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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竟然看不開,也不想看開。或者,其實你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愛我,所以才可以輕言放手。車子掉了個頭,沿著原路返回去。陳錦輝拿一只手抓方向盤,另外一只手同佳怡十指相扣。佳怡也沒有掙,平心靜氣地繼續(xù)游說他:“我們走到這里,已經(jīng)很完滿了。該享受也享受了,該玩也玩了。你的生活和追求要繼續(xù),我也有自己的計劃。也許過幾年我們碰上,還是能成為好朋友?!?/br>陳錦輝哂笑,好朋友?他露出的笑臉十分真誠:“你說得對,也許我該真的該好好反省。”佳怡不置可否,視線前方拐過一道急轉(zhuǎn)彎,車身狠狠地顛了兩下,一輛銀灰色的車輛正從前方駛來,佳怡驚喜地叫一聲:“是阿偉他們!”高志泰踩下油門,急的嘴巴上火,惠城弓著身子前傾:“奇怪!剛才還沒看見!”等他們近了,對面的車輛突然急剎車,三個人一窩蜂的跳下汽車圍過去敲窗,佳怡打開側(cè)門,臉色有些發(fā)白:“陳錦輝突然暈了!”高志泰和阿偉齊心協(xié)力地把男人搬到后車座,阿偉上了駕駛座,一行人火急火燎地開往最近的城鎮(zhèn)。簡陋的醫(yī)院病房里,陳錦輝還在昏睡,血色盡失臉色蒼白,愈發(fā)顯得五官的險峻。佳怡有些憂愁,惠城簡直不信:“被雷劈過?也沒見他燒焦啊!你是不是看錯了?”高志泰翻著病例,同樣疑惑:“醫(yī)生說是體力透支,輸液躺兩天就行?!?/br>佳怡走到走廊外頭,點了根煙,阿偉從后跟了出來,停在她的身側(cè):“你別太擔(dān)心了,既然醫(yī)生那樣說,應(yīng)該就是沒什么大問題?!?/br>陳錦輝第二天就醒了,虛弱中透著沉郁,他掃了佳怡一眼,干涸的嘴唇動了動,結(jié)果什么都沒說。他們一行人下午回到市區(qū),陳錦輝修養(yǎng)了兩天,開始主動收拾行李。佳怡看著空蕩蕩的衣柜,發(fā)了一會兒呆,這次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了,看來是真的想通了。悵然中帶一絲淡淡的苦味,她走到客廳,陳錦輝挽著袖子,正在指揮工人箱子。佳怡迎了過去,交給他一串鑰匙和紙條:“如果暫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可以去這里?!?/br>陳錦輝盯住她,眼里黑壓壓一片:“謝謝?!?/br>他收了鑰匙裝進(jìn)口袋,人來人往中,公寓很快空了。很快到了新年,又從新年到了清明,再過兩個月,佳怡思忖著是不是該去給上一世的自己上一柱香。惠城跟著苗家大哥回祖籍老家蘇州祭祖,高志泰因為跟一件案子去了英國,至于阿偉,已經(jīng)進(jìn)了劇組,因為他是紅歌手,所以這次得到一個還算不錯的配角角色。生活已經(jīng)步入正軌,霍希賢打來電話,約她吃晚飯。佳怡不討厭他,但是心中也掀不起絲毫波瀾。車子剛從車庫駛出來,手提電話突然響起。她看也沒看地掀開翻蓋,夾到脖子下,看著前頭的道路轉(zhuǎn)彎:“我大概半個小時到?!?/br>電話那頭詭異靜謐,佳怡疑惑地喂了一聲,輕輕的呼吸聲傳過來,那頭道:“是我?!?/br>佳怡的心口突兀地高跳一下,差點撞上前頭的車屁股。她把車停到路邊,舔舔唇瓣:“是你,最近還好嗎?”陳錦輝的聲音低而緩:“還行?!?/br>佳怡嗯了一聲:“有時間我們可以吃個飯,你覺得呢?”陳錦輝反問:“你真的是這樣想嗎?”佳怡說不出話,他又道:“你真的想見我嗎?”心臟一下比一下跳的快,佳怡心慌腦袋發(fā)昏,直接掛了電話。她極力地穩(wěn)住心神,把車開會道路上,二十分鐘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又從停車場坐電梯上來,跟霍希賢約的地方在馬路對面新開的泰式餐廳,佳怡看看手表,門童拉開玻璃門,佳怡迎著一股潮熱的風(fēng)走了出去。從她踏出門口的一剎那,滋滋的電流隱約的震顫,這股子風(fēng)四面八方的亂刮,佳怡感覺有些失重,幾乎站不穩(wěn)。外面天光大亮,刺目的陽光從側(cè)面射過來,突然有個人推了她一把,佳怡腳步不穩(wěn)地往前跌去,她不悅地回頭,只見一個胖婦女提著菜籃,手里牽著五六歲大的孩子,正瞪住她:“你知不知道差點撞到我家的小孩?走路怎么不長眼睛?”佳怡皺著眉頭站起來,喧鬧聲鋪天蓋地的沖過來。她愣神地轉(zhuǎn)了一圈,這里亂糟糟的,兩旁都是架起來的野攤子,兩旁都是八九層高的舊樓房,對面是一家琳瑯滿目的鐘表店,佳怡以為自己看錯了,飛快地沖開人群跑過去。柜臺前的中年人正擦著石英鐘,轉(zhuǎn)頭看她笑:“小姐,看中哪一款,我給你介紹介紹?”佳怡站在洶涌的人潮里,擦了一把冷汗,電子鐘上顯示著1990年六月五號。.....眨眼過去了三年!——————二更完畢,happy不??耳光(避免大家看不懂,現(xiàn)在還是小陳的世界,這個是三年后的小陳嗷)鐘表的玻璃上反著光,佳怡越過柜臺走進(jìn)去,對著立柜的大擺鐘左右扭了一圈。玻璃上晃著一道高挑纖瘦的身子,這沒錯,是她的身體,只是衣服已經(jīng)不是出門的那一套。她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坤包鑲著細(xì)碎粉鉆石,腳上一雙細(xì)跟綁帶的露指高跟鞋。這可不是她的品味。老板跟了過來,一眼瞧出這位小姐非富即貴,他樂呵呵的搓手:“這個大鐘可是進(jìn)口的,材質(zhì)一流,小姐,有興趣嗎?”佳怡轉(zhuǎn)頭看他一眼,莫名覺得他的態(tài)度很熟悉,以前來銅鑼灣時,賣花圈的胖師傅不就是這樣嗎?想到這里,她往后退了出去,竟然真的以前梁大師住的樓。“這里以前....不是賣鐘表的吧?”她試探著問,老板驚訝的一挑眉:“你怎么知道?不過這事說起來晦氣,還是不說為好。”佳怡的態(tài)度溫溫的,復(fù)又問了一遍,老板道賣花圈的老頭得病死了,他是低價買的這個店面。“那——算命的梁大師還在碼?”老板嘻嘻地遞過來一張板凳:“這話可就長了?!?/br>佳怡坐下,又聽他道:“國稅局的來查過一次,說是他家偷稅漏稅,梁師傅差點進(jìn)局子,結(jié)果賠了一大筆錢,嫌晦氣,就搬了走了?!?/br>臨走前,佳怡用高于市面的價格買了一塊圓鐘,她抱住紙箱叫了出租車回到公寓大樓,然而房門朝外拉開后,一股濃重的潮氣裹挾著灰塵撲面而來。這里很久沒人住過了。佳怡沒進(jìn)去,來到樓下的服務(wù)臺,找到鐘點工的電話,家政很快派了三位婦女過來,佳怡把鑰匙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