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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語氣不快地問道:“這東西也都搬過去了?沒說住多久嗎?”“沒說。要不明兒您過去看看馬,順道問問她?”和叔試探著問道。“不去。”岑牧野轉(zhuǎn)身上樓。和叔輕嘆一聲,正要出門,又被岑牧野叫住了:“東西別送了,不是說愛吃嗎?那就都給吃了吧!”“這……我……”和叔不知所措地看看手里的食盒,又看看岑牧野。“不愛吃就倒了,總之不許送?!绷滔逻@句話,岑牧野反倒消了點氣。他心知,她這一走,恐怕就是想在那住下了。若是成天再給送這送那的,豈不是讓她在那破房子里住的更自在?倒不如讓她吃點苦頭,等她想通了自己回來便好……自從麓鳴兒搬到了這排小平房里,每天除了要去方舒怡的公館里補課,還會偶爾幫著馬夫犇子還有他娘一起照料馬匹。她在這里的生活用度以及飯食供給,都和岑家的下人是一樣的標(biāo)準(zhǔn)。雖然日子要比以前過得清苦,但好在比較清靜,沒人來打擾。她與岑牧野好像都有著一樣的默契,彼此都消失在對方的世界里。他不再管束著她,她也不再去麻煩他。有時想到卻有些悵然,但這樣的結(jié)果不正是自己之前所期望的嗎?又有什么樣的理由再來怨怪這樣的生活?即便犇子同她說,四爺一年也不會來馬廄幾回,但她心中總還是有些期待。期待不著,那些令人煩惱的念頭便會開始往外冒……犇子對這個樣貌出眾、脾氣溫和,又有學(xué)識的女孩頗有好感,每每她愁眉不展時,都會變著法兒的逗她開心。一開始麓鳴兒也覺得犇子這人樸實又風(fēng)趣,但接觸久了,才慢慢在他身上覺出了一些不太對勁的苗頭。吃飯時他會把rou都搛到她碗里,她從辜家回來晚的時候,他也總會提著煤油燈在院門口等她。漸漸的,只要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會刻意的想要做一些親密的動作。幸好,麓鳴兒每次都及時的察覺,最后也都順利地避開了。但這件事情,又平白無故的給她增添了一份煩惱。不過她想著,回頭如果考上了醫(yī)學(xué)院,她便能住到學(xué)校的宿舍里去,到時候再從這里搬走,就能與這些煩惱徹底隔絕。盡管煩心事再多,日子也還是一樣的飛馳著。今日便是麓鳴兒考學(xué)的日子,當(dāng)她坐在北平醫(yī)學(xué)院的教室里奮筆疾書時,她便知道自己已是勝券在握了。可當(dāng)她考完出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喜悅除了與那對馬廄的母子分享,好像也無法與其他人說。方舒怡今日有事出了城,而岑牧野……自從她搬到這兒,就再也沒見過他吧……本來滿心的歡喜,現(xiàn)在也只剩下失落。“鳴兒!鳴兒!”犇子知道她今日考試,從她出門后,便守在院門口翹首企盼。麓鳴兒微笑著走到他身邊,犇子便拉起她的手腕往馬廄的方向跑。“犇子哥!你放開我,我自己走!”麓鳴兒被他拉著,邊跑邊想甩開他的手。“馬上就到了!”犇子不撒手,一路狂奔。“你要帶我看什么呀!”犇子拉著她終于跑到了馬廄,兩人站在一匹小馬駒面前,彎著腰喘著粗氣。這純黑色的小馬就是“雨燕”之前難產(chǎn)誕下的那匹,后來麓鳴兒給它取名“黑曜”。麓鳴兒緩了緩,才走到“黑曜”跟前,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問道:“犇子哥,你是特地拉我來看‘黑曜’的嗎?”犇子一臉興奮地點頭,“它出牙啦!可以試著喂草料啦!”麓鳴兒聞言也激動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嗎?可以讓我看看它的牙嗎?”“當(dāng)然可以了!”犇子就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一準(zhǔn)高興,二話不說上去就把“黑曜”的馬嘴給掰開。兩人把頭都湊了過去,麓鳴兒欣喜地拍手叫道:“看到了看到了!我們‘黑曜’終于長大啦!”“今天還有件喜事呢!”犇子從兜里也不知掏出了一件什么東西,偷偷摸摸地藏到了身后。麓鳴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有喜事?難道是哪匹母馬又有了身孕?”犇子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神秘兮兮道:“比這事兒還大呢!”“那是什么事?”麓鳴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恭祝你考上了大學(xué)呀!”麓鳴兒微微愣了一下,才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成績還沒出來呢,萬一……”“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會考上的!就算沒考上,我也……”犇子嚅囁著將身后藏著的那支鋼筆送到她面前。“這……這是什么?”麓鳴兒沒有伸手去接。犇子不容分說地把筆塞到她手里,“拿著,給你的!”“不行不行,這筆一看就不便宜!我不能收!”麓鳴兒極力推脫著,卻被他突然握住了手。麓鳴兒一驚,急忙把手抽了出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認(rèn)真地對他說道:“犇子哥,東西我可以收下,但有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同你說清楚……”“收下就好,”犇子慌亂地避開她的眼神,“晚上我娘備了好菜,你記得來吃。我先走了?!?/br>他轉(zhuǎn)身急忙離開,不遠(yuǎn)處便傳來一陣犬吠。麓鳴兒怔在原地,正看著聲音的來處——一對穿著騎裝的男女,牽著一條獵犬,一前一后的,正要跨出院門……“阿野,還沒選馬呢,你這是要去哪兒?”庾歆然小跑著終于追上了快步離開的岑牧野。“不去了,頭疼。”岑牧野一甩馬鞭,“啪”的一聲巨響打在了地上,惹得那狗又狂吠了幾聲。庾歆然又回頭望了幾眼,追著他問道:“那姑娘,是上回和洋人跳舞的那位吧?我說你怎么一看到她就這么大的氣性?該不會……”岑牧野拿眼睛瞪她,“你怎么這么多話啊現(xiàn)在?閑得慌就上茶館里說書去!”庾歆然白了他一眼,“嘁~沒有最好,否則的話……”岑牧野停下腳步,用更冷戾的眼神盯著她看,“否則什么?你說說看?!?/br>瘐歆然被他盯得頭皮一陣發(fā)麻,趕緊耍著賴去挽他的胳膊,“哎呀,沒什么沒什么。不去騎馬,那你可得請我吃飯了,午飯晚飯都得請,快走快走!”岑牧野甩開她的手,不耐煩道:“不請!沒錢!”“走吧,走吧……那我請你還不成嘛?”“頭疼,不去!不去!瘐歆然你別拉拉扯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