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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京宮情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6

分卷閱讀136

    苗條,不能斥她好吃會胖,只能含混道:“肥壯是肥壯,但是也腥。估計你吃不慣。”

螃蟹最肥壯鮮美的產地,還真是江南淮南那一帶。完顏綽知道他還是擔心自己又起南下的野心,心里微微有些落寞,默然了一會兒,生氣起來便有點任性:“你對我不坦誠!聽說這次中式的人里也有臨安人士,我叫他來問螃蟹?!?/br>
王藥淡然地“哦”了一聲。

完顏綽覺得目的沒達到,踹了他一腳故意說:“說不定人比你還好?!?/br>
“不?!蓖跛幰槐菊浀?,“我看過了,長得遠不如我。你好歹這么美,總不該把要求降得這么低?!?/br>
他在微光透過的帳帷里笑得和風霽月,只有眉毛一挑時,露出了一點壞壞的樣子。小母狼又滾進他的懷里一陣撕咬,然后漫漫長夜,她是怎么被精明強悍的獵人馴服的,實在難以筆墨贅述。

接下來幾天,新科進士們陛見了小小身量的皇帝,以及坐在珠簾之后的太后,由南院戶部銓選任職:文辭好的進翰林,能力強的入州縣,各方面都差強人意的選為教諭。王藥后來看了南院戶部的折本,點點頭說:“安排得可以,先從這樣的職司上磨礪起來,慢慢的璞玉就成了玉器?!?/br>
特別又說:“這個叫黃鼎的,也是有實才的,到并州去協(xié)助耶律將軍,應該不錯。只是他也有些狷介,陛辭時得須提點提點?!?/br>
完顏綽頗有乾坤在握的滿足感,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布衣卿相么!來,再說一說,國政里還有什么事?”

王藥尷尬地笑一笑,但并未因此閉嘴:“我們今年風調雨順,但看今夏比往常幾年都涼爽,而秋季的北風又刮得格外早些,只怕這個冬天還會有雪災。”

“這倒不怕,今年存糧豐富,頭下軍州又都建了大倉,不會像以前那么慘?!?/br>
“但是我們有城有倉,北邊蒙古可沒有,不能不當心?!蓖跛幪嵝蚜艘痪洌肓讼胗终f,“當然,對一個國家來說,最重要的事莫過于好好栽培出一個好皇帝,可以至少保我大夏三十年平安。小陛下聰穎仁愛,是個好苗子,你對他也盡心。不過,權謀這東西,不僅僅是心狠手辣,還要會審時度度。你經歷豐富,血海中沖殺出來的,自然而然地明白微妙的道理,陛下經歷的風雨少,卻不大容易明白其間的法則。只能讀些帝鑒,從前人的經驗里體悟,既要懂王道,也要懂圣道,既要知人心天道,也要掌兵法御術。”

完顏綽道:“你現(xiàn)在橫豎閑著,不妨來做編寫這件事?”

王藥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接著又感慨了一句:“這么一來,時間也好打發(fā),不覺得自己是個無所事事的廢人了?!?/br>
“卻疾,”完顏綽猶豫了片刻,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你叛逃的事是抹不去的,我發(fā)旨貶斥懲戒你,也是用來塞悠悠眾口的。你靜待時機,或過一兩年,等陛下大一點,大家淡忘一點,由他下令重新提拔你,總讓你實現(xiàn)你的抱負就是了?!?/br>
王藥笑了:“謝謝你的知遇之恩。我的抱負,也不一定是做高官,拿厚祿。能造福一方,立業(yè)一時,做個有為的人,也就夠了。然后么,我小時候的心愿就是當范蠡,助勾踐二十年臥薪嘗膽功成,便尋一處勝景,陪一個嬌娃,蕩舟湖海,瀟灑自在地做一個居士?!?/br>
他伸手摸了摸完顏綽的臉,笑容里有些不確——他要當范蠡,她卻從來不是西施;但一會兒又釋然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可以預想好的路途,否則,楊朱歧路之哭又從何而來?他們倆,能在一起,便是上蒼恩賜,將來是在宮廷,在草原,在山間,在湖海,其實都不要緊。在一起就行。

然而王藥對朝政的估猜準得他自己都難以相信。很快,北邊的蒙古遭遇了深秋的第一場大雪,情急之下,與以往一樣開始入侵夏國邊境。期初還是小支sao擾,被防范嚴密的邊界頭下軍城還擊了回去。但是以騎兵著稱的蒙古人,改變了戰(zhàn)略,以共同盟誓的十二個部族,集結出一支強悍的隊伍,選擇從幾個山口慢慢推進,勢在必得。

接著,并州內亂,耶律延休出兵彈壓,雖然暫時壓住了,但已經殺得人頭滾滾,全城都陷入可怖的血腥恐懼中。

最可惡莫過于南邊晉國,斥候打探到夏國的形勢回報汴梁,汴京那里雖沒有直接毀約,但晉國使節(jié)頻繁前往夏國之西的后涼國和夏國統(tǒng)轄的靺鞨部落“商談貿易”,光精鋼兵器和糧食就不知送去了多少,其間的狼子野心,也是昭然若揭。

完顏綽陡然從之前美妙的小女人生活中醒過來,絲毫不敢懈怠。她在朝堂上冷冽地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這一年兵強馬壯,存糧有余,邊界軍城新建了十八座,都是由上回南下的功臣值守,彼此聲氣相通,阻止蒙古騎兵也不用害怕。只是——”她環(huán)顧左右:“大家的好日子要暫時息一息,勠力同心對付這三面的敵人。”

小母狼的顏色冷峻,這日很晚才回寢宮,回去了也不休息,認真對著沙盤研究地形。“卻疾,”她問在一旁的王藥,“三面里,蒙古兵來勢洶洶,最是可怕,我是不是要先調兵力去他那里?”

王藥受她特旨,準許了解前朝一切情況。他亦是蹙著眉,仔細看著沙盤上插著的一個又一個標記,好一會兒方道:“后涼膽小,自據著涼州一帶,出來打太平拳或敢,叫他主動站出來入侵是不敢的,邊境上做做樣子嚇唬一下他也就可以;靺鞨部的人我接觸過,性格粗豪,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若有異動,還是換掉節(jié)度使,多加安撫為主;晉國……想收漁利,但又極好臉面,沒有借口,也不會出兵。所以,你的想法對的:壓制住蒙古人,是上上之策。壓不住,其他幾處也會趁機sao擾,極是麻煩。”

“但是,”他戳了戳沙盤上南邊一塊地方,又說,“并州局勢不妙,耶律延休彈壓得住,卻未必能夠止住看不見的涌動的暗流。若是并州自亂,應州等處也會很快響應,星火燎原下來,是很討厭的事。”他低頭不語,好半天才說:“黃鼎大約還是不夠能耐?!?/br>
完顏綽銳利地看著他,也是好一會兒才說:“你去?”

王藥詫異地從沙盤前抬頭,想在她臉上找到戲弄或試探,但她面容嚴肅,鳳目顯得尤其威嚴,這一刻,她不是他身邊撒嬌撒癡的小女人,而是殺伐果決的一國太后,要權衡利弊,要審時度度,要敢于舍棄、敢于決策,一旦邁好步子就不能回頭。

王藥反倒有些期期艾艾:“我?……”

完顏綽笑了笑:“你熟悉并州,也熟悉應州,也熟悉耶律延休——那時候你就說得不錯,可惜我賭氣沒有聽。你去并州,平定叛亂,安撫民眾,守好這座要塞,不能讓我后院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