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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太駭人聽聞了!“六怪,對付你們,只需要區(qū)區(qū)五分功力而矣。”狂肆的笑容,上挑斜魅的眼角,紅衣染血如焰如火,此刻的她,美得令人難以移開眼睛,只覺被一只無形的巨掌扼住心臟,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這便是他們的少主夫人啊……這真是真真地霸氣狂狷拽?。?/br>公冶爝親眼看到湘西六鬼就這樣節(jié)節(jié)退敗,心惶如潮水襲來,當(dāng)即揚(yáng)臂憤叫:“放箭,放箭,給我射死她!”他的聲音帶著氣極敗壞,莫名的驚懼,在山中凄厲回蕩,但隔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聲。靜,很靜,一切都沒有變,只剩他的聲音一遍一遍于耳畔越來越低。“公冶爝,這一切的鬧劇也該停下來了?!鼻逶街橛癜愕囊羯?,打破了一切僵局。公冶爝臉色一變,只覺一身如墮冰窖,在他的耳朵里,他的聲音就和末日審判的號角那樣洪亮駭人,因?yàn)檫^度的緊張,使他脖頸發(fā)硬,很慢很慢地回頭。他看到公冶夙鎮(zhèn)定而從容地站在那里,明朗眉眼,唇邊淡淡微笑,無端讓人想起華月之下奔涌不回的一泓秋水,夜空之下安然綻放的曇花,又或是,那映在潺潺溪流中的艷陽浮云。一掃之前的隱忍晦暗,一身搖曳翩绖紅衣,宛如一陣微風(fēng),一縷花香,這般安靜中自有種溫和的華貴。他身影雖然較之以往清瘦些許,卻更加顯得風(fēng)華絕代,當(dāng)真是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這樣的風(fēng)姿神態(tài),是公冶爝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東西,他想到每一次無論他多么地努力,做出怎么樣的成績,別人眼中都不曾有過他的存在,只要他一出現(xiàn),他就會被比得像一塊污穢的地底泥,毫無存在感。公冶夙,他的存在便是一種藐視……公冶夙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青衣若竹般溫雅的止蘭,一個是玩頑稚嫩的青斛。他們一直被公冶爝派人監(jiān)禁著,但兩個人卻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他根本沒有接到通知,緊接著,他又看到了八歧巫師,跟八歧巫師身后蟄伏涌動潛現(xiàn)的一批隊(duì)伍。公冶爝慘白的唇色嚅動,再僵硬地旋目轉(zhuǎn)了一周,他看到他集結(jié)召攏帶來的全部侍衛(wèi)跟埋伏在暗處的精兵羽隊(duì)全部都將武器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對準(zhǔn)他們幾人。——毫無疑問,他們反叛了!公冶爝只覺壓抑在胸口的一口黑血噎得他呼吸不暢,心跳如擂猛敲,全身血液逆流,寒意從腳底貫至頭頂。最終,真正屬于他的人,只剩下尤保護(hù)著一臉茫然失措的公冶筱蝶那一位巨掌佝僂著的大宗師,與被新娘子重挫得狼狽不堪的西湘六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冶夙,公冶夙,你好,你好得很,你簡直好得太狠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什么族老要投靠我,什么舉行婚禮,這一切一切這么順利其實(shí)都是你故意整出來耍我的,是不是?看著我像小丑一樣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不是很好笑,看我慢慢爬到最高處,再狠狠地摔下來,是不是痛快???”公冶爝眼睛越瞠越大,眼底流轉(zhuǎn)著暗紅的厲色,終于明白了一切,他癲狂地笑聲,笑得聲嘶力竭,笑得滲人。公冶筱蝶眼珠急轉(zhuǎn),花容失色,提著裙擺跑到公冶爝身邊,害怕地抓著他袖擺叫道:“大哥,大哥……”她雖然單純,卻也不笨,看如今的局勢,他們已經(jīng)輸了,輸?shù)靡粩⊥康?,她從小便知道她的二哥雖然身體不好,但卻是一個厲害的人物,這一次若不是因?yàn)樯n帝的緣故,她必然不會這樣冒險著跟二哥作對的。如今一切陰謀詭計被揭穿了,她念想著,到時候再跟二哥道個歉認(rèn)個錯,二哥自小疼她,自然會原諒她的過錯,但她看大哥這模樣,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心底真心產(chǎn)生了恐懼,害怕真的會將事情鬧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事實(shí)上,事情早在公冶爝兄妹跟蒼帝合作那一刻,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了。公冶夙聽到公冶爝的一番話,眼眸微蕩,激起萬千般情緒,他垂落眼睫,只輕輕道了一句:“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br>止蘭瞥了公冶爝一眼,一臉難看,而青斛卻譏諷地撇了撇嘴,真心為他的無恥吶喊助威,自兒個的錯,卻不懂反省,還怪別人挖個坑讓他跳,他怎么不想想,牛不喝水能按得下牛喝水?公冶爝笑聲嘎然而止,他眼眶漲紅如厲鬼一樣盯著公冶夙,一咬牙:“公冶夙,你別得意太早,老子就算是死,亦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公筱蝶,手迅速按向挾手內(nèi)側(cè),“咔咔”一陣輕響,不給任何人反應(yīng),數(shù)十只暗器便飛馳而出,擊向站在圓丘臺上的公冶夙。“少主!”離公冶夙最近的止蘭跟青斛率先做出反應(yīng),但箭矢太多,即便他們上前擋,也擋不下幾只,靳長恭一早便留意到他們那廂情況,一察有異,當(dāng)即身體甚至比思想更快。她飛掠擋至公冶夙身前一揚(yáng)寬袖急轉(zhuǎn)成旋,叮叮叮擋住暗器撒了一地,她身無中箭,但莫名地氣也滯了一滯地險些散了勁去。“長恭。”公冶夙上前一步扶腳步有些虛浮的靳長恭,緊聲道:“你怎么了?受傷了?”靳長恭暗中也著急疑惑,她功力竟?jié)u漸喪失,之前至少有剩五成的,如今只剩二三萬,究竟怎么回事?!聽到公冶夙緊張擔(dān)憂的聲音,靳長恭看向他,笑了笑,道:“沒事,不過等事情了結(jié)了之后,你如果不跟我好好地解釋,那你就有事了!”說到最后,語氣徒然變冷。公冶夙表情一僵,繼而勉強(qiáng)笑道:“好,到時候任你處置,可好?”靳長恭翻了一個青蔥白眼,推開他扶持,略一換氣,但見六鬼中的三鬼,與那保護(hù)公冶筱蝶的那位大宗師,四股合一再度又殺向靳長恭。聽到前面一陣殺意撲天蓋地“呼呼”而來,她當(dāng)即旋身舉掌迎上,掠起一道驚鴻身影。她欲將戰(zhàn)局引離公冶夙等人,卻不想身后傳來一聲“長恭,快退!”公冶夙一慣冷靜自持的聲音,竟破音驚悸地大叫起來。靳長恭心驚,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公冶夙能發(fā)出如此慘烈的聲音,莫非——有危險?!她迅速一回頭,但見公冶夙身后掠出幾道身影跟六鬼與那位大宗師纏交上手,看出那是他的暗衛(wèi),這六位暗衛(wèi)武功詭魅犀利堪比大宗師級別,以六對四,自然,他根本不存在什么危險。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松一口氣的時候,鼻翼間拂過一道暗幽靡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