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

    石正楠認(rèn)床的很。她知道自己有些時候會說夢話，一個晚上也不敢睡著，半瞇著眼睛勉強(qiáng)撐著。一動不動的時間長了，膀子又隱隱痛了起來。小上校也不敢動，就硬生生地忍著。身后的男人倒是熟睡的樣子，胳膊繞過她的脖頸，呼吸平穩(wěn)。

    石正楠半夢半醒之間咬了一下舌頭，硬生生把快要睡著的自己弄醒了。身子一顫，她驚慌地發(fā)覺身后的男人似乎是要醒了的樣子。

    怎么了。暗啞的聲音在耳后炸響。弱小的動物下意識地要躲，全靠著訓(xùn)練好的身子誠懇地保持不動著。出了這么多汗？男人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觸感有些不對。他皺著眉，轉(zhuǎn)身摁亮了臺燈，手從女孩的后頸處離開，放在她面前，掌上濕漉漉的。石正楠這才發(fā)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是疼的么？

    沒有石正楠是萬萬沒想到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董將軍被驚醒的時候居然是這副好脾氣的樣子。他揉揉眼睛，把石正楠勾過來，拆開一點(diǎn)繃帶查看。有點(diǎn)滲血了。他嘟噥了一聲，轉(zhuǎn)身到床頭去找東西。石正楠側(cè)躺著不敢動，看著董嶸從床頭翻出了一板子藥來。

    吃一顆半。扶著碎發(fā)的將軍看都沒看說明書，把藥盒子丟在石正楠面前。我去給你倒杯水。他閉著眼睛喘了兩口氣，掀開被子準(zhǔn)備起床，卻被石正楠拽住了手。

    石楠不敢麻煩將軍的。小上校哆哆嗦嗦地拉著他的袖子，垂著頭，心里莫名涌出了一絲愧疚。吞的下去么？他摸摸小石楠的后背，看到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去衣柜里翻件衣服給你。他還是下了床，一會兒拿了件疊地整整齊齊的黑色T恤和一條白色的浴巾過來。莫要著涼了。他揉了一下女孩的頭發(fā)，看著她換好了衣服，在自己面前吞下了那一顆半的藥片。

    謝謝將軍。溫?zé)岬乃f到手心。董嶸點(diǎn)了點(diǎn)頭，翻身睡下。別總是警惕著，小石楠。他低聲說了一句，把喝完水的女孩摁在胸前。趕緊睡吧。明日還要工作呢。

    石正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是被鬧鈴叫醒的時候方才早上七點(diǎn)不到。她規(guī)規(guī)整整地坐起身子，看到一邊的上將皺著眉頭縮在被子里。他抬手拽住了石正楠的手腕。沒做過幾次的小姑娘以為是又要給他擼出來。她正手足無措時，他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石楠怎么這副表情。他幾乎立刻反應(yīng)過來女孩紅著臉曖昧的眼神看著哪里，無奈地笑了一聲，坐起身子?？烊ハ词?。他想起來石正楠的胳膊，拽著她的手又查看了一次。還疼么？溫?zé)岬暮粑鼑娫诤箢i上。石正楠搖了搖頭。沒事了。謝謝將軍。

    佳人如玭。某位剛睡醒的高官心情似乎還不錯。他玩了兩把女孩的手指，就松開了她。會做早飯么？他起床收拾，看著小上校飛快地?fù)Q了衣服，淺綠色的底褲一晃而過。會一點(diǎn)點(diǎn)。石正楠不敢炫耀，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我大姐不喜我工作，早上向來是沒有飯吃的。他扣好了領(lǐng)口，拿著領(lǐng)帶要新包養(yǎng)的小寵物給他系上。小石楠說，該怎么辦？

    我給將軍做？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你這胳膊還是算了吧。他捏了一下女孩rou嘟嘟的臉。發(fā)個信息給長青，讓他去買早飯。

    你的那個司機(jī)受傷了。我給你重新安排了一個。石楠和那位高大的司機(jī)握手。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至少也是個退役的特種兵，身上肌rou扎實(shí)，塞進(jìn)小小的黑色轎車眼看是艱難。董嶸在一邊盯著她。怎么樣？

    多謝將軍。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石正楠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謝。董嶸毫不避諱地打量了她一下，伸出手。

    發(fā)梢上一顆小小的種子被拂去。手指張開。寒風(fēng)帶著脆弱的生命落在了一邊的泥土里。污水纏身，它再沒了飛起來的力氣，只是微黃的羽翼還在風(fēng)中戰(zhàn)栗。石正楠看著，心頭涌起一股凄愴。直到坐上車，她心里仍舊惦記著那小小的一顆芽，無以紓難。

    董嶸翻閱著手中的文件。最近的事情都安排地很好，各個部下也畏懼著他，做事也頗為穩(wěn)妥，可他偏偏心底里生出一些慌張感。是不是哪里不對。他揉了揉鼻梁，問自己。怕是太久沒疏解了。這下子反倒有些不習(xí)慣了。

    兩墻之隔，受了些風(fēng)寒的石正楠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抽出紙巾捂住口鼻，沖著一臉擔(dān)心的陳亞擺了擺手。無妨。她緊了緊身上的外襖，心里直犯嘀咕。這是祖宗又怎么了

    電話鈴適時地響了。石正楠無奈地站起了身，看到了上面101的提示。石上校。是長青的聲音。董長官找您。

    你們申請的批款。一沓子支票放在信封里。石正楠接過來點(diǎn)了一遍，頓了一下，又點(diǎn)了一遍。

    董長官，這是不是她遲疑了一下。太多了？

    你們申請了多少就批了多少。董嶸看著手中的文件，頭都沒抬。石處長的意思，是你們報高了？

    沒有沒有。從來沒有行賄受賄的正直小處長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捏了一把大腿，敬了個禮，聲音大了幾分。謝謝董將軍！

    做什么呢。董嶸在心里輕笑了一聲，表面上依然一副嚴(yán)峻的樣子。今天收了一個白島中嶺雙面間諜。下午我有會議。你去盯著審訊。

    是，將軍。

    那個人身份復(fù)雜。文件我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

    是，將軍。

    務(wù)必要仔細(xì)審訊，切莫遺漏重點(diǎn)。

    是，將軍。

    晚上下了班自己去董府，換了衣服再去。

    是啊？

    董嶸扔下手中的文件，挑著眉頭看她。怎么了，石處長，晚上有什么事情么？

    沒有。石正楠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她定了定神，站起身。是，將軍。

    石處長翹著二郎腿看報告。她知道這樣對腰不好，只是為了威嚴(yán)，這般姿勢倒是成了常態(tài)。她瞇著眼睛，耳畔是被審訊者的呼痛聲，她倒是一副未曾聽聞的模樣。前兩天的報告給我。她總算是抬起頭。面前的男人嘴角滴著血，腿無力地耷拉著。她嘖了一聲。挺疼吧。她悠悠然開口。要不說了？

    不可能。石正楠癟了癟嘴，揮手示意繼續(xù)，卻豎起了耳朵。她用慣的鞭子。今日的鞭聲雖然不是她常用的軟牛皮，但聲音未嘗也太奇怪了些

    啪石正楠偏過一點(diǎn)頭，看著重重的拍在地上的牛皮，有點(diǎn)想笑。這般無聊膚淺的招數(shù)，是誰出出來試探她的。

    等下。一直矜貴地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終于開口。她站起身子，從墻上取了一條鞭子下來：末端帶著刺。在一室人的注目下，她掂了掂，左手捏住了綁得死緊的把手

    啪

    你們太慢了。我來吧。黑亮的鞭子上沾著血，在空中舞了個漂亮的鞭花。冰冷的空氣被驅(qū)使著擠壓收縮，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哀鳴。她蹬著漆黑的軍靴走到一下子繃緊了肌rou的男人面前，舔了舔后槽牙。要試試么。紅唇吐出血浸的字樣。她頓了一秒，揚(yáng)起了手腕。

    這不就結(jié)了。鞭子被隨手扔在地上。腳邊男人背脊上清晰的三道鞭痕，紅腫發(fā)亮，居然沒出一滴血。報告收拾好了送我辦公室。她接過水，拿在手里，轉(zhuǎn)身出了地下室。

    她沒有帶人下來，便要獨(dú)自走過長長的甬道。三步便是一個侍衛(wèi)，看她的眼神里都帶著恐懼。她面色不變，只是微微加快了步子。

    回了辦公室，她從容地朝著站在門口的兩個士兵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房間，關(guān)上門，穩(wěn)步走到辦公桌旁邊，坐穩(wěn)，扯過垃圾桶

    晚上的飯菜連著胃酸翻涌而出。眼眶里全是淚，有些甚至滴在了鏡片上。她一只手摘了眼鏡，抱著垃圾桶，另一只手去夠桌上的紙卷。

    口腔里全是酸味。她緩了緩，又吐了一頓，胃里這才好受一點(diǎn)。血液逆流，眼前一片發(fā)黑。她總算直起了身子，抬手抹去眼淚。

    外面聽到了警備員叫董長官的聲音。她一愣，慌慌張張地扎了垃圾袋，一腳踹到辦公桌下。

    石處長。門被輕輕扣了三下。石正楠順過桌上的瓶子灌了兩大口水，勉力定了定神。眼前還是有些花。她也顧不得擦眼鏡了，咳嗽了一聲。請進(jìn)。

    董嶸進(jìn)門的時候，就看到的是一個淚眼汪汪的小處長。他剛開完會，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這門口。聽到匯報說她已經(jīng)審訊完了，就來看看。

    怎么了？他心一緊，反手關(guān)上門，快走了幾步來到桌前，居高臨下地挑起她的下巴，手指抹開她眼角的淚痕。這是吐了？他聞到了空氣里的酸味，看著她嘴角的水跡，皺起了眉頭。

    對沒事。石正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啞。她看出了董嶸心情不好，乖乖地閉了嘴，伸手去拿那瓶水。我再喝兩口水，緩一會兒就好

    等下。手里的水被一把奪過來。董嶸看了一眼瓶子，探究地看了石正楠一眼，順手從書架子上拿了一個試管下來。董長官？石正楠有些疑惑。董嶸沒回答，她便也不再追問。董嶸掃視了一圈她的書架，從最高的格子上拿了瓶酚酞，又抽出一個滴灌。石正楠一臉茫然，但也沒出聲細(xì)問。待她看到被董嶸滴了兩滴酚酞的試管炸裂出粉色，也是眉頭一緊。

    誰給你的。他放下試管，從抽屜里抽出一副手套，把瓶子扔進(jìn)了隔離袋里，伸手拿了桌上的固定電話。審訊室里的一個人。石正楠站起身子，踉蹌了一下，被董嶸一把拽住。他編號是09334213。董嶸看著石正楠寫下的數(shù)字，吩咐長青。去把人看起來。

    將軍。石正楠瞇著眼睛，攥著衣角。窗外天早就黑了。石正楠進(jìn)來地匆忙，就開了一盞頂燈。暖黃色的燈光下，下午決絕冷酷的小處長咬住了下唇，聲音啞而顫抖。董嶸低頭觀察瓶子上的指紋。石處長哆哆嗦嗦地想要坐下，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我好像知道是什么藥了

    洗胃現(xiàn)在沒什么用了。計(jì)量有點(diǎn)大，現(xiàn)在吃藥也沒什么效果。坐在桌前的一聲盯著攥住墊子的小處長和一邊黑著臉的董嶸，把化驗(yàn)表遞給他。你又不是看不懂。男醫(yī)生大大咧咧地往后一靠。我的建議是曖昧的眼光在兩個人身上流連了一圈。石正楠低著頭克制藥性，根本沒注意到他眼里的探究。找個人幫她處理一下。

    找個人？董嶸危險地瞇起眼睛。石正楠已經(jīng)有點(diǎn)失去意識了。對于威脅的本能逃避下，她下意識往旁邊縮去，差點(diǎn)沒從凳子上滾下來。董嶸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在凳子上。以你的體力也夠。那醫(yī)生倒是毫不懼怕地調(diào)侃了一句。護(hù)士送來兩張?jiān)〗怼？禳c(diǎn)決定。他終于沒再開玩笑了，嚴(yán)肅地看著皺眉的男人和凳子上咬牙的女孩。怎么說？

    董將軍。女孩的聲音軟到滴水。您說吧

    我?guī)厝?。董嶸看了一眼微微顫抖的女孩，蹲下身子，托著女孩的膝彎起身。他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落在面前的醫(yī)生身上。

    這邊有后門。醫(yī)生從善如流地站起身來，拉開了身后的一道暗門，還掏了兩支藥放在塑料袋里遞了過去?？赡軙[。白大褂的聲音里帶著戲謔。董嶸測眼瞟了他一下。醫(yī)生聳了聳肩。董嶸伸手接了過來。

    對不起，先生石正楠被撈在懷里，微微顫抖著不貼上去。她原本體溫就偏高，這下子更是guntang。董嶸撥開了她領(lǐng)口，拿了杯水給她灌下。無妨，小石楠。他倒是聲音平穩(wěn)，囑咐前排的司機(jī)。開去別院，不回董府了。

    被放在沙發(fā)上的小姑娘濕漉漉的。她攥住了手心，壓抑著喉頭間的嗚咽。董嶸拿著手機(jī)給大姐留信息：今日阿楠不舒服，我陪著她了，便不回來了。

    手機(jī)放在桌上，身后傳來女孩淅淅索索的掙扎聲。他面色不變，脫下了手表和袖口，端正地放在桌上，這才轉(zhuǎn)過身

    小上校臉色通紅，衣服倒還是整齊。吐的那一回加速了她身體對于水分的吸收。她現(xiàn)在肯定是不好過，只是努力地?fù)沃３肿詈笠稽c(diǎn)意識。董嶸解下外套，蹲下身子，攥住了女孩的腳踝，伸手把皮鞋脫了下來，整齊地?cái)[在門口。

    石楠，外衣脫了。石正楠解開了扣子，閉著眼睛，把制服和長褲都拽了下來，露出里面貼身的襯衣和打底褲。董嶸坐在一拃遠(yuǎn)的地方，沉著眼睛給一個帶吸管的水瓶裝運(yùn)動飲料。他掂了掂，打開瓶口，放在石正楠嘴邊。喝兩口，帶你去床上。石正楠迷迷糊糊地含在嘴里吮著，指甲幾乎刻進(jìn)手心。好了好了。董嶸拍拍女孩的臉。感受到一絲涼意的小石楠立刻吐了嘴里的吸管蹭上去，又縮了回來。

    先生......

    真乖。小姑娘輕的很。董嶸估摸著這種情況下她也是走不動路了，攬著她膝彎就扛在肩上。向來反應(yīng)很大的小上校第一次沒抗拒，乖乖地反抱著他的腰，一副怕摔下去的樣子。莫怕。水瓶被放在床頭柜上，董嶸低頭解開她的領(lǐng)口，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乖石楠。

    先生房間里點(diǎn)著香薰，是董嶸最常用的艾草味。興許是習(xí)慣了這些味道，石楠一下子卸了防備，嗚咽著湊過來摟他的脖子。我好難受啊她埋在董嶸耳邊，呼出來的風(fēng)guntang。對不起

    這下子還有心思道歉。委屈的小姑娘被薅下來解扣子。她倒是放開了的樣子，勾著他的皮帶向前蹭。先生襯衣被脫下，胳膊上的紗布服帖地綁著，沒絲毫滲血的跡象。董嶸安了份心，低頭脫下了她的打底褲。

    我也不是故意的么正裝嚴(yán)峻的小上校脫了衣服居然是這樣一副耍賴的樣子。董嶸無奈，拉著她的手給自己解皮帶。可惜了女孩沒什么力氣，被下了藥還失了耐心，摸索了幾下都不得要領(lǐng)，生氣地睜開了他的手。唔你自己來么黑色的頭發(fā)早就被汗水潤透，耷拉在眼前。董嶸簡直被氣笑了。愿你明日還記得今兒個都說了什么。他兩下抽出了皮帶，扯開拉鏈，摸了一下女孩身下。

    濕成這樣啊，小石楠。董嶸挑逗著身下神智不清的小姑娘，抱著她的腰。放松了。

    唔快點(diǎn)石正楠得了驕縱，居然是催促了起來。董大將軍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氣成這樣。你喲他伸手拿了套撕開戴好，略伸手扶了一下，抱著女孩的腰，狠狠地頂?shù)降?。石楠發(fā)出舒服的喂嘆，在他腹間蹭了蹭，滿意地勾著他的脖子索吻。

    真是敗給你了。董嶸溫和地吻著她的嘴唇，聽著小姑娘在他耳邊嬌吟，一下下撞著她腿心。在石正楠看不到的地方，董大將軍閉上了眼睛。

    真就是個小丫頭。他暗暗地想著，扯下了硅膠的套子，推開一點(diǎn)嗚咽著蹭上來的小貓崽子，換上了新的。

    看你折騰到什么時候。他撫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桌上的飲料已經(jīng)被喝了半瓶。他估摸了一下床上的水量，一個頂胯捅入嗚咽著求cao的女孩體內(nèi)。

    待到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天邊已有白露。董嶸抱著她清洗了身子，去客臥睡。

    明暗之間，戰(zhàn)場上出手必是死招的董大將軍撥開了女孩鬢邊碎發(fā)，在她臉上落了一個吻。小姑娘似乎是受了驚，緊緊抱著他的手臂。疼她皺緊了眉頭，手指攥緊。疼

    沒事的。溫暖的氣息籠罩過來。一個似乎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一遍遍重復(fù)著。

    阿楠。睡吧。

    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