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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生輕呼,臉色瞬間又恢復(fù)如常:“有的有的?!?/br>我不得不感嘆,服務(wù)業(yè)的干活,真不是一般的強!等季軍停好車,程生領(lǐng)我們?nèi)チ祟A(yù)留的包廂。“夏姐,這門牌跟你一個名?!?/br>小離這娃依舊八卦,指著包廂暗紅雕花大門上的燙金銘牌,大呼小叫。那仨字小楷“梔子花”,讓我很有抹汗的沖動,宋晨早我一步解釋:“巧合巧合?!?/br>我投過去感激的一瞥,身后冒出一句淡淡的話:“還真是很巧的……”他忽然一頓,眾人歡樂地氣氛隨之一滯。我轉(zhuǎn)身,直視過去:“的確是,很巧的巧合?!?/br>我挑眉,季軍繃著一張臉,眉頭打結(jié),緊抿的唇微張:“原來如此。”那雙對于男人來說過于秀氣的大眼睛饒有興味的看了我好幾秒,才收斂目光。事實上,當(dāng)初在裝修的時候,這間包間就是預(yù)留的,而“梔子花”出自內(nèi)個固執(zhí)的大叔之手筆。而季軍眼里的深意,又與我何干呢?“都堵在門口作甚,快進去,”宋晨推了一把陳姐,又拉著小離,轉(zhuǎn)而對程生說,“好吃好喝的,速速上來?!?/br>加上企劃部另一小組與季軍,這一行有十一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淖艘蛔雷?,程生親自給我們倒了茶才離開。我指指菜單又指指年輕的服務(wù)員小妞對眾人說:“人家等得都累了,你們倒是快點啊?!?/br>宋晨也跟著說:“往貴里點,平時舍不得吃的這回一次吃個夠。反正你們夏姐有男人養(yǎng)著?!?/br>“我要珍珠燕窩。”“我要清蒸甲魚?!?/br>“我要大閘蟹。”“我要魚翅一盅。”眾人歡樂地點菜,當(dāng)真是大口一開,我雙臂交叉于胸前:“咔!”終于暫時制住興奮地吸血鬼人類。我清清嗓子,對漂亮小妞說:“我要……清炒小白菜?!?/br>小妞手一頓,下巴差點掉了。我厚道的拍拍她:“吃清淡點對身體比較好。”眾人一致唾棄我:“切!”“再加個蓮子銀耳羹,有人喜歡?!?/br>話是對小妞說的,季軍卻看著我。好像跟記憶里的嗓音重疊,不同于老霍的低沉,他的是中高音,有一股陽光麥田的味道。那只是記憶之中的味道。季軍看著我的眼神雖然平淡無波,大家雖然依舊鬧鬧咧咧,可是那探究的好奇的眼神,依然穿梭于我身上。我不喜歡。我瞪一眼季軍,似嗔怪的說:“老同學(xué)真是記性好,今晚要多吃點,別跟我客氣?!?/br>我拉過小妞,又說:“要一個鐵板‘武昌魚’,這位前任BOSS喜歡?!?/br>禮尚往來。我朝眾人頷首:“你們先聊著,我出去打個電話?!?/br>我順溜的出了門,拐到轉(zhuǎn)角的廊道盡頭。轉(zhuǎn)彎處有一個隱蔽的小窗戶,普一打開,潮濕的風(fēng)撲面而來。這座樓臨江而建,此處視野極佳:璀璨的燈火,江面黑黝黝一片,蜿蜒而下;有掛滿彩燈的游船在江上慢悠悠飄蕩著。我的心,隨著那閃亮的一點,蕩啊蕩。這一刻,我忽然非常想念霍楚杰。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他依舊是關(guān)機。中午時我就跟他打電話,準(zhǔn)備告訴他我辭職的事兒,可是他一直關(guān)機。本來想讓他高興高興的,誰知道呢,人算總是不如天算。我又撥給顧錫,竟然也是關(guān)機。“叮”,我的“小三兒”不堪重負(fù),也掛了。這兩人……不會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吧。右眼皮毫無征兆的跳起來,他娘的,我的心跳跟著戲劇的漏了一下。我靠著窗欄,煩躁的呼出一口氣。“怎么了?一個人唉聲嘆氣的?”背脊一涼,神經(jīng)自動繃起。“放手。”那搭在我脊梁骨上的手,緩緩抽離。我轉(zhuǎn)身,往旁邊移開一步:“季軍,我說的話你當(dāng)我在放屁?”他果真眉頭一皺,我反而笑起來:“不喜歡我這樣的說話方式?覺得我很流氓一點也不良家婦女?。”“我本就不是良家婦女?!?/br>他的眉皺的更深,好一會才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呵,以前?以前那是我為了討好你,刻意裝的溫柔嫻淑。誰知道一裝就是八年,竟然也習(xí)慣了。”“所以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季軍往前一步,拽住我的手扣住我的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話里似乎含滿祈求與期冀。我想到那中年叔叔花白的頭發(fā),想到我沒有了解過的那個季軍,心口一悸。說出口的終究不是狠話:“季軍,你這又是何必呢?!?/br>“其實你心里很清楚,無論如何,我們是不可能了的。”我一扭,試圖從他懷里逃出,他卻箍得更緊。“我一點也不清楚,夏梔子,”他的臉逼近,眼神一暗,“我只知道,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br>說著他的臉又往我壓過來,眼見著就要挨到我的嘴巴。心口泛起一陣惡心,我一偏頭,腦袋一蒙,膝蓋一頂,結(jié)實的撞了他一下。手掌用力推開了他:“季軍,你這樣,我很煩惱。不要讓我厭惡你?!?/br>許是我眼中的寒意驚到了他,他再沒了動作,靠在對面墻壁上,靜靜看我。“我放不了手,梔子,我一閉上眼,腦子里就只有你?!?/br>“你叫我們怎么辦?”“你教我忘記你吧?!?/br>我轉(zhuǎn)過背,倚著窗,江風(fēng)撲面,帶點濕腥。背后那一道光,如芒在刺。我狠話也說了,軟話也說了,可是季軍,你怎么變成了狗皮膏藥,如此粘膩?“呵呵?!?/br>這樣的氣氛下,我沒忍住笑了,輕笑變?yōu)榇笮?,我上氣不接下氣?/br>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笑。就是覺得很可笑,生活真它媽不是東西,玩弄人于股掌之間。你的感情,你的信仰,一瞬間就被它摧毀。笑著笑著,眼淚迸發(fā)。“我就那么可笑嗎?”季軍上前扶住我,拍著我讓我順氣。我肚子糾結(jié)著疼,嘴上又忍不住笑,也沒有在意季軍的親近,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你……變了……以前要是……別人拒絕你……你絕不會糾纏……現(xiàn)在怎么……狗皮……膏藥似地……粘著……我……呢?”“狗皮膏藥,夏梔子,你竟然……”季軍的牙齒咬得磕磕響,眼里故意露出兇光:“你敢再說一遍嗎?”他半抱著我的肩,穩(wěn)定著我,我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反而似乎透過那雙大眼睛,看到他的辛酸無奈他的猶豫矛盾他的自責(zé)自卑。即使我現(xiàn)在不愛你了,人卻不是冷血動物。這一刻,讓我們彼此緬懷吧。倒數(shù)六十秒,六十秒之后,我不會讓自己再與你這般親密。時間一秒鐘一秒鐘溜走,季軍的氣息離得很近,某種古龍水的味道盈于鼻間。心口發(fā)慌,我不敢看那湛亮希冀的眼,低頭說:“這是最后一次,季軍,三十五秒之后,再見。”季軍的手一抖,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