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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泄?jié)M一地,山路兩邊的樹葉子綠的發(fā)亮,幾只山鳥總會從某處一棵樹上突然躥出來,飛越我們的頭頂,一下子就沒了蹤影。午后時光,安靜的山路上,除了我們兩個,再難覓一個人影。苗寨,滋養(yǎng)了二姐和我。她那山林中的每一片葉子,山澗里的每一朵花蕊,藍天上的每一片云彩,每一只過往的蝴蝶或是飛鳥,以及清翠的小竹林,澄澈的沱江溪流,結(jié)著紅艷果實的小樹,陽光下清澈的小溪和踩不出足跡的竹橋——美麗、無私而又博大慷慨的大山賜予給我和二姐她的所有,她給曾經(jīng)饑餓的兩個女兒,給缺乏母愛和溫情的兩個女兒,給了我們那么多的幸福,給了我們童年那樣多的富足和快樂,她讓我們的心沒有貧瘠也沒有干涸。她讓我們很多時候忘記了生活的饑餓、不幸還有疼痛.只是沉睡在瑤寨后山地下的我們的母親,她曾經(jīng)那么愛我們。自從她那天閉上眼睛,從來也沒有再醒來過。即使她無比心愛的女兒們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她也沒有能力呵護,阿玲是,阿瑤阿心也是。除了我們沉睡地下的阿媽,就連滋養(yǎng)、哺育我們的大山同也樣沒有辦法阻止一對可憐的女兒們遭遇傷害。一路上,陽光總是那樣明媚。我和二姐上周末在寨子?xùn)|頭剛剛看過那部的片子。那部電影讓我倆流了很多眼淚。我們寨子難得放一回電影。一年也碰不上幾次。要等到誰家死人了,辦喪事,還要死人的那一家很有錢,或是出嫁的閨女很多。這樣,死了人的人家才請得起人放電影。每次放電影,一過吃了晚飯,全寨子的男女老幼就跟趕集似的,擠擁在一片小空地上。旁邊有人擺攤做起生意,一只手電筒照明,小木架板子上擺著瓜子,糖果和大人抽的劣質(zhì)香煙。那種攤位一毛錢就能買一小把瓜子,煙也便宜的很。放電影的人是隔壁寨子的,一家三兄弟,其中最大的是田平他姨夫。三兄弟個個都會擺弄放電影的機器。山寨人不挑,電影里無論放什么,大家都愛看。小孩子們就擠在放映機旁,白熾燈映得他們小臉發(fā)燙。兩個車輪一樣的鐵圈在架子上來回轉(zhuǎn)動,狹窄輕薄的電影帶子從一個鐵圈上退出來再在另一個鐵圈里纏繞,上面印著一小截一小截模糊的人和景物影像,一大束五顏六色的光遠遠投向幾丈開外的電影帆布上,就生成一個個生動的場景,里面的各色人物,他們說話,做事,演繹各種各樣好看的故事。看到精彩處,廣場上會有人大聲喧嘩,一邊拍巴掌喝彩。寨子里的一戶姓王的人家死了老頭,那老頭有一個女兒家住縣城,女婿做木材生意。那場電影的錢都是老頭那個女兒一人出的,就在上周末晚上播放,聽說放電影的老二本來想拿那部片子,去的晚,那部片子給別人拿走了。他在剩下的里面挑挑揀揀,找不到更好的電影帶,最后就取了這片的帶子,他聽租影帶的人說電影很悲,里面的人物很苦,在全國都出名。那天晚上,過十五好幾天了,月亮出的很遲。片子的場景十分陰郁,正好符合人家辦喪的氛圍。我和二姐兩個人,坐在邊上一個昏暗的角落,旁邊有一棵分叉的矮槐樹,之前槐花剛冒出頭就被人連枝帶葉摘走了,因為連年遭遇*,矮槐樹看起來病泱泱的。白桂花帶著寶子、柱子擠在前面的一處位置。在黑漆漆的暮色里,電影的故事催人淚下。的主題曲貫穿前后,旋律凄苦而又感傷,把人的情緒和心情調(diào)動擠壓在一起,里面的孩子因為沒有了mama而痛哭流涕。普通的觀眾看了都會對里面的孩子心生同情,因為故事感動的流淚。而黑夜掩蓋下的二姐和我,兩個沒了mama的孩子,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因為電影和電影里的哭泣一觸即發(fā),我們倆哭泣的臉和臉頰上淌著的淚水,正好被黑夜淹沒,大家看得都很投入,并且動情,沒有人注意我倆??粗娪袄锟奁暮⒆樱覀兊男暮秒y受好難受,那一刻我們好想埋在后山的阿媽,好想好想再回到從前,我們的mama拉著我們兩人的小手,哼唱著苗寨動人的小曲,帶我們踩在長長的青石板路上,因為母親,不會被人嘲笑,被人冷落,也不會挨打……電影散場回家,我們哭濕了枕頭,枕頭上全是我們的眼淚,全是我們的悲傷。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用手輕輕觸碰,還能感到那般徹骨的冰涼。書包網(wǎng)bookbao.想看書來書包網(wǎng)第二十一章:43失痛(中)剛開始,那天的午后和平常沒有任何異樣。我和身邊的二姐,平常我很少管姜瑤心叫jiejie,聽阿媽說二姐只比我早出生近一個時辰,我倆一起在母親的肚子里長大。要不是瑤心擠得快,或者是我打了個盹,估計她就得排老三做meimei了。我跟二姐長得并不是很相似,我后來遇見過很多對雙胞胎,大的、小的,很多都長得很像,醫(yī)學(xué)上說那是同卵雙生。估計母親在懷我和二姐時動用了兩個卵子,所以我們倆的模樣有了一些的差別。我和二姐的性格也不大一樣。二姐比我活潑一些??赡苁腔谀莻€有些特殊的環(huán)境,在某種意義上說,瑤心和我兩個人相依為命,感情非常要好,二姐一直是我童年生活里很重很重的一份幸福和依賴。可是,突然,這種幸福要被剝奪。那種生死離別的痛,還有那幼小的身體和心靈……一直到今天,我仍然不敢觸碰——那一天,那一幕,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直到今天,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的心都會備受煎熬,拷打還有愧疚。那是徹心徹骨的疼痛啊,無以名狀,它剝奪了我雙生jiejie的所有,剝奪了我可憐雙胞胎jiejie的全部,瑤心,我jiejie的歡笑,天真,甚至還有生命。我在以后很長很長的生命歷程中,我沒有一天不愧疚,沒有一天不悲傷,沒有一天不自責。一直到現(xiàn)在,無論是在冰天雪地的長春,四季如春的廈門,還是美國東北部別具特色的鄉(xiāng)村都市普林斯頓,無論我逃到哪里,總是會在某個夜半時分,我會突然醒來,就像女兒子安周歲前無數(shù)次夜里莫名其妙歇斯底里哭泣著驚醒一樣,滿臉淚水的我,被包裹在我四周的黑暗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露出一點縫隙。無邊的黑暗中滿眼都是二姐瑤心微笑抑或凄怨的臉。那天,我和二姐瑤心拐過一處山腳,那里生長著一棵枝葉茂密的鳳凰樹,就長在路邊。農(nóng)歷五月的鳳凰花開得嬌艷,飽滿,像落了一整樹驕傲的紅鳳凰,笑傲山林,美得令人心慌。拐過去那處山腳,樹漸漸濃密起來,竹樹葉子經(jīng)風一吹,發(fā)出陣陣微濤一樣的聲響,空氣新鮮得如同山澗里野生的草莓。我們邁著輕快的步子,心無旁騖的往前趕路,翻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