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
影響
不等林思葦回答,男人抬眼迅速看了她一眼,又馬上垂下眼皮,低聲細語地說道,而且,家里都沒有你們的東西了這,不大可能是進小偷 嗯林思葦沉默地看了看他,在對方愈發(fā)局促的目光中猝然笑了下,神情還是很冷靜,姐夫不好意思,我忘記不能這么叫了,她并不想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你和jiejie還是好聚好散吧,再說 再說突然卡殼,她好像意識到如果將接下來的話都說出來的話就有點重了。 想到這,上揚的嘴角逐漸降了下來,但很快又恢復原貌,甚至比先前還要明亮些。 jiejie讓我跟你說,她不想生孩子,也無法生孩子,如果你能盡快同她去民政局體面地結束,她沒有負擔的同時你也就自由了。 難得的,林思葦對這個一直占據了本該屬于她的、jiejie的目光的男人不再是單純的嫉恨。 你知道我們的意思吧。 男人站在她面前,腳尖到頭發(fā)絲緊繃著,一言不發(fā)。 林思葦不耐地摸了下手機,被男人注意到了,但他還是選擇同她僵持。他好像想問她什么問題。 這樣吧,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這件事,到時候jiejie也會跟你聊的。林思葦循循善誘、也是敷衍。 男人沒有血色的上唇與下唇緊貼在一起發(fā)顫,許久他才像是水草憋著氣般地吐出幾個字來。 我知道了。 林思葦甩掉男人回到她和jiejie的新家后,把房子的每個角落都看了個遍,墻上濃綠的油畫,窗戶灰藍色的風鈴,沙發(fā)旁邊橘紅色的垃圾桶都是她們喜愛的風格。 到時候我再買盆仙人掌,jiejie可不能再種死了呀。林思葦考慮起以后的日子。 林靜涯心虛地咳了一聲,說:那是意外,是意外。 而雅雅則是歪歪頭,看看她們,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就笑了。林思葦問起,她就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說是有作業(yè)還沒做完。 莫名其妙的。 不過搬家的確是件好事,雅雅也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吧。 晚上林思葦同jiejie關著燈正大光明地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同一邊,并且將遇見前姐夫的事告訴了她。 事情就是這樣的。 林靜涯側臉看她,撫撫她鬢邊的黑發(fā),眉眼彎彎微笑著說道:只是委屈你了。 有jiejie在我是不會委屈的。林思葦起身用唇瓣很快地碰了下林靜涯的右臉頰,又迅速逃回原處,老實得不得了。 林靜涯嘴角微微翹起,但什么也沒說。 她們就這樣安靜地一同躺了一會兒,直到林思葦開口:jiejie,我們繼續(xù)上次那個話題吧。 嗯?林靜涯想了想,是我們再次見面后的第二天晚上聊的東西嗎? 是呀,林思葦環(huán)住jiejie的腰,情況不同了,之前的答案自然也就不作數嗯,等一下,先讓我問jiejie一個問題 她看著林靜涯的眼睛:為什么jiejie這么快就找好房子并帶我們搬過來呢? 或許她已經猜到了點什么。 因為早就想只跟你住在一起了呀,林靜涯在她耳邊輕輕低語著,畢竟葦葦是來投奔我的和其他人沒有關系。 林思葦鼻尖微酸,眼眶濕潤,悶悶地把jiejie抱得更緊了。 幾息過后,她才緩緩開口:那是我影響了jiejie的人生嗎? 也可以這么說,但更準確一點,應該說我們是相互影響、相互成就的,沒有葦葦我就不能確認自己,林靜涯眼睫微垂,語調緩緩,其實我還很自私,如果能和葦葦呆在一起,并且不被任何人干擾的話,就算會傷害到別人我也顧及不了了。 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是姐妹,是全世界最親密的人,不需要別的關系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牽手、擁抱、在一起。 如果世俗不默認是人、特別是女人都要結婚的話。 有時我都在想,其實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對你有除卻親情以外多余的感情,而你又向你所說的那樣,決心一生都不結婚生子,那么我就算以jiejie的身份同你在一起就很好了。 以jiejie的身份就很好了是這樣的嗎?林思葦鼻尖更酸更澀像是急著吃好吃的糕點卻嗆到了,她推推jiejie的腰,輕輕嗔了一聲,說道:jiejie,我好后悔,好后悔就這樣輕易地結了婚,現(xiàn)在說那時候我一直都沒能忘記jiejie,也想拋棄所有、不顧內心的恐懼、不管會不會因此做噩夢、也無論jiejie對我的態(tài)度是不是早就改變了,就這么跟著你隨著你,站在你旁邊就算是在身后也無妨了 哈,不用問,我自己都覺得這樣虛偽至極,她眼睛很熱,眼角潤出一點淚水來,要是我真那么愛jiejie,又怎會一邊什么也不做,不去改變,甚至還結了婚,一邊卻又怕在夜晚睡不著的時候會想起你,更怕睡著了做夢、做夢醒來時還會記得夢里的內容 我她張開嘴,耳朵里已經充滿了眼淚,但還是接著說下去,說出來的每個詞每句話都在不停地喘氣,或許是到了夜晚,又只有她和jiejie兩個人,她有些放縱了,她毫不猶豫地在jiejie面前狼狽,她哭泣著,我不想生孩子,也不想結婚,我只想和jiejie在一起 林靜涯在黑暗里一言不發(fā),只是抱著她,拍拍她的背,親親她的頭發(fā),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一晚,林思葦說了好多,過去的、現(xiàn)在的、未來的,能說的她都說了。jiejie呢,也一直在聽著。 后來她不知不覺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見到jiejie還有點不好意思,凈說些別的話,企圖擾亂jiejie的記憶,可jiejie好像沒有放過她的樣子,提醒道;葦葦,你還記得你昨晚都說了些什么嗎? 林思葦臉一紅,扭過頭看窗外,又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頂,裝傻:我說了什么嗎? 嗯,是沒說什么。林靜涯眉眼彎彎,明眸皓齒,說起話來也是溫溫柔柔的,只是昨晚有只野貓被淋得濕漉漉的,抱著我非要說些奇怪的話 她攤手,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我也是看她可憐兮兮的太可愛了,所以才讓她鼻涕眼淚都抹到我身上的。 jiejie!林思葦雙手抱胸哼了一聲。 jiejie不為所動地繼續(xù)說道:然后小貓哼哼唧唧地說著什么,所以是在說著什么呢? 這下林思葦耳朵也紅透了,她推了推jiejie的肩膀,掙扎地哦了一聲,別扭地看向別處。 哦,好像是說 jiejie,我好后悔,我應該在他死之前就離婚的。還說,如果我們之前就以姐妹之名生活在一起,那么同你一起領養(yǎng)雅雅的就是我們兩個了。這樣,雅雅就會同時喊我們兩個mama。 但jiejie沒能說出來,因為林思葦突然很想吻jiejie,于是她也這樣做了,一個來自清晨的、濕漉漉的吻。 吻完后,她問:那jiejie錄音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