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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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藝馨笑的那叫個沒心沒肺的,讓九音恨不得撲過去咬他幾口。田藝馨還拿 腳踹她,「笨蛋!」 九音一下子撲過去,不過沒有咬他,兩個人一起倒下去,直到她被他抱著翻 滾,她才明白,他是故意的,自己又上當(dāng)了。 正鬧得歡,她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誰都沒料到會突然有電話的響聲,打 破了他們這份狹隘了。這電話也夠結(jié)實,這樣都沒有摔壞。更讓田藝馨不悅的是, 她跟他出來,還要開機?本來就是不想被打擾的。 九音偷偷地看著田藝馨的臉色,瞥了一眼電話,竟然是棲墨打來的,她下意 識的一驚。 「接吧,聽聽棲墨說什么?!?/br> 他發(fā)話了,九音才接起來。 「九音,大哥呢?讓他接電話!」口氣是焦急的不行。 九音再次的驚愕,木訥的將電話遞給了田藝馨,田藝馨也是一愣,只聽那邊 棲墨說道:「大哥,我一直打你電話,你關(guān)機才打了九音的電話。你們快點回來 吧!家里出事了!」 「什么?」田藝馨一下子坐了起來,「你慢慢說,怎么了?」 「嬈嬈自殺了!」 只這一句話,讓九音和田藝馨渾身一震。 房間里,靜謐的只聽得到田嬈均勻的呼吸聲。甚至連田嬈曾經(jīng)最喜歡的,那 經(jīng)歷了百年的古董鐘表,都停止了擺動。 沒有人進來打擾,也沒有人敢來叨擾。 白色大床里平躺著的田嬈,像是童話里的公主一般,她略微皺著眉頭,好似 是因為床墊下面,放了一粒豌豆,而睡得不安穩(wěn)一樣。她露在外面的左臂,手腕 上包裹著厚厚的一層白色紗布,上面已經(jīng)沒有血的痕跡,但是的的確確曾經(jīng)鮮血 直流過。 田嬈的臉色蒼白,近乎透明的白皙,像是一張白紙,病態(tài)的白,讓人看了心 里一陣的酥麻。 九音守在她的床邊,看著熟睡中的田嬈,點滴在一點一點的侵入她的身體, 順著纖細的血管,混合著血液,流淌進心臟。九音握住了田嬈的手,用自己并不 算溫暖的手,去給她取暖。 那天接到電話,九音和田藝馨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電話里聽到棲墨大概說 了,現(xiàn)在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田嬈情緒很不好,若不是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得早,恐怕現(xiàn) 在人已經(jīng)沒了。九音是渾身的冰冷,從頭頂一直到了腳底,像是在三九嚴寒,被 人潑了一盆的冷水。 田嬈誰都不見,將幾位哥哥甚至老爺子都趕走,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棲墨這 才打電話給九音和田藝馨,叫他們回來。 那一天,像個王者一樣的張西亞來訪,帶著淡淡的疏離,淡淡的歉意。田老 爺子十分的差異張西亞的突然來訪,但還是熱情的接待了他。 一句想要單獨聊聊,讓老爺子更是差異,兩個人去了書房。張西亞從頭到尾 是禮貌規(guī)矩的,老爺子問什么,他回答的也巧妙,滴水不漏的,漸漸地覺得氣氛 有些尷尬。像是古時說書人的橋段,張西亞說了一番關(guān)于田嬈的好話,又說了雙 方只是兄妹之誼。 老爺子當(dāng)時就愣住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要退婚! 張西亞干脆挑明了,他是不會娶田嬈為妻的。老爺子大怒,老爺子一生戎馬, 向來都是接受人家的奉承,哪里忍受過這個,更何況,張西亞在他的眼里不過是 個黃口小兒,仗著自己的父親,已經(jīng)跑到他這里撒野了。但是,生氣歸生氣,現(xiàn) 在的形勢,真的就是田家不如人家張家,他只能在好言相勸著。 張西亞一意孤行,雙方鬧得僵硬,老爺子說了什么,張西亞一概都是淡淡的 笑著,禮貌也疏離,最后只說了句,「一個這里偏激的田嬈,還想要嫁到我們張 家嗎?老爺子,我這人你是了解的,就算結(jié)婚了,我也不會忠于田嬈,你覺得她 受得了丈夫的出軌嗎?你就不怕她真的想不開做什么傻事?」 他說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顯然就是在告訴天老爺子,他已經(jīng)知道田 嬈精神有問題。 一句話讓老爺子啞口無言,你以為能瞞多久?只不過,在他眼里,他還是舍 不得那個借助張家,讓田家再度輝煌的念頭。 最后當(dāng)然是不歡而散,田老爺子也強硬起來,就是塞也要塞過去。張西亞只 是笑,并不多說什么,他的想法已經(jīng)說了,畢竟要娶妻的是他,旁人的意見再多, 也不過是指手畫腳。 再然后是田老爺子找上門去,兩家人談了許久,張西亞依舊是固執(zhí)己見。原 本張西梓跟田思意的婚事,已經(jīng)是定下來的了,但是因為田家的出爾反爾,又想 將女兒嫁過來。怎么好事,全都給你田家占盡了?哪里還像個大家族,簡直跟小 孩子辦家家酒一樣。不過礙于田老爺子跟張西亞的爺爺還是戰(zhàn)友,也不好太拒絕。 其實原本想著,差不多就把婚事辦了吧,不論是嫁女兒還是娶兒媳婦,都是要跟 田家結(jié)親的。 哪想到,張西亞現(xiàn)在態(tài)度這么強硬呢?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雖然哥哥們都瞞著田嬈,但是她也總有知道的時候, 尤其是知道人家嫌棄的退貨,她爺爺還那么迫不及待的貼上去的時候,心里的厭 惡,從來沒有過這么深,再加上她那個世俗嘴臉的父親,這個家讓她惡心透了。 聽說田嬈跟老爺子大吵一架,跟父親的關(guān)系再度決裂,他的父親失手打了她 一頓,她那是憤恨的眼神,好似回到了小時候,她的母親剛剛死去,她看到父親 抱著那個情婦時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一般。 田嬈說,就算是死,她都不會嫁人,她恨家里人要把它推入一場明知道沒有 好下場的婚姻里,只為了換取一時的風(fēng)光繁華。 所以在那一晚,她割腕自殺,如果不是田爾嘉發(fā)現(xiàn),只怕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 是一具尸體。田爾嘉當(dāng)時整個人嚇傻了,小時候田嬈自殺的那一次,他沒有親眼 目睹,可是這一次,她身上都是血,就那么躺在浴缸里,滴答滴答的,血染紅了 他的眼睛,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抱著田嬈,狠狠地罵她傻,可田嬈什么都聽不進 去了。 九音回來的那一天,還是田爾嘉守在田嬈的床邊。他眼睛紅腫的,顯然就是 哭過,讓人詫異的不行,那么一個斯斯文文的人,平時總帶了淡淡笑意的瀟灑男 人,也會哭嗎?似乎田爾嘉比田嬈還要憔悴上幾分,唇上也是毫無血色。 是片刻也不肯離開,看著那睡夢中都在皺眉的田嬈,那是他親眼看著長大, 最最疼愛的meimei,他怎么能不心疼呢?他還記得,曾經(jīng)田嬈也是一個簡單的女孩, 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甜美乖巧的,偶爾的調(diào)皮,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 只是如今呢?被世俗所累,被家族拖累。 他能明白爺爺?shù)南敕?,但是絕對接受不了。在田嬈蘇醒的那一刻,田爾嘉抱 著她只是說了一句話,「嬈嬈,我?guī)汶x開這里吧!以后二哥疼你,你要什么二 哥都給你。你別這樣傷害自己。就算是要傷害,你來割二哥的腕,好不好?」 田嬈撲在他懷里,放聲大哭,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這樣的哭過了,她的眼淚, 已經(jīng)淹沒了,他所有的感官??墒撬齾s不要跟著他離開,這里才是她的家。 安靜的房間里,九音仔細的回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距離田嬈自殺已經(jīng)一 個星期過去了,她總是睡著,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剛開始田爾嘉還會來,但是后 來就連田爾嘉,田嬈也不見了,九音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熟睡中的田嬈動了動,大概是醒了,九音連忙湊過去,對她笑了笑,「姐, 你口渴嗎?」 田嬈搖了搖頭,抬眼看了下吊著的點滴,皺了眉,「這東西掛上的時候我開 始睡覺,現(xiàn)在我都醒了,這東西還么弄完,簡直比人類的進化還要慢!」 九音呵呵的笑了起來,「姐,你再忍忍,這不是輸液么,輸液本來就慢,快 了的話,對身體不好?!?/br> 田嬈伸了個懶腰,「可是我渾身都不自在,躺著也這么難受?!顾訌澚?/br> 彎,又說道:「九音要不你給我按按?」 九音有些詫異的,田嬈的轉(zhuǎn)變有些大,對著自己的時候,還像是無所謂的樣 子,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但是昨天在家的面前,說的難聽點是半死不活的,怎么 突然? 田嬈噗嗤一聲的笑了起來,順手將扎在手上的針頭拔了下去,九音驚呼一聲, 她擺了擺手,捏著九音的鼻子,「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么突然之間像個沒事 人一樣?」 九音下意識的點頭,的確是有些疑問的。 田嬈笑的有些詭異,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些,「你當(dāng)我真的不想活 了?做做樣子而已!我若是真的想死,怎么會割腕,直接割破了大動脈,誰都救 不活了。他們不是逼我么,我這樣一鬧,誰還敢逼我?爺爺是想拿我去換利益的, 我若是死了,他不是虧本嗎?這樣一來,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人來犯我了。」 九音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她的想法,用自己的生命安危,去讓人家為她擔(dān) 憂,這是再算哪門子的賬? 田嬈拉過了九音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接著說道:「九音,你等我,等 我把這一切都處理好了,我一定會帶著你離開這里的,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br> 田嬈的手掌很涼,是因為輸液的原因,從皮膚傳遞過來的冰冷,讓九音打了 冷戰(zhàn),田嬈竟然是這么想的?永遠在一起?九音無法想象,田嬈的那顆腦子里到 底想了些什么,她是太過奇怪的一個人,行為舉止都讓人匪夷所思。 九音試著開口問她,「姐,這里是你的家,離開了去哪里呢?爺爺不會同意 的,哥哥們也不會舍得你這樣走了的?!?/br> 田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些不用你管,他們自然是不同意,可我也有自 己的想法,我也是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難道還要旁人來做主嗎?你只需要 說,要不要跟我走!」 「姐,我……」九音咬住了下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張西亞才剛剛答應(yīng) 了要幫助自己離開,轉(zhuǎn)頭田嬈就說了,要帶著她一起走。她想要自由,可是跟田 嬈在一起,她怎么都覺得不自由。 田嬈掩飾著眼睛里的期待,好似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九音長久不說話,她 也只是笑了笑,摸著她的長發(fā),「你這丫頭,別想那么多,你現(xiàn)在還小,等真的 要離開的時候,就別顧慮那么多了,跟我走?!?/br> 九音默不作聲,走,能走到哪里呢?帶著田嬈這個公主,還會沒有人來找她 們嗎? 九音不得不佩服起田嬈來,她說的果然沒錯,自從她鬧了一次割腕以后,再 也沒人來她面前說結(jié)婚的事情,更甚至,張家半個字都沒有提起過。 似乎一下子,田家又恢復(fù)了平靜,像是九音最開始來的那幾年一樣,田嬈依 舊是眾人掌心的公主,哥哥們將她捧在手心里寵愛著,而她也還老老實實的做一 條小尾巴,偶爾公主回過頭來,就看到她。 距離高考不過八十幾天的時光了,可九音的學(xué)習(xí),一點要高考的氣氛都沒有, 就算是有那么零星的,也跟十分稀有的金屬一樣,你得加工了,用專業(yè)的儀器才 看得到。就單說九音班級里,哪有一個抱著書本啃書的,女生大多數(shù)翹首弄姿, 想著今天跟哪個男友約會,男生大多數(shù)想著,最近的經(jīng)濟怎么樣,他們該買什么 股票,或者是政局方面的問題。 這一群孩子,若是脫下了校服,還真的就看不出來,他們還是掙扎在高考下 的高中生。 而九音跟他們就很不相同,她是一門心思在書本里,成天活在題海之中,只 要是在學(xué)校,無論你什么時候看她,她總是低著頭,提筆刷刷的寫著。孫慧子有 時候看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受不了,干脆就問她,「你這么用功,為了什么?」 九音起初沒聽到,孫慧子還鍥而不舍的問了她三次,九音才抬起頭來,只是 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當(dāng)然是為了高考啊!」 孫慧子直撇嘴,「別跟我打官腔!說的倒是好聽。你還真把高考當(dāng)回事兒?」 九音依舊做習(xí)題,并沒有看她,漫不經(jīng)心的的說道:「為什么不?」 孫慧子嘆了口氣,依靠在椅子上,有些慵懶的樣子,「迂腐了吧!」 九音淡淡的問了句,「你很閑啊。」 原本是無心的一句責(zé)備的話,沒想到孫慧子竟然真的唉聲嘆氣的說了句, 「是啊,閑的嘴巴里都沒有味道了?!?/br> 九音這才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問她,「擎威呢?怎么不陪你玩?」 在九音的印象中擎威是個很在乎慧子的人,她還記得,擎威在說起慧子過去 時眼底的那份心疼,若不是慧子一直愛玩,他們兩個也算是模范情侶了。在一起 也有幾年的感情了。 誰料到提起擎威,孫慧子滿臉的厭煩,直擺手說,「他?別提了!」 「吵架了?」 「他跟你一樣的迂腐!」 孫慧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明顯就有煙霧的,還有一些的賭氣成分,她 這個一向安靜不了,總喜歡搞一些事情出來。大概就是叫做,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就偏偏愛上了沒事找事,所以擎威就倒霉了,要陪著她發(fā)瘋。 九音常常會想,要是自己也跟孫慧子一樣的瘋鬧,那么會怎么樣呢?又不知 道多少哥哥要來收拾她了吧。 上課鈴響,數(shù)學(xué)老師抱了一摞子卷子進來,發(fā)了話說這節(jié)課模擬考,一時之 間惡聲四起,老師還無可奈何。這些學(xué)生張狂得很,要罵你就當(dāng)著你的面罵你, 讓你知道是誰在罵你,但是偏偏要命的是,就算老師知道是誰在罵自己,也不敢 說什么,就算不在乎這些學(xué)生身后站著的那些家長,也要想一想,他們將來會成 為什么。這里畢業(yè)的,有幾個是下等人? 所以這一次數(shù)學(xué)老師也忍耐了,他是貧苦出身,靠著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 成就,記得剛來的時候,也有著讀書人的那股傲氣,但是時間久了,被教訓(xùn)的次 數(shù)多了,怎么也要吸取經(jīng)驗的,得過且過就是了。 原本數(shù)學(xué)老師是很喜歡九音的,她愛學(xué)習(xí),跟其他人不一樣,她能鉆進書本 里去,她聽課的效果非常的好,但是漸漸地老師發(fā)現(xiàn),這孩子冷的很,跟她不熟 悉的人她絕對不會講話。就算是跟她很熟悉的人,你不主動,她也不會來跟你說 話??傄詾樗前翚?,原來還真的是不可一世,田家的人呢,難怪了。時間久了, 老師也不再重視她了。 數(shù)學(xué)卷子發(fā)到孫慧子手上的時候,她抱了粗口,咒罵老師變態(tài),她放眼望去, 就沒有她認識的。九音忍不住又笑了,打趣她道:「擎威怎么就不給你補習(xí)補習(xí) 呢?我記得他數(shù)學(xué)可是好得很呢!」 這話不假,擎威參加過全國的數(shù)學(xué)競賽,還進了十強,后來也是因為孫慧子 生病,為了照顧她,才沒繼續(xù)比賽的,那時候都說,他若是繼續(xù)比下去,肯定是 冠軍。男朋友數(shù)學(xué)那么好,女朋友數(shù)學(xué)是個白癡?這是個什么差距? 「都跟你說了,不要提他了!」孫慧子突然瞪大了眼睛,聲調(diào)提高了幾分, 有些尖銳,好在教室里亂哄哄的,也沒人注意到。 生氣了?九音聳聳肩,不再說話,拿起筆來在卷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不多時,倒是孫慧子先來和好了,對她笑了笑,「九音幫我寫吧?!?/br> 九音直接拿過了她的卷子,寫上了孫慧子的名字,刷刷的開始做題,不多時, 忽然說了句,「我這是害你。」 孫慧子笑了笑,淡然的笑容,跟她以往的那些沒心沒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從未見過她,如此的落寞,的確,她寂寞到了失落的地步,讓九音也心生憐憫 了。 良久她說:「我跟擎威分手了?!?/br> 九音手里的筆頓了下,墨水在卷子上暈開,起初只是一個點,后來擴散的越 來越大,形成了一朵奇異的花,丑陋的樣子讓人心生厭惡,平白的打破了這張白 紙的美好,但是又去不掉這塊污漬,只能懊惱著。 也沒去問為什么,九音感覺到了,孫慧子是要說出來的,她似乎憋了很久, 總是要發(fā)泄的。 果然不多時,孫慧子笑了起來,「九音啊九音,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都到了 這個節(jié)骨眼上了,你都不知道來問一問我,到底怎么了。還非得等著我自己說啊! 真是沒良心的,都不關(guān)心我!」 她打趣的口氣,卻讓九音聽出了心酸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你不是打算 告訴我的么,那么我還問什么?」 孫慧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睛彎彎的很好看,像是下弦月一般,可是笑著笑 著,她就流出眼淚來,趴在九音的肩膀上,摟著她的腰,靜靜的流淚,九音感覺 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溫?zé)崾莵碜杂谒难蹨I,但是并沒有戳穿,因為她是不想讓九 音看到的。 「九音你說,什么是愛?」 九音倒是一怔,難住了她,什么是愛情,這個問題對于她來說深奧了一些,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愛情的問題,總覺得,愛情是一件奢侈品,易碎,所以九音不 敢去觸碰。 「他說他愛我,可是卻什么都不懂,他總把自己看的跟皇帝一樣,對別人付 出一點點,就覺得是莫大的恩寵。他對我是好,但是那種好不是我想要的,我需 要的是一個可以包容我的男人,而不是一個教導(dǎo)我的長輩。九音,我跟他在一起 好累?!?/br> 孫慧子盡量平穩(wěn)的聲音,若是不看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還真的會以為她是 在平淡的跟你訴說一件別人的事情。她絮絮的又說了許多,九音默默的聽著,說 道最后,她竟然再次笑了起來。 「男人們,還不有的是!現(xiàn)在好了,再也沒人來對我指手畫腳了,我想跟多 少個男人搞曖昧,都沒人能管我了。親愛的你先做題,我去找個美男玩玩?!顾?/br> 說著大大咧咧的起身,也不顧現(xiàn)在還是上課時間,飛速的沖出去。 一轉(zhuǎn)眼消失了身影,九音跟著過去,想看看怎么了,可是在轉(zhuǎn)彎處,突然發(fā) 覺,她蹲在哪里,嚎啕大哭。九音的腳步就頓住了,沒再向前一步,慢慢的后退, 然后轉(zhuǎn)身。真的是愛著的?那還要分開?愛情這東西,果然難懂。 放學(xué)的時候,九音故意磨蹭了一會兒,不想那么早就回家去,田嬈再次去了 學(xué)校,貌似是要大學(xué)畢業(yè)了,準備一些論文方面的事情,這次是田陸曉陪著去的, 有些出乎意料,以往都是田爾嘉陪著的,這一次田嬈卻欽點了六哥陪著,不過他 們的感情都不錯,誰陪著去都無所謂。只是讓九音不明白的是,田陸曉的本事會 大的過田爾嘉嗎?那學(xué)校的事情可是田爾嘉一手打點的。 出來校門,老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車換過了,不是上次開的那輛,跑車, 張揚的很,那彪悍的車牌號沒有換掉。車的主人也依舊那么帥氣逼人的。 棲墨依靠在車門上,手插在口袋里,頭略微的低了幾分,頭發(fā)有些長了,劉 海遮住了他小半張臉,看不清楚表情,只隱約覺得是在笑吧。 看見九音,他轉(zhuǎn)過身來,接過了九音肩膀上的書包,隨手放進車里,「上車?!?/br> 九音起初看見棲墨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自己眼花,這段時間以來, 一直是家里的司機接送她上學(xué)的,棲墨似乎很久沒見過,就連上次田嬈自殺,他 們都沒有見上一面,自然也沒說過話了。好似上一次見面,還是棲墨撞見了她跟 大哥在茶水間那次吧! 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好似,自己骯臟的可 以,怕玷污了那個記憶中的絕美少年一般。 棲墨想拉她一把,讓她別再固執(zhí),可是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了什 么一樣,訕訕的收回手,只說了,「上車吧,我們回家?!?/br> 記憶中棲墨并不是少言寡語的人,他總喜歡對著你笑,對你說幾句俏皮的話, 有時候會開你的玩笑,無傷大雅的,有時候會挑幾件最近的趣事跟你說說,拿別 人的糗事,來娛樂一下。 這幾年來,一直如此,就算以前,九音跟他不熟悉,他也時常跟她說笑幾句, 可如今熟悉了,倒是一句話都沒有了。車里的空氣沉悶的讓人一陣陣眩暈,像是 暈車之后的感覺,胃里面翻江倒海的,說不出的難受,甚至覺得,自己一張口, 都會嘔吐出來,吐出黃色的苦水來。 天氣并不好,陰沉沉的,天氣預(yù)報上說,今天有暴雨,可是白天一直都沒下, 只是陰沉的可怕,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雖然已經(jīng)是四月,可是卻沒有多暖和,但是車子里的冷氣,卻充足的讓人受 不了,九音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努力不發(fā)抖。棲墨 穿的很少,只一件白色的襯衣,隨意灑脫的,一條緊身的低腰牛仔褲,讓這男人 好看到不忍心再看,你怕一旦看了,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棲墨的頭發(fā)烏黑,額前細碎的劉海,配上這一身的休閑,哪里還像個商人, 分明就是個偶像明星,沒有一點世俗的味道。 市區(qū)里面限速,又是下班的高峰時期,所以車開的很慢,棲墨不慌不忙的, 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放在車窗邊,纖長的手指,無節(jié)奏的敲打著,只這一點, 就看得出,他其實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悠閑,心里是憋著什么的吧。 九音也不說話,是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不好意思跟他說話。 咔嚓的一道閃電,雷聲滾滾,頃刻間,瓢潑大雨,雨點砸在車前的擋風(fēng)玻璃 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這樣的突兀,倒像是電影里的情節(jié)。那時候總覺得, 打雷就下雨,而且是這樣的大雨,只有人工的才會如此,沒想到親眼看到了。 一時間,長長的車隊更加的聒噪起來,司機們紛紛按著喇叭,宣告著自己的 不滿和焦慮,交警不知道什么時候調(diào)來了,穿著雨衣站在馬路中間指揮交通。 雨大的已經(jīng)看不到窗外是個什么樣子了,縱然這車的隔音再好,也聽得到雨 點的猛烈敲擊。九音看得出神,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車里的冷風(fēng)。 「司機今天有事,所以我來接你?!?/br> 田棲墨突然開口,跟這大雨一樣的突兀。以至于九音長久都沒反應(yīng)過來,是 棲墨再跟她說話,她怔怔的回了句,「謝謝七哥。」 「七哥?」棲墨似是自嘲的笑了,「我也希望你真的只是我meimei?!?/br> 九音有些發(fā)懵,并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又不敢去問他,只是沉默著。 不多時,交通暢通起來,交警還是有些作用的。棲墨的車駛進高速公路的入 口,單行線并不堵車,開起來比原先快了許多。 田家的別墅并不在市中心,比較偏僻的位置,也因為如此空氣好得很,周圍 的環(huán)境也好。 駛出了市區(qū),棲墨突然踩了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發(fā)出一陣響聲,九音毫 無預(yù)警的撞了一下,她只是皺了皺眉頭。 「九音,我想跟你聊聊。天色還早,聊過了,我們再回去。」棲墨嚴肅的樣 子,讓人覺得十分陌生,或者說,他此刻是冷漠,看著你的時候,讓你感覺,你 和他只是陌生人。 心里咯噔一下,九音沒預(yù)警的開始擔(dān)心起來,他要說什么,單單挑了這么個 日子,看架勢,這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是單純的告訴她,他要來找她,腦子里 想到了一個詞,警告。九音還能拒絕嗎?更何況,這人還是棲墨。 棲墨故意不去看她,自顧自的問道:「你喜歡大哥?」 不是沒料到,他要說什么,只是乍一聽到,還是心里驚慌。喜歡與不喜歡, 是個什么概念?跟田藝馨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心里好像有過溫暖的感覺,客觀來 說,他一直在照顧自己,對自己還算是好,她想要是很忙,他只有是知道,都一 定給拿來給她。 如此想來,田藝馨真是不錯呢??墒沁@就是喜歡他的理由?又到底什么才是 喜歡,比愛情,淺顯一些的問題。 九音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是喜歡的吧,她渴望有人對她好,而田藝馨對 她確實好過。 棲墨愣了一下,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了莫名的情緒,旋即他恢復(fù)了正 常,鄭重的說道:「如果我叫你不要再喜歡大哥了,你會聽我的嗎?」 九音也是一怔,這不像是棲墨會說的話,他不是凡事都是事不關(guān)己的么,而 這無疑是一趟渾水,他又怎么會趟進來?這與前陣子他的反應(yīng)有很大的矛盾,他 先前跟田藝馨還保證過,不過說出來,又怎么忽然來說這樣的話? 雖然沒說原因,可九音也知道,他說的對,她不應(yīng)該跟大哥在一起,但是永 遠都是那句老話,事情不是她能夠左右的,還得看田藝馨放不放手。只是,聽到 棲墨說這句話的時候,九音竟然莫名的有些高興。 棲墨從口袋里摸了香煙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機啪的一聲,剛想點 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將火熄滅了,煙也順手扔掉。他緩緩地又說道:「這話 本來不該我說,我也沒有資本去管你們的事,就當(dāng)我自不量力好了,七哥想看看, 在你心里,七哥的話,你聽不聽,你把不把我當(dāng)成你的七哥?!?/br> 棲墨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九音,目光灼灼的,也帶了惋惜。九音低下頭去,不敢 看他那雙眼睛,小心翼翼的點頭。 「既然你還當(dāng)我是你七哥,那么我就憑我們這點情分,要求你做一件事情。 離開大哥,也不要跟任何男人有特殊的情感,尤其是田家的男人。九音你能做到 嗎?」他一板一眼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說笑,可是他口中的話,卻像是在無理 取鬧。 九音猛的抬起頭來看他,想從他的眼睛里捕捉些什么,可是終究一片茫然, 可也大概的明白了些什么,自嘲的笑了笑,點著頭答應(yīng),「七哥是擔(dān)心我壞了田 家的名聲吧。我知道了我以后會小心的。讓田家蒙羞了……」 棲墨厲聲打斷道:「你以為我在乎的是田家?!在乎那所謂的聲譽?你覺得 田家還有那東西?」 不在乎聲譽,那還能是什么?難不成是她嗎?九音想這么問他,可終究是不 敢的。 棲墨緩和了下來,甚至帶了點哀求的口氣,「九音,雖然你是我們名義上的 meimei,雖然你跟大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朝夕相處的,你們在一起了,我也沒理由去 反對,畢竟大哥是大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嬈嬈?」 果然,是因為田嬈,她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怎么就忘記了,棲墨最疼愛的 始終是田嬈啊,他為了田嬈,已經(jīng)來哀求了嗎?明明自己也那么在意田嬈,明明 自己也說過,只要田嬈過得好,自己什么都無所謂的么,怎么現(xiàn)在,心里竟然有 些異樣呢?就好像是剛到孤兒院的時候,她常常哭鬧,好心的阿姨會哄她,她找 mama,阿姨還會告訴她,你mama明天就來接你??墒菚r間久了,阿姨煩了,就直 接告訴了她,你媽已經(jīng)死了。 那種感覺,跟現(xiàn)在又有什么分別呢?不同的只是人吧。 田棲墨接著說道,有些咄咄逼人,「不用我說,嬈嬈對你怎么樣,你也知道, 你能讓嬈嬈傷心嗎?你能讓她看到,自己最敬愛的大哥,跟自己最愛……最疼愛 的meimei,讓她看到這兩個人在一起嗎?」 九音只覺得心口憋悶,堵得她呼吸困難,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是因為陰天下 雨的原因。 田棲墨再次緩和了下來,又帶了淡淡的哀求口氣,「嬈嬈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她情緒不穩(wěn)定,九音你不要傷害她,好不好?就當(dāng)七哥求你了,你就安安分分的 好不好?跟大哥斷了吧,如果還有其他的誰,我不知道的,你也斷了吧,老實的 陪在嬈嬈的身邊,當(dāng)我求你了。」 像是有什么砸了下來,讓她粉身碎骨,那種疼痛,讓她張大了口,都什么也 叫喊不出。她從來沒想過,棲墨會這樣求她,那個記憶中點亮了她黑暗的人。 她的嘴唇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的,潔白的貝齒,咬在嘴唇上,她咬得用 力,好似那不是自己的嘴唇,漸漸地殷紅的血液染紅了她潔白的牙齒,她忽然笑 了起來,對著田棲墨笑靨如花,「七哥,我知道了?!?/br> 「九音……」棲墨動容,看著她唇上的鮮血,忽然想伸手去擦去她唇上的血, 那些鮮紅色的液體,好像是一把把利劍,刺痛他的眼睛。 九音向后仰了仰,依舊是笑著說道:「七哥我們什么時候回家?還是,我就 不要回去了,找個地方安頓我,讓家里的環(huán)境好一些呢?可能時間久了,都看不 到我,就會忘了我這么個人吧,那樣什么問題都解決了。七哥你說這樣好不好?」 棲墨心里有些不舒服,只說:「不用了。嬈嬈看不到你,會擔(dān)心的?!?/br> 「哦,對,我怎么忘記了,只有我姐疼我呢?!咕乓酎c了點頭,她就是故意 這么說的,故意想讓田棲墨心里不舒服,這種莫名其妙的故意,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為了什么在賭氣。 棲墨張了張口,最終什么都沒說,發(fā)動車子,從路邊拐出來。這并不是他們 回家的路,只是他臨時想要停車才來了這里,單行線,要回去的話,得調(diào)頭。想 著也不會又什么危險,于是調(diào)轉(zhuǎn)車頭,剛才上道,忽然聽到刺耳的鳴笛聲,并且 越來越刺耳,越來越緊。 棲墨瞪大了眼睛,迅速的打轉(zhuǎn)方向盤。 眼前的世界一片的光明,有些刺眼的那一種,九音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啊 的一聲尖叫著。 棲墨大吼了一聲,可九音根本就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么,說時遲那時快,碰 的一聲巨響,兩輛車子撞在了一起,棲墨的車被另一輛小型貨車橫推著,一直打 滑,車輪與地面摩擦出火花來,好似下一秒就會爆炸一樣。 滂湃大雨,漸漸地收斂了幾分,越來越小。 車撞在了石壁上,停了下來,車門嚴重的變形,而那輛小型貨車,像是要刺 穿了那輛跑車一樣。 貨車上的司機也是驚呆了,他不過是低頭找煙的功夫,對面就突然沖出來一 輛車,他按了喇叭,也無濟于事,踩了剎車,卻因為這雨天路面打滑。 「個老子的!」司機咒罵了一聲,成了傘下來觀望。 看見那輛被他撞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跑車,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概猜想到,能 開上這樣好車的人,估計是個有錢人,要么就是身份顯赫的。無論是哪樣,他都 惹不起,這要是知道他撞了任,他還有活路嗎?一家老小等著他養(yǎng)活呢! 司機朝車里看了看,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抱著那女的,胸膛還在起伏著, 似乎只是昏迷了。他略微放了心,又四處看了看,確定這里沒有監(jiān)控器之后,再 次咒罵了一聲,「可不是我不仗義,是你們自己沖出來的!」 言罷,開車門上車,揚長而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怦怦直跳。 消毒水的味道,永遠讓人覺得不舒服,健康的人誰又喜歡去醫(yī)院呢? 房間里的花香四溢,但是仍然蓋不住消毒水的刺鼻,隱隱約約的聞到一些, 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變得不倫不類,尤其是郁金香的味道。九音對這種花香, 有些過敏。 前些日子還好,九音雖然睡的昏昏沉沉的,也并沒有什么不適,只是這忽然 來的郁金香的味道,讓她極其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就在這一陣刺鼻的郁金香花香中醒了過來,病房里的 光線很暗,也看不出是白晝還是夜晚,九音瞇著眼睛,適應(yīng)著這昏暗的光芒,眼 前一陣的眩暈,還有一種惡心干嘔的沖動,大概是睡得久了。 渾身酸痛的,好似這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九音試著動了動,手臂上傳來一 陣刺痛,她哎喲一聲,叫的有些有氣無力的。 「先別動!自己都什么樣子了,還逞能嗎?」略帶了責(zé)備的口氣,是個男人 的聲音,他站起身來,幫九音掖被子。 那張臉,越來越近,眼前的輪廓卻還是有些模糊不清的,九音用力的眨了眨 眼睛,可視線還是有些模糊,她用力的搖搖頭,那種眩暈的感覺更嚴重了。 「你干什么?!找死?。 鼓腥税醋×怂念^,捧著她的臉頰。 「四哥?」九音試著開口,這聲音覺得耳熟。 男人笑了笑,「還認得我?喲!真不容易!」 可不就是田思意么,他坐在她的床邊,托起她的頭,讓她靠著自己,環(huán)抱著 她,一瞬間溫柔如水,讓九音都詫異,所以才不確定的問他。 九音瞇了瞇眼睛,可眼前還是模糊的一片,她不是什么都看不見,只是全都 只看了個大概,她有些著急,摸索著抓住了田思意的手,「四哥,我的眼睛怎么 了?」 田思意音調(diào)抬高了幾分,卻是所答非所問的。 「你跟棲墨怎么回事兒?竟然搞了個車禍出來,是覺得咱們家這日子過的太 消停了?」 九音更加著急,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深深地印記, 田思意一聲不吭的任由她抓著,她的手很涼,他一直都捂不暖。 九音掙扎著起身,面對面的坐著,靠近他的臉,可是鼻尖都頂著鼻尖了,她 看到的還是模糊,九音撫摸著他的臉頰,聲音已經(jīng)開始顫抖,「四哥,我怎么看 不清楚你呢?」 田思意淡淡的笑了,順勢抱住她的腰,「我說九音,你知道你這一睡,睡了 多少天嗎?你知道你四哥我跟這兒照顧你多久了?還有啊,你睡覺怎么還會流口 水?以前我可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毛病??!趕緊給我改了!惡心死了!」 九音一把推開他,手臂再次傳來一陣的刺痛,鉆心的難以忍受,她的額頭慢 慢的滲出汗水來。 田思意怒目圓睜,這丫頭總是搞不清楚狀況,若不是她這會兒受傷了,他肯 定是要把她按在床上,好好地揍幾下解恨的??墒沁@會兒哪里還下的去手,只厲 聲說道:「你干什么?瘋子啊你!你給我老老實實的!」 九音摸著自己的手臂,上了夾板,方才只顧著眼睛了,一點都沒感覺到,原 來胳膊也不對勁兒。 田思意見她難過的樣子,也開始不忍心了,柔聲說道:「只是骨折而已,你 不用害怕。醫(yī)生說過陣子就好了?!?/br> 九音昂起頭來,那雙完依舊黑白分明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她嘶吼著, 「四哥!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訴我啊!我怎么看不清楚呢?這房間 里怎么昏昏暗暗的?沒開燈嗎?」 田思意咬緊了下唇,下巴忍不住的顫抖,他盡量平靜的開口,帶著些玩笑的 口氣,「當(dāng)然沒開燈了!你不知道省電?。∵@住院費貴著呢!該省就要省!老一 輩留下的精神,你是一點都沒學(xué)會,勤儉節(jié)約,這四個字會寫嗎?」 九音搖著頭,顯然是不信他的話,那個瘦弱的身體,爆發(fā)出獅吼一樣的震撼。 「四哥,你別跟我拐彎抹角了,你直接告訴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病房的門忽然打開,只聽到有人說了句,「你瞎了!這還用問?」 「田陸曉!你給我閉嘴!」田思意暴怒一聲,頓時覺得窗戶都在顫抖,可見 他的憤怒。 田陸曉卻笑了起來,「四哥,你瞞著她干什么?瞎了就是瞎了,你就算不告 訴她,她就能看見了嗎?」 九音渾身開始顫抖,像是羊癲瘋病人發(fā)病一樣的駭人,田思意一把將她摟在 懷里,雙臂緊緊地抱住,可她還是在發(fā)抖,像是一片葉子飄零而落,他心里頓時 萌生處一股酸澀,怒視著那幸災(zāi)樂禍的田陸曉,「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不能閉嘴 就給我滾!」 田陸曉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滿臉關(guān)切的男人,詫異的開口,「四哥!你讓我 滾?!」 田思意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不滾就閉嘴!」 「四哥,我是你弟弟?。∧憔谷粸榱怂屛覞L?她給你們吃了什么迷藥?不 過就一個黃毛丫頭,怎么我親愛的哥哥都要維護她?」田陸曉死死地盯著他們, 像是要將九音那蒼白的臉給望穿了,看看她這張面具下隱藏著的放蕩靈魂,到底 用了什么手段,又像是要將田思意那張寫滿了心疼的臉給看穿,看看這男人此刻 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竟然對九音那么關(guān)懷。 可他怎么都看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曾經(jīng)跟自己說過,那丫頭只是個玩 具,所以要盡情玩樂的四哥,可還是現(xiàn)在眼前的這一個? 田陸曉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問他:「四哥,你認真的?」 田思意卻不回答他了,只說道:「你去叫醫(yī)生來,九音醒了,給她做個檢查?!?/br> 「四哥,你說你不是認真的!」田陸曉咄咄逼人。 田思意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的,「這跟你沒關(guān)系!」 田陸曉卻笑了起來,「好,跟我沒關(guān)系,我瞎cao心而已。四哥做事向來有自 己的分寸,我去叫醫(yī)生來?!?/br> 話音剛落,田陸曉轉(zhuǎn)身就走。 「陸曉!」田思意突然叫住他。 田陸曉頓了頓身形,「四哥還有什么吩咐?」 田思意嘆了口氣,「有什么話,我們兩個以后慢慢說。」 田陸曉譏笑一聲,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病房的門緩緩地關(guān)上。 田思意再次嘆氣,陸曉那人做事向來都不動腦子。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 到懷中的那個人兒已經(jīng)不再發(fā)抖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檔,九音一遍遍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睜開閉上再睜開,每 一次都是一樣的效果,眼前不是黑漆漆的,只是模糊,她閉眼睛的時間越來越長, 睜開的時候也變得緩慢,希望著自己睜開眼睛,就能再次看到那個清晰的世界, 可是終究還是一片模糊。她漸漸地放棄了,思考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