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18、聯(lián)姻

    人群中因為這句話安靜了幾秒后，又炸開了鍋似地嘰嘰喳喳起來。

    什么情況？

    這誰啊？

    輝運的公子，你不知道？

    不說好的嗎鬧這一出？

    怎么回事?。?/br>
    喧囂過后，人群里有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質(zhì)疑陸鳴的話

    你怕是不知道，輝運項目停工的苗頭很早就有了。我不是買房的，我是你們家永安項目上干活的工頭。半個月前，永安所有項目就停工了，弟兄們的工資也有3個月沒發(fā)，我們要養(yǎng)家，要吃飯，不是來鬧事的。

    他的話說完，不少人點頭附和。

    江呦呦覺得好笑，不是來鬧事的，沖到公館難為陸嚴(yán)遠夫人做什么？

    怎么不去輝運門口鬧？

    她拿起手機，對準(zhǔn)那個男人，拉大像素，拍了張照片。

    那個男人頓了頓，瞥了眼陸鳴依舊鎮(zhèn)定的臉。

    雖然年輕，但似乎和他父親一樣，臨危而不動。

    況且你一個毛頭小子哪里來的底氣說這種話，你老子這會兒都沒轍呢？他換了個方向攻擊。

    陸鳴竟是笑了一下，那笑里含著幾分傲氣，他抬眼掃了掃底下的人群。

    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他眼神犀利，對準(zhǔn)方才說話的男人說道：我先替輝運向您道歉，關(guān)于停薪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就會到賬，其他事宜輝運后續(xù)也會處理好。

    說到這里，想問一下各位，有了解過停工背后的原因嗎？

    這話問的是有一些傲慢的，當(dāng)下果然有人不滿。

    你這話說的，我們了解那個干什么？

    陸鳴一副早已想到的表情，便追問了一句：那各位希望自己的項目和房子正常進行嗎？

    那是自然。很多人說。

    陸鳴沒有回答，他走下臺階，和眾人處于同一水平線。

    但因為身高體長，到底還是有一些俯視的意思。

    如果大家都沒有搞清楚原因，只是來一個住宅區(qū)叫喊，對事情的解決而言事沒有任何意義的。當(dāng)然我不是說讓大家去輝運，假設(shè)大家搞清楚原因，是不是可以拿到和輝運談判更明確，更有利的籌碼。

    陸鳴說的是不是真的江呦呦不曉得，但是他說的時候神情篤定平穩(wěn)，語氣和緩鎮(zhèn)定，太容易叫人心生信任。

    就連一同站在窗邊的江嵐也感嘆道：雖然聽不清楚小陸在說什么，但看著讓人莫名安心。

    大約樓下的人也是這樣想的，紛紛低下了聲音，都看著陸鳴。

    先前那個工頭好似還想說什么話，被陸鳴搶先打斷。

    他手里甚至多了一個喇叭，也不知道啥時候有的。

    不過看來陸鳴才打算進入正題。

    輝運確實最近有停工的傳聞，但只是個別幾個項目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由于最近國際市場涌入了大批資金，為防止通貨膨脹，各大銀行都收緊了貸款政策。

    陸鳴穿著西裝，站得端正，從喇叭里傳出的聲音低沉，卻有力。

    滿足了江呦呦對異性的所有幻想。

    江嵐眼看著女兒一副癡迷星星眼的樣子，拍了下她的背：別看了，小陸都解決了，休息休息吧。

    我要看他怎么解決的。江呦呦說完就干。

    將窗戶開得更大了一些，她滿心滿眼地盯著陸鳴。

    江嵐見勸她沒用，自己也想知道，便也湊一起看起了熱鬧。

    陸鳴說了一堆話，人群里大有不明白的，有些鄙夷和不解：這跟輝運停工有什么關(guān)系？

    有人不明白，自然也有人明白。

    這還不好理解？賣房的企業(yè)蓋房子都先用的銀行的錢，不放貸了，自然蓋不成了，難道你拉到了貸款？那么大數(shù)目呢。

    陸鳴沖那人點了點頭，笑了笑，解釋道：銀行只是收緊了政策，并不是完全不放貸，只是放貸周期變長，輝運在這段時間一直在做努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銀行談妥了。

    說著，陸鳴旁邊一個人給他遞了一樣?xùn)|西。

    江呦呦俯了俯身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在臺階的側(cè)角站著一個陪同人員，人高馬大，看起來像是保鏢。

    那份文件被陸鳴高高舉起，雖然離得遠，但底下的人還是依稀可以看到貸款、許可等字樣。

    大家心是放下來了，心中也有了疑惑。

    銀行怎么突然就放貸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知道為啥了？

    似乎為提前獲得消息而驕傲，他的語氣十分欣喜，甚至有幾分自豪。

    身旁的人湊上去看他的手機，那人見大家都好奇，便念了出來：剛剛，輝運董事長陸嚴(yán)遠宣布獨子陸鳴和林茂集團的一位千金訂婚了。

    什么？什么千金？

    這怎么又有關(guān)系了？

    林茂集團是啥？

    江呦呦臉色在那一刻立即變了，她使勁關(guān)上窗戶，悶聲走入屋內(nèi)。

    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江嵐跟著過去，又難過又高興。

    看女兒如此難受哪個做母親的不難過。

    可想想兩人本就不可能，還不如短痛一次了事。

    她安慰江呦呦：好了，塵埃落定了，你就專心做你的事，過段時間不是有一場高定秀，剛好放假，咱倆去米蘭散散心，給你挑幾件衣服？

    江呦呦沒有說話，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除了發(fā)紅的眼圈，沒有什么異常，甚至還笑著對江嵐說：好啊。

    江嵐看得更難受了。

    她坐在沙發(fā)旁抱住江呦呦：呦呦，咱不想了啊，有的是優(yōu)秀的男孩子。

    沒事啊，本來也是我自己的意思，不怪他，他很優(yōu)秀。

    好像是為了不讓母親發(fā)現(xiàn)他們的戀情，但又是為陸鳴開脫。

    江呦呦躲開母親的懷抱，目光還朝著窗外看去。表情里沒有笑意，很沉郁。

    而樓底下，也沒有人關(guān)注陸鳴的反應(yīng)。

    鬧事的人都在熱烈討論這個消息，和銀行放貸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林茂集團的老板姓晏，知道嗎？前幾年落馬了一位副州長，也姓晏。

    那輝運不是扶貧。

    你想得太簡單了，前幾天首府那邊新任了一位金融司的副司長，聽說是晏家的私生子。

    這么勁爆！

    人群中討論的聲音此伏彼起，陸鳴只覺得吵鬧頭痛。

    他們在彼此的討論中，確認陸鳴的放貸消息大概率是真的，莫名其妙地離開了。

    江呦呦知道這個他自己都一無所知的消息嗎？

    陸鳴也不想再管這些事情，他走到角落，給江呦呦打電話。

    顯示對方通話中。

    陸鳴幾乎確定，她一定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又繼續(xù)發(fā)短信，無法發(fā)送。

    聊天軟件里的信息也變成了紅色感嘆號。

    可是聯(lián)系上了，他又如何和江呦呦解釋呢？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消息出來？

    雖然他確實完全不知情，但江呦呦會信嗎？

    他自己也是百口莫辯。

    方才為了讓眾人信服，陸鳴說的每句話都是考量過的話術(shù)。

    關(guān)于輝運后續(xù)處理，關(guān)于輝運和銀行周旋。

    都是他為合理化銀行突然放貸，也為拋開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而特意調(diào)整過的。

    但在此刻，反倒顯示出他和停工，和聯(lián)姻確實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在向江呦呦解釋之前，他必須自己搞清楚，

    陸嚴(yán)遠到底想做什么。

    今天在與容公館鬧的這一出是不是和輝運內(nèi)部人士有關(guān)。

    如此迅速，有組織的鬧事，還有那位所謂的工頭，以及過后莫名其妙離散的眾人。

    都太過奇怪。

    報紙上的圖片顯示陸嚴(yán)遠在輝運集團的新聞發(fā)布間。

    這么大的消息，和一位金融司副司長扯上關(guān)系，陸嚴(yán)遠一定還在公司。

    他該去和陸嚴(yán)遠談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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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發(fā)現(xiàn)啊，小陸和呦呦到現(xiàn)在都沒有建立起堅實的信任。

    彼此缺乏信任，是愛情的一大雷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