鼻子馴鹿。“小桐,你不要擔(dān)心,就算你變成一個三百斤的胖子我還是會愛你。”辛桐被他認(rèn)真的模樣噎住沒話說。盡管比中指十分不禮貌,但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想學(xué)程易修的做派,送給他一個筆挺的中指。還能如何,寵著唄,辛桐暗想,忽然笑了。黑緞子似的天嵌著一輪形如剝殼蓮子的月,她的面頰在明朗的月色下格外光潔,眼睛不大卻含水似的溫潤,口脂嫣紅,淺淺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卻在眼角眉梢留下歡欣的痕跡。她好像是春風(fēng)沉醉的夜晚,那徐徐襲來的夢。季文然低頭看她,吻不知不覺間落在唇瓣。一直到家門口,季文然都有些魂不守舍,他的心涌動著一股隱秘的暖流,督促他同辛桐說點(diǎn)什么。可要說什么?他又不知道了。“你家就是離市區(qū)遠(yuǎn),其余都好。”辛桐道。她脫掉鞋子,規(guī)矩地擺上鞋架。“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簡陋?!奔疚娜宦曇粜⌒〉?。辛桐搖搖頭?!耙仔迬啄昵昂透绺玺[,搬出去住過一段時日,住月租酒店?!?/br>季文然點(diǎn)頭,表示在聽。“花費(fèi)大約是一個月一萬五,不算貴?!毙镣┱f。“但怎么想都很可怕,對吧,遠(yuǎn)近沒有人活動,你一按鈴服務(wù)生就幽靈似的冒出來……所以我后來勸他要么自己在外面買一套房,要么就搬回來住?!?/br>“曉鹿和優(yōu)白住得就很好,離夜市〖愛吃rou的ベ小/仙/女.獨(dú).家.整.理:近,離市中心也不遠(yuǎn)。他們就兩個,住每平方萬把塊的小區(qū)其實(shí)足夠,晚上可以手牽手出去吃燒烤,定時請清潔工也不用費(fèi)神家務(wù)?!毙镣├^續(xù)說?!案绺缱∫部膳?,除了傭人,就我們?nèi)齻€,易修三天兩頭不在,哥哥常年加班。最恐怖的是凌晨兩三點(diǎn),傅云洲回家……簡直是夜半鬼敲門。”她一邊說,一邊點(diǎn)亮屋里的燈。季文然猛地?fù)碜∷?,沒頭沒腦地笑。他很開心她喜歡自己的小窩,這里面裝有他所有珍貴的東西。吻雜亂無章地落下,比起吻,倒像是小動物拿冰涼的鼻子在嗅著面頰。文然,你是只狐貍,不是——辛桐在心里碎碎念到一半,突然想起狐貍也是犬科動物。季文然可能就是一只跟犬類走得比較近的呆狐貍吧。他眼眸澄澈地倒映著她暈紅的面頰,好像在問——“可不可以?”辛桐攀著他的脖子仰頭去吻他的唇,不曉得男人是不是在這種事上都無師自通,他一下子便通曉了呼吸的節(jié)奏,捧住她的后腦用力地吸吮,手指撩開她的長發(fā),觸到長裙的拉鏈。“睡地上會著涼,”辛桐抵住她,說了句玩笑話,“而且我不覺得你抱得動我?!?/br>季文然賭氣似的將她橫打抱起上樓,突得成了新娘進(jìn)門,辛桐摟著他的脖子時斷時續(xù)地小聲驚叫,害怕他一個失手讓自己順著樓梯滾落。他把辛桐扔到床榻,自己跨坐在她身上,自帶媚態(tài)的狐貍眼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怪嚴(yán)肅地開口:“小桐,你要考慮減肥了?!?/br>辛桐氣得揪住被子踹他一腳?!澳阍趺催@么多事,讓我吃的也是你,嫌我胖還是你?!?/br>季文然歪頭笑了下,道歉般地吻她。思想打成活結(jié)又松散開,如柳絮在風(fēng)中飄蕩,身輕無力。兩頭小獸交纏在一起,仿佛剛從甜酒罐里晃晃悠悠地爬出,唇齒交纏,呼吸都是蜜糖的香氣。“小桐,你知道不知道,你比我想象的美好許多。”季文然喃喃低語,蒼白的面頰如鍍云霞。他已經(jīng)開始頂入,性器隱秘而溫柔,接踵而至的緊致讓他呼吸驟然急促。“好奇怪。”他的呼吸緊貼耳畔,細(xì)細(xì)向她描述起尚不熟悉的快感?!澳阋У煤镁o,而且流了好多水……是喜歡的意思嗎?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更用力一些?”看來上回辛桐的提議季文然并沒有記住。話音方落,他挺腰頂入,身體猛得被填滿,guitou頂住xiaoxue里的軟rou,碾壓在身體的伸出。未等辛桐克制不住地泄出呻吟,季文然便咬住她的耳廓,低緩的喘息富有節(jié)奏感地傳入大腦。“真可愛?!彼袷堑玫搅藢氋F的玩具,低聲贊嘆。第二日醒來,季文然抱著辛桐,突然告訴她——“我夢見你了。”“我?”季文然囁嚅說:“那個繪本,我夢見你變成光精靈,我是勇士。我們在精靈王國的宴會上,然后我要去殺掉那個假扮成你的暗精靈,反正亂七八糟的,你就一直在我耳邊說,殺了她、殺了她……中途醒來才發(fā)現(xiàn)是麻雀在叫。”辛桐習(xí)以為常地想——不愧是我的季小公主啊。“我們的衣服還落在樓梯……”她說。“沒事,你可以隨便扔?!奔疚娜幻蚱鹱??!拔业氖悄愕?,你可以隨便扔。”辛桐剛想說話,這時候,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