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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上)

    

魅魔(上)



    卡薩爾小鎮(zhèn)最近不大太平。

    有傳言說鎮(zhèn)子里出現(xiàn)了一位美麗的魅魔,不少酒鬼宣稱在酒館中碰到過她,還有位少年為她而瘋魔。

    被魅魔纏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輕則失身,重則喪命。

    鎮(zhèn)長如臨大敵,發(fā)布懸賞令,尋找能對付魅魔的勇士。

    年輕的勇者接下這個對他而言并不算困難的任務(wù),走進(jìn)酒館查問線索。

    紅色的頭發(fā),她長著紅色的頭發(fā)!絡(luò)腮胡大叔說得十分肯定。

    明明是深棕色的神情恍惚的少年咕噥著,臉上浮現(xiàn)出如夢如幻的幸福笑容,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樣明亮,嘴唇像鮮花一樣?jì)赡郏臀覊糁械奶焓挂粯蛹儩?/br>
    純潔?打鐵匠嗤笑一聲,下流地揉搓臟兮兮的褲襠,我在馬廄里見過她,小蕩婦正對著粗長的馬rou流口水,見到我立刻撲上來,用柔軟的舌頭給我從前到后舔了個遍

    到底是誰舔誰,這可是個秘密。

    勇者在鎮(zhèn)子里熟悉了三五日,走進(jìn)莊嚴(yán)的教堂。

    神父穿著得體的黑色長袍,胸前懸掛十字架,模樣英俊又成熟,看向他的目光非常友善,令他倍感親切。

    哪里有什么魅魔?對方好脾氣地笑著,像是將他當(dāng)做好奇的孩子,只是個不可信的傳言。

    可他們都說親眼見過勇者試圖爭辯,神父做了個手勢阻止,帶著他走進(jìn)告解室的隔間,聆聽教徒的懺悔。

    上帝啊,我昨天晚上侮辱了一只羊跪在地上的青年雙手蒙面,羞慚流淚,我不敢承認(rèn)自己犯下的過錯,謊稱遇到了變成羊的魅魔

    可憐的孩子,上帝會寬恕你的罪過。神父的聲音醇厚又悅耳,充滿令人心安的魔力,他伸出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青年的頭顱,平息所有的羞愧和不安。

    勇者半信半疑,又走訪了好幾家酒館,始終沒有找到魅魔的蹤跡。

    他還有別的任務(wù)需要完成,不能在此地耽擱太久,只能遺憾地向鎮(zhèn)長告別。

    臨行前夜,他來到酒館喝酒,半醉之時,門外走進(jìn)一位穿著白裙的少女。

    長長的頭發(fā)是蜜糖一樣的棕色,淺藍(lán)色的眼睛像會說話一般,長久地停留在他身上,嘴角淺淺勾起,笑著和酒鬼們聊天,她坐在高腳凳上,又白又直的小腿在空中調(diào)皮地一晃一晃。

    真的像位天使。

    勇者被她迷惑,端著杯血腥瑪麗走近,請她喝酒。

    少女毫無防心地飲下半杯,嘴角沾著血一樣鮮紅的酒液,笑嘻嘻地詢問他的名字。

    兩個人喝了一杯又一杯,他聊天南海北的豐富見聞,她說在這個鎮(zhèn)子上的日子是多么的無聊,抱怨父親的管束有多么嚴(yán)格。

    深夜,他們在陰暗無光的小巷里熱烈接吻。

    少女將整個身子攀在他身上,骨子里散發(fā)出甜蜜的氣息,飽滿的胸脯在勇者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蹭來蹭去,吐氣如蘭,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勇者將手探向微敞的領(lǐng)口。

    下一刻,甜美的笑容定格在少女精致的面孔上。

    她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被匕首貫穿的左胸。

    留在外面的手柄上刻著復(fù)雜的文字,那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除魔咒語,拜它所賜,鮮血緩慢而連續(xù)地弄臟潔白的裙擺,淌在爬滿苔蘚的地上,毫無停下來的跡象。

    這尚未成年的魅魔痛苦地哭叫一聲,蝙蝠般的翅膀自后背展開,將縹緲的月亮投下的微光完全遮擋。

    她忍著劇痛掙脫他的鉗制,踉踉蹌蹌逃進(jìn)黑夜。

    勇者的臉上浮現(xiàn)勝利者的微笑,不緊不慢地循著鮮血追了上去。

    拐了不知多少個路口,血跡忽然消失。

    勇者擰著眉,抬頭張望,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一座廢棄的古堡。

    茂盛的藤蔓爬滿斑駁磚墻,不祥的鴉群自頭頂飛過,發(fā)出粗噶難聽的叫聲,禿鷲站在樹梢,和他一樣搜尋著血液的氣息,渴求著死亡的味道。

    古堡沉重的大門緊鎖,勇者試圖破門而入,卻意外撞見提著油燈的神父。

    勇敢的孩子,你怎么在這兒?神父依舊穿著那身黑袍,眉目從容,神態(tài)冷靜,牧羊人拉亞家的小兒子于今夜回歸上帝的懷抱,跟我一起過去送送他吧。

    勇者遲疑道:可是魅魔

    他知道神父不信這個,眼看天越來越黑,匕首又不在手里,不打算冒險,跟著對方離去。

    凌晨兩點(diǎn)鐘的時候,神父去而復(fù)返,自腰間解下一枚青銅鑰匙,打開銹跡斑斑的鎖。

    屋子里充滿腐朽破敗的氣息,身受重傷的少女在大床上來回翻滾,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呻吟。

    神父將十字架握在手里,坐在她身邊,動作又快又準(zhǔn)地拔掉那把鋒利的匕首。

    鮮血四處噴濺,融入黑色的衣袍,如同水滴落入大海,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他面無表情,連眼神也極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緒。

    可魅魔知道,他在生氣。

    她捂著流血不止的胸脯,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

    她此時的模樣比勾引勇者時還要嬌嗲十倍,討好地喚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