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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云娘拿了件衣裳出來,為她披上,“姑娘,起露水了,回屋吧。”無憂只看著杯中的茶,半晌,突然問道:“云娘,你說,他來了,會(huì)殺了我嗎?”云娘正收拾著桌上茶盞,手一抖,茶盅滾落一邊,“紇公子……他……他不是這樣的人?!?/br>過去她在密屋中照看綠鄂,日常的食用,都是由不凡親自打點(diǎn),云娘與不凡相交也非一日兩日。“他的兒子死在這里了。”無憂苦笑了笑,沉默下去。云娘往側(cè)屋望了望,也是無言。不凡帶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得匆匆而來,剛到門口,便跳落下馬,掃眼院中,丞相的人還沒到,而無憂完好地枯坐在院中,松了口氣。還好來得及時(shí)……397再看不透他不凡進(jìn)了院子卻是一臉的冰冷,“葉兒呢?”無憂望了眼一邊側(cè)屋。不凡不等她開口,搶身進(jìn)屋,見葉兒頭發(fā)散亂,面色蒼白地臥在榻上。葉兒見了他,眼里慢慢蓄了淚。不凡蹙眉,回頭,目光停在無憂的臉上,眼里帶著怒,冰冷道:“你居然讓一個(gè)有身子的人去爬山?!?/br>“原來……你知道她有身子?!睙o憂答非所問,無力地在桌里桌邊坐下,他知道她有身孕,那他們……他蹙眉居高臨下地看她,“你懂得醫(yī),怎么會(huì)這么做?”無憂抬頭看他,就象以前他們還在‘常樂府’的時(shí)候一樣,臉上總是帶著微微的笑,“是啊,我是懂得醫(yī)。但這山也是她自愿去爬的,她可以不去的,而我并不……”她還要繼續(xù)說下去,說自己并不知道她懷了孩子。葉兒突然拽住不凡的衣袖,含著淚拼命搖頭。他眸中冷光閃過,帶了怒意,心煩意亂地打煩無憂的話,“醫(yī)者仁者,你如何能以你我的舊情苦苦相逼。”無憂不能置信地看向他,喉間哽住,嗓音飄渺,“我苦苦相逼?苦苦相逼的不知是誰……”葉兒仍在搖頭,抓著他手,淚水順著眼角滾下,濕了他的衣袖,“不怪她,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來……”無憂看著葉兒冷笑,“他是什么人,你以為這么膚淺的道理,他都想不明白?”他冷聲喝止,“夠了?!?/br>無憂猛地抬頭,他冰冷的眼里燃著怒火,怔了。他垂著手,在袖中慢慢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你可知你手上沾著的是誰的血?你真以為,有我以前對(duì)你的那些情,我就不會(huì)殺你?”無憂看過他各種各樣的神情,有溫柔,有漫不經(jīng)心,有無法割舍的痛楚,卻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對(duì)自己。她知道葉兒出事,必有人向他稟報(bào),如何稟報(bào),便不得而知。但誰是誰非,她想,他是能明白的。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cuò)了,他再聰明,也只是一個(gè)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也會(huì)心疼,也會(huì)憤怒……之前,她想解釋,告訴他,她不知道葉兒懷了孩子,她不是有心要傷害他的孩子,但他不愿聽。他不愿聽,又何必再解釋。或許這樣……更好……眉眼慢慢松開,聲音壓得很低,柔柔地,“她沒告訴我,她有孩子不能登山。她不在惜這個(gè)孩子,與我有何關(guān)系?你要怪,就怪你跟這孩子無緣。你這般來找我興師問罪,是不是太沒道理了些?”葉兒蒼白的臉?biāo)查g漲紅,緊拉著他,低聲哽咽,“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無憂看著葉兒弄掉了自己的孩子,卻在這里裝腔作調(diào),覺得好笑又可悲,“你一定沒想到他會(huì)在乎孩子吧?現(xiàn)在孩子沒了,后悔,是嗎?”“閉嘴。”他被她嘲諷激得更怒,眼里的怒火變成能將人凍住的寒,直刺刺地刮向她,驀然向前,捏住她纖細(xì)的脖子,冷道:“你真的想死嗎?”無憂不做任何反抗和掙扎,笑看向他,他為了她熏壞了心臟,如果能死在他手上,欠他的,也算是還上了。剎時(shí)間,所有的人全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緊張。“夠了?!绷硪粋€(gè)冰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異樣的寂靜。平兒推著寧墨從屋外進(jìn)來,寧墨平時(shí)就清冷不近于人,這時(shí)一張俊臉更冷得叫人情不自禁地一哆嗦。他目光平靜,卻如萬丈冰潭般直視向前方兄長。不凡回頭,與他四目相對(duì),慢慢將手放開。無憂垂下眼,不看任何人,頸間還有他手掌的溫?zé)?,但她卻覺得很冷,從里到外的冷,冷得微微哆嗦。葉兒沒想到事情會(huì)發(fā)展到這一步,暗暗竊喜,見不凡向她走來,忙垂下眼瞼,掩去眼里的得意。不凡抱起床上葉兒,不再看無憂,向外走去,路過寧墨身邊,微微一頓,淡道:“管好你身邊的人。”寧墨冷冷回道:“這話該本該我來說。”不凡長透了口氣,“不想她有事,便叫她不要到處亂走惹事?!?/br>寧墨第一次無法理解自己的兄長,頭一次感到心涼,“以后不要再來?!?/br>無憂轉(zhuǎn)頭,從窗口望出,見不凡將葉兒送上馬車,柔聲問道:“去我府中可好?”又聽葉兒在車中輕‘嗯’了一聲,心如玉碎一般,徹底碎去。不凡從車?yán)锿顺?,翻身上馬,望向窗口,看著無憂正垂落眼下去,他深邃幽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痛。無憂怔怔地瞧著不凡方才站過的地方,心下一片哀涼,手中攥著衣袖汗?jié)裨谡菩摹?/br>她忽然憶起極久遠(yuǎn)的以前,外頭是漫天的大火,他卻將她抱在懷中,“憂憂,別怕,我永遠(yuǎn)陪著你?!?/br>當(dāng)時(shí),她覺得很冷,可是他的懷抱很溫暖。她就為了這一句永遠(yuǎn),苦苦地等,苦苦地尋。可是尋到了,他卻不再是自己的子言。這世上再也沒有了子言。弄到這樣一個(gè)地步,到底是誰的錯(cuò)?又怪得了誰?她知道寧墨在看她,不敢抬頭瞧他,她在這里給他添了太多的麻煩。等不凡帶著人離去,才木然起身,懵懵地往外走。路過寧墨身邊,寧墨抓住她的手,開口道:“你……要去哪里?”“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睙o憂聲音平靜。“早回?!?/br>“嗯。”無憂向前走出,才發(fā)現(xiàn),寧墨抓著她的手,仍未放開,輕聲道:“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嗯?!?/br>寧墨慢慢松開手指,回頭,看著她固執(zhí)地挺直后背,走向院門。風(fēng)涼而吹,吹起她衣裳一角,墨發(fā)輕飄,嬌弱的身子如同要隨風(fēng)而去。他覺得徹骨的寒意從心底翻涌上來,胸口痛得一抽搐,想上前將她拽住,拉入懷中,告訴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