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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與度天一起被困在洛陽罷了。我家的深仇,終于要在我手上報(bào)了!”優(yōu)曇哈哈大笑,又一腳踢來,蕙卿一急,撲上去擋這一腳,被他正正踢在肚腹上。蕙卿痛叫一聲,卻不肯讓開,驟然間她發(fā)現(xiàn)身下的人平地一滾,“噗”的一聲,破風(fēng)聲從耳邊掠過。蕙卿抬頭,只見度天那支落在地上的長矛,由下而上洞穿了優(yōu)曇的胸膛。優(yōu)曇茫然地望了望只能半跪在地上的度天,似乎不明白他分明氣力已竭,卻還能使出這一招來。他滿臉不甘,但眸光轉(zhuǎn)眼便熄去了,沉沉地摔落在地。“你,你別死啊……”蕙卿連滾帶爬地?fù)涞蕉忍焐砩希瑢⑺г趹阎?,喃喃道,“你還這么厲害,你一定不會死的,是吧?”傾世妖姬<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傾世妖姬<求子(NPH)(萍水相逢)|PO18臉紅心跳深夜,劉易安征用了一處朝房,掌燈通宵與幕僚商議局勢,忽然有兵卒來報(bào):“宮里有人出來了!”城門洞開,荷香穿著素服,手里牽著劉喜緩步而出。“娘子讓我請郡王進(jìn)去?!?/br>荷香帶著劉易安走進(jìn)鳴泉宮內(nèi)寢,他一眼就看到了蕙卿渾身浴血,坐在床邊,專注地盯著床上那人,對他的到來恍若未覺。劉易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情愿自己死在城門之下,也不愿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蕙卿。他在蕙卿身邊駐足,迫切地想看蕙卿抬頭看一眼自己,但始終沒有等到。終于還是劉喜嚷嚷起來:“娘親,阿爺怎么了?”劉易安聽到劉喜這么叫,臉色漲紅,攥緊拳頭,很想一巴掌扇過去。但他努力克制住怒力,只將拳頭重重地砸在床邊柱上。這一聲終于驚動了蕙卿,她終于緩緩地抬起頭,眼眸中布滿血絲。“他還沒死。”蕙卿和劉易安走出鳴泉宮,晨曦初現(xiàn),殘?jiān)聦㈦[,遠(yuǎn)處隱約傳來卻正是最寒冷的一刻,喊殺聲隱隱約約地傳來,城中正在肅清可能心懷異志的柔然兵。因?yàn)槁牪磺?,才格外令人心悸?/br>“……他是我親手殺的,每一步都是?!鞭デ涮痣p手,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一些沒拭盡的血,凌晨的寒氣中,十指清涼如水。若是平日里,劉易安一定會想也不想地將她指尖合在自己掌心,為她取暖。然而此時此刻,她的面龐隱沒在呵出的霧氣之后,突然間變得那么陌生。劉易安沉吟:“建康的事……我沒想瞞著,是他讓我不要說的,我并不知道……他損耗了這么多功力……”“不,不關(guān)你的事。其實(shí)我心里隱隱約約,一早就明白,我一直記得被救出宮后,耳邊有綸音佛語?!鞭デ涞驼Z,“是我自己決定了辜負(fù)他。”她微微一頓:“也辜負(fù)了你?!?/br>劉易安道:“哪有……”蕙卿慘然一笑:“我當(dāng)初未嫁之時,便將你一腔深情置之不理;后來害怕他行事偏激不得善終,便斷然棄他不理。我這等涼薄無義之人,一生只圖眼前茍且,上天安排我嫁了李希絕那惡人,本倒是正好湊作一對互相禍害。不知為何,卻沾惹了你們兩個,將你們害到這等田地?!?/br>劉易安輕喝:“別說了!你一個弱女子,求自保又有什么錯?”蕙卿微笑道:“表兄,不論我做什么,你總歸是覺得沒錯的?!?/br>劉易安看著她蒼白的笑容,恍惚中有些回憶起幼年時的她,永遠(yuǎn)這樣輕言細(xì)語,喜怒哀樂都纖細(xì)朦朧,難以捉摸。幫他溫書習(xí)字之時,不論劉易安有多么蠢笨,也從不動怒,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說:“來,跟我再讀一遍?!?/br>她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嘉言慎行,完美地像是從那些追悼先賢的文章中走出來的。劉易安曾經(jīng)覺得,自己一生的使命便是呵護(hù)好她,讓她能永遠(yuǎn)如此完美無缺。但,也許他也從不曾想過,活成一個隨時會碎掉的瓷娃娃,她內(nèi)心將是何等的惶恐。劉易安自母親身故后心性打磨得沉穩(wěn)堅(jiān)毅,不論遇到什么大事,都會先想好要如何處置妥當(dāng)。便是有些心緒激蕩,也都是事過境遷、塵埃落地之后回憶起來,也最多是一樽清酒便澆去了那片塊壘。這一時刻,幾十年的歷煉再半點(diǎn)不存,他一把將蕙卿摟進(jìn)懷里,埋首在她發(fā)間痛哭。“你沒錯,你當(dāng)然是沒錯的。若是你做錯了什么,那便是我不夠好,當(dāng)初我便應(yīng)該將你劫了去,后來這些事,便再與你無關(guān)了!跟我回家吧!我們回家!這天下我從來沒想爭,他若是死了,也是他自己的因緣!”劉易安哭的凌亂,說話也顛三倒四,像個十幾歲的孩子。蕙卿知道自己要說的話當(dāng)真是特別殘忍,卻不得不說。她撫了撫肚子,在他耳邊道:“他想要這個孩子,我決定生下來?!?/br>突然間,蕙卿聽到一聲佛號,清晰得像在耳邊響起。她嚇了一跳,茫然四顧。片刻后有侍衛(wèi)匆匆趕來稟報(bào):“宮門口,有個老和尚說要見滅劫。”“滅劫?”蕙卿茫然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個法號,可是有些年頭沒聽人說過了。老和尚瘦小干枯,穿著破舊灰袍,并沒有半點(diǎn)法相莊嚴(yán)之態(tài)。但他神情和藹可親,向蕙卿微微一笑,卻有種洞悉一切,又令人心生敬慕的感覺,令人無法置疑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阿彌陀佛,小徒的劫數(shù),至今總算滅盡了,老僧來為他剃度?!崩虾蜕猩斐鍪莸孟癜芽莶袼频氖?,輕輕摘掉度天的頭巾,撫了上去。滿頭青絲籟籟而落。老和尚手掌所到之處,似乎隱約有一層佛光涌動,度天浮起在空中,周身皇袍裂開,像蝴蝶一般翩翩飛去,他身上那些可怕的傷痕逐一隱。就好像有一層厚厚的繭從他身上蛻下,那是世間最濃列的情欲、權(quán)勢、愛憎、因果……脫去這些,最終他像當(dāng)日初見時一般光潔完美,仿若金剛般降臨世間。度天睜開了雙眼,緩緩掃過床榻前的眾人。他的目光通透極了,看著蕙卿時滿眼悲憫。然而蕙卿很快驚覺,這一次他眼中的自己,與旁人再無分別。只是沉溺于愛欲憎怨的眾生,不得解脫輪回之苦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