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臺。

“小遠(yuǎn)，我想找個機會我們四個人一起吃頓飯，彌補下自己這十八年犯的錯….”天旋地轉(zhuǎn)間，顧思遠(yuǎn)聽見自己的聲音，漠然的，冷靜的，問：“你想怎么彌補？”兒子聽完這件事，第一時間沒有激動得破口大罵，這讓顧啟東寬心不少，一時間慶幸當(dāng)初找了南曦來做家教，讓兩個孩子提前培養(yǎng)了下感情。

“是這樣的，我跟春兒——就是你南阿姨，目前都是單身，我想跟她重新開始，我們組成一個家庭，這樣，你們兄妹兩個也能一起上學(xué)，彼此有個照應(yīng)?！?/br>
家庭……兄妹……那么平凡又溫暖的詞，卻猶如一把利刃，在一刀刀凌遲著他的心。

幾分鐘前，他尚且在幻想他跟南曦未來的家庭，而今，命運竟諷刺至斯，他們很快就能組成家庭了，只是，他們是血緣至親，是兄妹。

“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

“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真要瘋了?！?/br>
“小曦，等大學(xué)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吧，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開?！?/br>
“剛剛忘記跟你說晚安了。

還有，你想做的事，你喜歡的姿勢，等上了大學(xué)，我都會陪著你一一做一遍?！?/br>
回憶中的話越來越響，響得就快沖破耳膜，顧思遠(yuǎn)心痛如絞，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他支撐不住地滑倒在地，靠在樓梯的玉白欄桿上。

透過縫隙，他看著還在說話的顧啟東，有那么一刻，真恨不得沖下去殺了眼前這個人，讓他住嘴，這樣，那罪惡的、不倫的秘密便將永遠(yuǎn)是秘密，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明天是五一.你們放假了吧？要不我們就定在明天吧？你知道小曦喜歡吃什么菜嗎？口味清淡還是重？對了，你說我穿什么好？小曦她從沒見過我，我想給她留個好印象……”“夠了！”顧思遠(yuǎn)忍無可忍的怒吼，聲音之大，在寂靜的夜里駭了顧啟東一大跳。

他終于發(fā)現(xiàn)兒子生氣了，只是他將此理解為小孩子的嫉妒。

“小遠(yuǎn)？你是不是生爸的氣了？你放心，不會那么快的，我們先見見面，培養(yǎng)下感情，其它的事，等你們高考結(jié)束后再說。”

高考結(jié)束.也意味著，距離世界末日還有四十天。

顧思遠(yuǎn)覺得再這么說下去，他真的要崩潰殺人，該怎么辦？該如何阻止這一切？他腦子亂糟糟的，既覺得絕望.又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無能為力。

半天，只跟顧啟東說一句：“先不要見面?！?/br>
說完，便踉蹌著起身，回房。

這一夜，這棟房子里的人注定無眠，顧思遠(yuǎn)躺在床上，不受控制地回憶起跟南唾間的種種。

他們作為同桌的初見；在這個屋子里的針鋒相對；他忍不住吻了她，她羞澀地脫光了衣服，跟他說：“顧思遠(yuǎn)…我是喜歡你的，也愿意把我的身體交給你，只是，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么？”還有，他們在床上、椅子上、浴室里到處歡愛，他的jingye射得她滿身都是，他揉她的奶子，架高她的腿，扶著性器一點點插入她的xue中.干得她哭出來。

她在床上時，總是閉著眼睛喊：“顧思遠(yuǎn)，輕一點?！?/br>
“顧思遠(yuǎn)，不要，我不行了。”

親近的人都喊他”小遠(yuǎn)”、“阿遠(yuǎn)”，只有她，喜歡連名帶姓叫他.特別又親密。

而今，這一切再也不會有了。

以后，她只會嘁他“哥哥”。

又或者也不會，她會恨他，恨他毀了她的人生，她的愛情。

睡不著.顧思遠(yuǎn)便起來喝酒、抽煙。

他酒癮、煙癮都不大，只是偶爾出去玩時，人多的時候別人來敬，他便隨意走個過場。

作為顧氏的繼承人，也沒人敢強迫他。

跟南曦在一起后，心知她不喜歡他身上的紈绔氣，他就處處注意，不想讓她討厭，因此已經(jīng)戒了一陣子了。

可是今夜，他卻迫切地需要這些來麻醉自己，來忘卻憂愁。

一直喝到了凌晨四五點，顧思遠(yuǎn)才醉倒歪在睡著。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反復(fù)做著噩夢。

夢里，南曦先是吻他，接著忽然淚流滿畫，哭著問他：“哥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畫面一變，他跟南曦正在床上顛鸞倒鳳，忽而顧啟東和南窨闖了進來，四個人大駭，顧啟東說：“你們在干什么？小曦，他是你的哥哥啊！”總之，每個夢都讓他冷汗陣陣，害怕至極，然而，眼皮似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他在夢中反復(fù)受著折磨，自然是錯過了手機里的消息。

“你大概幾點過來？”一個小時后，叉來了一條。

“你要是沒空的話，我直接過去吧。”

發(fā)件人一欄的名字備注是——寶貝。

33怎么了？

“小遠(yuǎn)，小遠(yuǎn)……”

顧思遠(yuǎn)頭疼欲裂，好半天才睜開眼。

“你醒了？”張姨站在床前，笑著看向他：“小曦來了，先生正跟她說著話，讓喊你下去呢?！?/br>
小曦、先生……

這一句話，立時讓顧思遠(yuǎn)酒意全消，徹底清醒。

顧啟東他該不會？

他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從床上起來，瘋一般往樓下沖。

“爸！”人還在下樓梯，已經(jīng)急匆匆地喊，生怕顧啟東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樓客廳里，顧啟東穿戴整齊，一副中年男人儒雅的模樣，他瞧一眼兒子亂糟糟的頭發(fā)，光著的腳，皺眉道：“小曦在，你怎么這個樣子就下來了？”

小曦……他叫得可真親切！

顧思遠(yuǎn)臉色難看至極，并不理他，下樓走到南曦跟前。

她跟顧啟東一同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捧著杯果汁，略有些拘謹(jǐn)，看到他，稍稍放松了些，盈盈笑道：“你起來了？”

“嗯?！?/br>
顧思遠(yuǎn)點點頭，一臉戒備地看著他父親，又看向南曦，問：“你怎么來了？”

不知是不是南曦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日的顧思遠(yuǎn)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為顧叔叔在的緣故？

以前她來過錦繡苑好多回，倒是第一次碰見男主人。

他跟電話里的一樣溫和有禮，而且對她十分熱情。

對方是長輩，又是主人，南曦也不好越過他貿(mào)然上去找顧思遠(yuǎn)，便一直坐在下頭陪著說話。

好在她雖然沒有跟男性長輩相處的經(jīng)驗，但她素來懂事，讀書成績又好，一直深受大人喜歡，兩個人也算言談甚歡。

“昨天……”南曦本來想說昨晚，話到嘴邊，又馬上改了口：“昨天放學(xué)時不是約好了今天來給你補課嗎？”

“哦。”

經(jīng)她一說，他這才想起。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經(jīng)歷了昨夜的事，他的人生天翻地覆，一整夜都在醉酒和極度的痛苦中度過，早就把今天的約會忘了。

他狐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