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南國美夢
02 南國美夢
阿特彌斯結束排練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她換下舞蹈服穿上寬松溫暖的毛衣和大衣,一邊裹著羊毛圍巾一邊拎著包往外走去。 街道上的松樹帶著些許的積雪,像是一層甜甜的糖霜,彩燈慢慢亮起,街道變得生動萬分。英俊成熟的棕發(fā)男人站在街邊,微微笑著看著阿特彌斯走出來。 抱歉雷休斯先生,本來說回去換身衣服的,但是今天有點事情耽誤了時間,她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起來,離開舞臺之后,她并不善于展示笑容,總顯得有些拘束僵硬,穿成這樣去廣場餐廳吃飯會不會不太合適呢。 也許是剛從南方采風歸來,他的笑容里帶著溫暖和煦的南國海風氣息:當然可以打電話給餐廳推遲用餐時間,不過我覺得,我們皇家舞團的小公主無論穿成什么樣都可以。 久負盛名才華橫溢的畫家追求年輕的皇家舞團第一獨舞,在旁人看來也許是個如夢似幻的童話故事,可阿特彌斯卻有些畏懼美夢。長久的相處下來,年長她十來歲的雷休斯對于從小缺失父愛的阿特彌斯而言,似乎是一個很溫柔體貼的交往對象,可他越是好越是溫柔,阿特彌斯卻越害怕卻確定他的心意。 就好像內(nèi)心早已冰封,灼熱的心臟在凍土下孤獨地搏動著,卻不敢為人所知。 布拉德·雷休斯為阿特彌斯拉開車門,紳士地護著她坐進轎車內(nèi)。他喜歡欣賞舞蹈,更偏愛年輕靈動的阿特彌斯,起先只是在臺下偶爾觀看,后來追著舞團巡演一路而去。如果說他的愛戀表露得太過張揚顯眼,那么阿特彌斯即刻便會被嚇跑,可他的追求不動聲色而關懷備至,身旁的人尚未察覺,她便悄然動心了。 在機場的時候看到了你的雜志專訪,封面很美麗,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有幸讓月神小姐給我當模特呢。 阿特彌斯臉頰有些發(fā)燙:雜志寫得太夸張了 雜志的專訪做得很好啊,也了解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雷休斯開著車,似乎也并沒有怪阿特彌斯不對他說自己的事,比如我以為跳舞這么美的姑娘大概從小就在舞蹈學校,沒想到居然是索頓歇爾德學院畢業(yè)的大小姐。 不是什么大小姐。阿特彌斯輕聲反駁道,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有些走神。 今天早些時候,雜志的主編親自來了一趟皇家舞團。主編是舞團團長的朋友,將阿特彌斯推出去做封面女郎也是因為這層關系。索頓歇爾德學院出身的名門小姐、難得一見的絕佳天賦、高凜卓然的氣質(zhì)和清麗的美貌,在些許鏡頭感的加持之下,二十四歲的最年輕首席便很容易地得到了主編的青睞,成為了封面人選。 主編說雜志發(fā)行反響很不錯,她希望阿特彌斯能夠參加雜志的新年晚宴。原本阿特彌斯是想推辭掉的,除了舞臺的聚光燈下,阿特彌斯總喜歡把自己藏在陰影之中,這樣的場合,從離開索頓歇爾德學院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參與過了。只是主編說已經(jīng)有好幾家時裝和珠寶品牌表示十分榮幸能為阿特彌斯提供出席的盛裝,這樣的熱情和團長的催促之下,阿特彌斯只能不好意思地應了下來。 雷休斯先生,新年夜你有什么安排嗎?包里的邀請函仍然困擾著阿特彌斯,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轎車的制暖似乎讓阿特彌斯的心也略微解凍。 唔新年應該要帶父母去溫暖一些的地方度假,我們每年都去的,要一起去么?雷休斯開著車隨口便回答道。 阿特彌斯當然婉拒了他的邀請,也沒有再提新年晚宴的事情。 浪漫的晚餐之后,雷休斯禮貌體貼地送阿特彌斯回家,兩人在落雪的松樹下依依不舍地又說了會兒話。分別時,雷休斯脫下手套輕輕地抱了抱她,點到為止的擁抱讓原本厭惡親密肢體接觸的阿特彌斯來不及產(chǎn)生抗拒反應。 晚安,寒冷的雪夜里能夠見到你真好。 他輕聲說道,碧藍色眼睛盛滿了熱帶海洋的溫柔暖風。阿特彌斯望著他的眼神微微一愣,不禁沉溺在這一汪溫暖海洋里,也報以微笑。 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的路旁,后座車窗半開,車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香煙微微露出窗來,泛著點點微弱的火光。 他看著阿特彌斯和雷休斯分別,看著她走上樓梯進入公寓大門,也看著雷休斯目送她直至看不見身影方才開車離去。他收回視線,吐出一口煙圈,冰冷的月光從半開的車窗照在他棱角明晰的下半張臉上。 看著人家這么幸福,你守在這里的樣子真像個死神。 副駕駛座上的肌rou壯漢笑得肩膀聳動。 我像你就不像了嗎?后座的年輕男人冷靜地回敬道。 是是是,要走了嗎? 再等會兒吧。他掐滅了煙頭,托著腮看向窗外,四樓公寓的燈亮了起來。 阿特彌斯回到家里,都換上睡衣了才想起來卸妝油用完了,原本想的是晚上回來時順路買一支,沒想到晚餐回來就完全忘記了。 她嘆了口氣,睡衣也不想再換了,穿上毛茸茸的過膝大衣,蹬上過膝靴圍上厚圍巾便又走出了家門。一個街區(qū)外就有一家化妝品店,也算不上遠。阿特彌斯看著又下起來的飄飄小雪,決定快去快回。 買完卸妝油出來,雪又大了幾分,阿特彌斯攏了攏大衣,提著袋子走進了雪中。 深夜的住宅街道只有落雪的幽微聲音,沒有車輛駛過,也鮮有人經(jīng)過。一顆松樹下倚靠著一抹黑影,見到遠遠過來的年輕女性,黑影微動。 這位小姐,可以幫幫我嗎? 孱弱而病態(tài)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阿特彌斯原本沒注意到松樹下的人影,聽到聲音這才瞥過眼去。一眼看過去,就看見蓬頭垢面的男人拉開了寬大的大衣,臟臟的衣擺下褲子半脫,露出根半軟不硬的玩意兒來。 大約他也沒想到會在街上碰到如此美麗的年輕女性,不住地發(fā)出嘿嘿嘿的瘆人笑聲。阿特彌斯驚聲尖叫起來,緊緊攥著袋子拔腿而逃。 阿特彌斯驚慌失措地沖進公寓大門之后,松樹下的男人幾乎是瞬間就被身手利落的壯漢背扣制服,健壯的膝蓋幾乎立刻要壓斷他的脊柱,他張大了嘴,卻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嘿嘿,給人家小姑娘看得爽,那這樣shuangma,嗯?壯漢叼著煙笑得煙灰亂抖,騰出手來按了按掛在耳上的耳機戲謔地問道,想怎么處理,小少爺? 車內(nèi)的年輕男人語氣沒有一點波瀾:在這里殺了不好處理,既然那么喜歡露,給他切了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