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頭疼
下樓給我買藥去。聶容嘉仰躺在床上,對著手機屏幕戳戳點點。 縱欲一下午加半個晚上,手機堆積了一連串未讀消息待處理。 好像還有什么事要做,聶容嘉翻著手機上的日程記錄,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買什么藥?周朗終于用剛剛她嘴唇含過的體溫計量過了體溫,果然已經(jīng)徹底退燒了。 緊、急、避、孕、藥。聶容嘉的視線從手機轉(zhuǎn)移到周朗的臉上,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沒好氣地說道。 吃什么避孕藥,對身體不好。周朗感覺自己左邊的太陽xue突突地跳著,有種隱約的疼痛,他揉了揉聶容嘉的頭發(f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溫柔。 聶容嘉頭一偏,躲過了他的手:懷孕再打掉,對身體更不好。 周朗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 他好聲好氣地說道:懷孕的話,生下來就好了。 如果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們就能結(jié)婚了。 說不定在母性的光環(huán)下,聶容嘉的脾氣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暴躁了。 聶容嘉起身穿衣服。 你要去哪? 聶容嘉翻了個白眼:回家。 周朗現(xiàn)在感覺頭疼到快要爆炸了:這么晚了,你睡在我這里不行? 睡別人床睡不著。聶容嘉說話完全沒了好氣。 周朗不再阻攔她,靜靜地坐在聶容嘉身后,看著她把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再有條不紊地穿上。 當聶容嘉準備走出臥室的時候,她身后的周朗突然開口說道。 容嘉,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這么喜怒無常? 他本來想說拔rou無情的。 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 聶容嘉沒有回頭,問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周朗沒有再說什么。他坐在床上,默默地聽著房門被聶容嘉摔上發(fā)出的巨響。 剛跟聶容嘉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性格雖然也有些無常乖戾,但是好像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像火藥桶,輕輕一碰就要爆炸。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好像從她事業(yè)走向正途,拿下越來越多的大案以后,她整個人變得更加冷漠和不近人情。 周朗曾經(jīng)以為,是盛銘澤的出現(xiàn)讓聶容嘉對他態(tài)度變冷。不過根據(jù)他的觀察,聶容嘉對盛銘澤的態(tài)度也沒有好到哪去。 倒也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不對,其實兩個人從來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在一起過。 周朗深深地嘆了口氣。 聶容嘉在自家小區(qū)樓下的藥店買了藥,又去一旁的便利店買了瓶烏龍茶,站在店門口,把藥吞了下去。 夏天的夜晚有絲絲縷縷的涼風(fēng)拂過,能嗅到一旁的薔薇花墻飄來的隱約香氣。 聶容嘉坐在花壇前,高跟鞋隨意地甩到一旁,點了支煙,夾在指尖。 透過朦朧的煙霧,聶容嘉的眼神放空地對著面前的一棵大樹發(fā)呆。 都說中年男人下班以后不愛回家,喜歡自己一個人在車上呆著,怎么從來沒人想到過,忙碌不已的女人也有這樣的時刻? 她也喜歡這樣的放空。 工作壓力大,每天都要絞盡腦汁費盡口舌跟各種難纏的客戶斗智斗勇,還要忍受一些像扎在rou里的刺一樣的sao擾和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一點多余的精力都不想分給別人,更何況是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問題。 聶容嘉不是不知道周朗的心里在氣她什么,但她不在乎。 她翅膀硬了,不需要別人的庇護。感情這種事,有很好,沒有的話,她也不是很在意。 把煙頭丟進垃圾桶,聶容嘉走上樓。 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雙男款的運動鞋,聶容嘉心里咯噔一下。 壞了,難怪從剛才起她就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 早上出門前讓連祈等自己回家,結(jié)果到了半夜,她把這件事徹頭徹尾地忘了個一干二凈。 男色誤事?。÷櫲菁魏菖囊幌履X袋,罰自己戒色一星期。 算了算了,還是半個星期吧。再過幾天,盛銘澤就要出差回來了。 客廳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zé)?,連祈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桌上竟然還放著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上У却龝r間太久,菜都已經(jīng)冷透。 早上起來看到連祈的時候,他也是睡著了的樣子。 腦袋微微側(cè)著,趴在胳膊上,側(cè)臉美好又寧靜,五官極為精致,皮膚白到近乎透明,下一秒就能參加選秀出道。 唉,聶容嘉在心里嘆了口氣,事情太多,總把他拋在腦后。 想想幾年以來,她從來沒去探視過連祈,連他出獄了都不知道。雖然這孩子貿(mào)然闖到自己家里是不太對,但他看上去也沒什么親人朋友,這樣想來,重新社會化應(yīng)該也很困難,才想到要依靠自己。 真是不應(yīng)該對他太苛刻。 聶容嘉對連祈的愧疚感愈加深重起來。 她悄聲走到連祈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喂,別在這里睡覺,會著涼。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自己腦子抽風(fēng),現(xiàn)在是夏天!著涼個鬼。 連祈應(yīng)聲睜開眼睛,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他的眼睛迷茫地看著聶容嘉,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驚喜:jiejie,你回來了? 又看向桌上早已涼掉的飯菜:太晚了,jiejie吃飯了嗎?我去把吃的再熱一下吧。 眼神純良的像一只天真的金毛幼犬。 聶容嘉幾乎愧疚的無地自容。 那個連祈啊,她拉開椅子,坐到連祈旁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顏悅色,真是對不起,本來我上午說工作以后回來找你的,但是我臨時有其他的事情沒能回來,讓你等到現(xiàn)在。 雖然其他的事情是指跟男人睡覺。 不過這是她的私事嘛!又沒有必要跟連祈報備。 沒關(guān)系啊,連祈微微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顯得格外天真無邪,我知道jiejie平時工作都很忙,我賴在jiejie家里不走,本來就是我不好。 怎么這么懂事啊聶容嘉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好像一個出軌的男人,回家以后看到不明就里的妻子做好了菜等待自己,心里鬼祟有一點,羞愧也有一點。 我不會打擾jiejie的,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會馬上離開的。連祈接著說道。 你不是有住的地方嗎?聶容嘉想起來,她第一次見連祈的時候,他住的那棟別墅,當年的樓王,價值不菲。 盛銘澤也在那個別墅區(qū)有套房子。 被銀行收走啦,連祈滿不在乎地說著,就像在說我丟了一塊錢一樣輕松,所以我現(xiàn)在還沒有地方住呢。 這孩子真是懂事又可憐。 雖然之前做錯了事,但畢竟因為年紀太小缺乏管教,在聶容嘉看來,他不是個壞孩子。 在你找到住的地方之前,就先在我家里住吧。聶容嘉頓時放棄立場,說道。 連祈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我會乖乖幫jiejie做家務(wù),不會吃白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