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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璃:“......”“麻煩師姐你跑一趟了?!惫汝懥指麄z打了個招呼,嗓音喑啞微弱道,“遲哥,你也來啦。”遲肅然用意念跟宋堯山掐得正歡,火花“噼啪”四濺,一時不察,竟沒顧得上理她。谷陸璃忍住突突跳的額角詢問似地沖談方方使了個眼色,談方方只聳了下肩,神色如常地從“戰(zhàn)場”中央橫穿過去,神經(jīng)粗壯如鋼管地把牛奶水果往她床下一扔,徑直拉過宋堯山的椅子就坐下了。基于電話里她已問過病情,就省了再次關懷,開口異常掉智商:“阿璃你這插的是什么?食道引流管還是氧氣管???”她這話詭異地說出了些驚悚的味道,不管是引流管還是氧氣管,那都不是普通病人用得著的。谷陸璃一愣,連掐架那兩位的注意力都被談方方拉了過去,齊齊往床頭聚了過來,遲肅然冷不防還讓嚇了一跳,嘴角動了一動。“是三腔二囊管,壓迫止血的?!彼螆蛏綋屧谶t肅然前面接了話,眼明腳快地往谷陸璃另一側(cè)床頭一站,轉(zhuǎn)身在墻角柜子上取了兩個茶杯倒了水,繞過床尾,一人一杯遞給遲肅然跟談方方,存心帶足照顧不周的歉意道:“只有白開水,這一下午兵荒馬亂的,光顧守著她了,我也沒空去買點兒其他東西?!?/br>他這一下做足了主人家的架勢,話里話外把他與谷陸璃的關系拉得極近,談方方心大地順著他的話道:“都自己人,喝水就行了,沒那么講究,今天辛苦你了?!?/br>“辛苦倒是不辛苦——”宋堯山作勢摸了把額頭,故意往谷陸璃那頭欲語還休地瞥過去。谷陸璃登時被惡心得一哆嗦,宋堯山在她這兒的形象已經(jīng)往想霸著她這棵歪脖子樹無所不用其極上去了,她只當他是怕她跟遲肅然真對上眼兒就沒他什么事兒了,不齒他行為吧卻又不想攔著他,也想借他誤導誤導果然對她有點兒心思的遲肅然,好讓遲肅然知難而退。宋堯山見谷陸璃縱容似得嘴角一撇直接閉了眼,便又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里偷樂。他大半張臉沖著遲肅然,眼神卻朝向談方方,位置站得尤其神,驚魂為甫似得再接再厲繼續(xù)補完下半句:“——嚇得夠嗆是真的。”遲肅然讓他這股子未言說的膩歪勁兒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握著水杯的手指無意識攥得發(fā)白。他抬眼左右一掃,徑直往談方方身邊走去,嘴唇一動又要說話,宋堯山眼皮一掀瞧見,又神踩點地繼續(xù)搶了他一句,跟谷陸璃代言人似的:“幸好學姐的胃出血已經(jīng)止住了,不過這管子暫時還不能拆除,得再過兩天?!?/br>遲肅然嘴唇一抿又合上了,不動聲色橫了宋堯山一眼,臉色陰沉,顯然他想問的話,正巧就是谷陸璃出血是否止住了。“止住了就好啊,”談方方完全偏離出戰(zhàn)場,她認認真真聽完宋堯山的話,還指著遲肅然手上忘了放下的外賣袋子,貼心地試探著問宋堯山,“那你一定沒吃飯吧?你中午就沒怎么吃,正好遲肅然叫了外賣,要不你吃點兒?”她頭一轉(zhuǎn)又問谷陸璃:“阿璃,你吃不成吧?”“她吃不成,水都不讓喝的,待會兒會掉營養(yǎng)液?!彼螆蛏接执汝懥Т鹆嗽?,表情真誠地跟遲肅然道了謝,邊跟不情愿松手的遲肅然接過外賣袋子邊又給自己屢次搶話的行為做了一個好解釋,“學姐那管子一直插進胃里呢,挺不舒服的,她都不大想說話。”谷陸璃冷不防又背了鍋。遲肅然跟宋堯山暗地里搶了幾秒鐘袋子,終于泄氣似地一松手,宋堯山拎著外賣坐回谷陸璃床頭,暗自竊喜氣死情敵還沒兩秒鐘,抬眼就瞅見谷陸璃瞇著眼皮微一偏頭對他無聲做了個口型:“戲精?!?/br>宋堯山也回以一個瞇眼笑,當著她面“啪”一聲打開了飯香四溢的盒蓋。谷陸璃:“......”啊嚓,賤人吶!口水不受抑制地嘩嘩倒灌,谷陸璃瞬間便覺得干涸了一個下午的喉頭莫名濕潤了,肚子也——餓!死!了!病房里一時靜了下來,只剩宋堯山的吞咽聲,他也的確是餓了快一天,三兩口吃完了一份飯又去開第二盒。情敵吃著他帶的外賣還逗著他的心上人,遲肅然真不知自己是來干嘛的,簡直找虐,他讀了小半輩子的書讀得人越發(fā)往端方君子去了,實在干不過宋堯山這種眼明嘴快心思活絡的。遲肅然泄氣了半晌,學霸的意志力與不服輸?shù)哪铑^復又燃起不屈的火苗,他一換戰(zhàn)略,直接一彎腰,腦袋懸在谷陸璃鼻尖前,拿水杯的手垂在床側(cè),另一只手緊張地負在身后,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架勢,神情嚴肅:“阿璃啊,我都聽談方方說了,你以后可不能吃辣了,你自己有胃潰瘍你不知道嗎?這才多大一點兒就胃出血,以后怎么辦?”谷陸璃還沉浸在自帶飯香味兒的“宋堯山是個賤人”的情境中不可自拔,冷不防又被老干部似得一通教育,她虛弱無力地睜著一雙眼,從喉頭擠出一個喑啞無奈的“嗯”,算做聽完他話的禮貌應答。“今后啊,你禁吃麻辣香鍋,禁喝冰可樂。胃跟別的器官不一樣,養(yǎng)一養(yǎng)胃粘膜還是能養(yǎng)回來,多喝小米粥?!彼昧藨穑划敼汝懥犨M去了他那些話,旁若無人地繼續(xù)訓斥她,“你啊,就屬做學問的時候最機靈,這么大個人了,吃什么喝什么都不懂得拿捏么?”谷陸璃眼角不住抽搐,她人本來就不舒服,都快凝不住精神聽他掰扯了,心說可安靜會兒吧,求你了。她眼睫虛虛一眨,瞧見遲肅然又要張嘴,頭“嗡”一下立馬大了,宋堯山在一旁嘴里塞著飯打心眼兒里同情遲肅然:他明白遲肅然是想以樸實無華的關懷打動谷陸璃,想借他能教育谷陸璃這點兒地位身份來壓自己一頭,只可惜這策略沒用對時候。“都是我的錯,”宋堯山咽了口中的飯,琢磨著谷陸璃臉色趕緊給她解圍,把話題往走拉,“可樂是我給她的,我以后親自監(jiān)督她,一日三餐小米粥,親自煲了送來給學姐賠罪。”遲肅然讓他又一打岔,差點兒就想懟他一句:“你是什么東西,用你給阿璃煲粥?”礙于君子身份他又不能當著谷陸璃的面兒跟宋堯山正面撕逼,氣得自己內(nèi)傷吐血。他嘴角一動就想反駁他:“用不著你,我們有食堂?!?,結(jié)果他話未出口,就再次被宋堯山搶了白。宋堯山見了鬼一樣,似乎能看穿人心,他一張嘴,未卜先知直接就是:“我知道咱們學校食堂有的賣,但是自己煲的還是好,不加食品膠,比食堂的健康養(yǎng)人?!?/br>遲肅然:“......”宋堯山猜中了谷陸璃的心思,便越發(fā)得肆無忌憚,心里壓著的那些真真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