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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上弦月 (py轉(zhuǎn)正)在線閱讀 - 44 她的名字

44 她的名字

    

44 她的名字



    秦箏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中午。

    她聽見越朝席在院子里和舅媽說話,想起昨晚似乎是被他背著回房的。

    楊梅酒的后勁果然很大,思緒再往前一點,卻是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她掩住自己的臉,早知道就不該跟他一起吃飯喝酒,到時候還得向家人解釋一番。

    吳老師嫁女心切,說不定在他們心里,越朝席都已經(jīng)是她的男朋友了。

    可惜,他們不是那樣的關(guān)系。

    她起身的時候,感覺有東西在胸口蕩漾,微微的涼意。

    她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了一條細細的項鏈,底下吊著銀白色的墜子,是一道月牙。

    月牙由形狀各異的半透明碎鉆組成,最頂端卻是一顆海藍石。

    不用細想,也知道是誰給她戴上去的。

    她最喜歡的月亮,最喜歡的花的顏色,最喜歡的人。

    秦箏用手指捻起,在心里嘆息,想取下來卻終究還是沒有取。

    她走到窗口,向樓下的院子張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時在公司沉穩(wěn)的越朝席,竟然在幫著舅媽洗蒜苗。

    這個蒜莖用刀切開,兩端不要切斷,擠成個空心燈籠,就可以把rou餡釀進去了。

    越朝席仔細地看著舅媽的動作,學了一下,似乎不行就放棄了。

    還是有點難度的。

    昨天你不是還點了個螺螄釀嗎?以前箏箏小的時候,螺螄都是她去湖里撈的。

    舅媽說起秦箏小時候的事,就忍不住笑,現(xiàn)在她可不肯了。

    她小時候經(jīng)常回來嗎?

    經(jīng)常的,你知道嗎?她水性可好了。

    我知道。

    噢,你們肯定一起游過泳。

    越朝席抿了抿唇,揚起嘴角,嗯,是的。

    哎,箏箏醒了。

    舅媽抬頭望見她,又轉(zhuǎn)頭跟越朝席說道:你把吃的給她端上去吧。

    秦箏的目光一掠,就迎上越朝席抬起的眼眸。

    她呼吸一滯,手中握著的窗簾落了下來,遮住了兩人的視線。

    她努力地深呼吸兩口,走到衛(wèi)生間去洗臉刷牙。

    等她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敲門的聲音。

    越朝席給她端來飯菜,她看著他放在桌上,卻站在門邊,沒有動。

    越朝席轉(zhuǎn)頭,目光在她頸間停留了一瞬,唇角揚起。

    他去拉她的手,我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你過來陪我。

    明明是我的房間。她躲開他的手,又忍不住拍了下,誰和你一起游過泳了?

    越朝席似乎心情很好,抓住她的手指,真的游過,是你不記得了。

    胡說。

    秦箏被他拉過去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面孔越來越靠近,你別這樣。

    越朝席頓了下,深深望進她的眼。

    秦箏屏住呼吸,看著他漸漸幽深的眼瞳,宛如一汪深潭。

    她的人也仿佛墜了進去,被漩渦卷起浮浮沉沉。

    過了一會,她才是反應過來,急忙避開他的眼睛。

    越朝席也不在意,拿筷子敲了敲她的頭,快點吃完,等下帶我去爬山。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從枝葉間傾瀉下來,映得云蒙山的石道明晃晃的。

    秦箏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一身休閑裝的他,神采飛揚,更像大學時代的他。

    那個時候,如果他們正常地交往,那種感覺一定會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

    她想起,剛才舅媽偷偷問她的時候,掩不住的欣喜。

    但她也只能說一句,他們只是大學同學。

    越朝席感覺到她的腳步慢了下來,從前面轉(zhuǎn)身,伸出手來。

    累了?我拉著你上去。

    他看她的眼神,比往日還要溫柔。

    她心里的那股酸澀,忽然就淡了下去。

    她把手交給他,十指相扣。放任自己去感受著他手心的溫度。

    手腕相貼的時候,他腕口的痣貼著她的肌膚摩擦,渾身像是電流涌過般,她的心尖輕輕顫動。

    過分的溫柔,多一日算一日。

    所有的一切,就等離開這座島嶼再說。

    兩人很快就到了鐘樓,這個時間不早不晚,只有少數(shù)幾個游客,四下靜謐。

    他們先爬上了鐘樓,這里是千嶼的至高點,能把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秦箏有一年沒有上來,憑欄遠眺,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的憂愁似乎少了一點。

    而那個讓她煩惱的人,此刻就在她的身邊,卻對她的感受渾身不知。

    她只能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走到鐘樓下面的時候,她刻意繞開那個地方,卻還是被他叫了過去。

    她只得說道:這是許愿樹。

    嗯。

    越朝席在樹下繞了幾圈,抬頭向上望去。

    秦箏看著他的舉動,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咬住唇角,也向著上面看去。

    那個木牌,是五年前放上去的,應該還在那里吧。

    越朝席認真地看住她,許愿,是不是把自己想要的寫在上面?

    應該是吧。她避開他的眼睛。

    那我也要寫一個。

    秦箏愣了會,又掩飾地笑了笑,你都多大了。

    越朝席沒有回話,直接走向旁邊的自動售貨機。

    木牌被放在自動售貨機里,付款或者掃碼,就可以和飲料一樣被推落下來。

    越朝席取出木牌,就走到一邊的桌子去寫字。

    其實秦箏很想知道他會寫什么,但是出于禮數(shù),她并沒有走過去看。

    微風拂過,鈴聲不斷在響。

    在等他回來的時間里,她緩緩繞著大樹走動,

    她抬起頭來,在濃密的樹冠里,專心地,想要去尋找當年她掛上去的木牌。

    忽然,她腰身一熱,是越朝席從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他把木牌握在手心里,下頜抵在她的肩膀。

    秦箏。

    他的聲音比平時更輕更柔,你能不能幫我實現(xiàn)我的夢想?

    她的思緒在瞬間頓住,呼吸也驟然慢下來。

    耳邊的鈴聲也仿佛瞬間消失,只有他淺淺的呼吸聲拂在耳后。

    仿佛心有靈犀般,她的視線隨著身后他的目光,一起向下。

    在她的注視之下,他把寫著他名字的木牌翻轉(zhuǎn)過來。

    前面新鮮的墨跡,是她的名字。

    秦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