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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蒹葭(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3

分卷閱讀113

    動(dòng)她的傷心事?!?/br>
“傷心事?”鶯兒笑吟吟的聲音銀鈴一般脆響,“夫人,你既然也是來自途州,怎麼會(huì)不知道,越是親族慘死,越要多多吃這芋頭圓?”

江燁皺眉,“這是什麼說法?”

鶯兒福身,“侯爺有所不知,我們途州傳說────如果有親族慘死,那怨氣就會(huì)附著在芋圓上,吃了這芋圓,就等於在啃仇人的rou,喝仇人的血,將那怨氣一口一口吞下去,總有一天會(huì)有沈冤昭雪!”

鶯兒艷烈的面容嘻笑著逼近宋依顏,“大夫人,既然外祖一家有冤屈,您就更應(yīng)該多吃些,好替他們吃掉怨氣,否者,這怨氣就算過一千年也散不了!”

砰!

一碗淡紫色的芋圓滾落,宋依顏失手打碎了碗,一根一根指尖都透著冰冷,身子也搖搖欲墜!

“哎呀!”

鶯兒假模假樣的驚叫一聲,委委屈屈的去扶宋依顏。

宋依顏這會(huì)兒心里正是慌亂和心虛恐懼交錯(cuò)的時(shí)候,卻突然看到鶯兒白嫩的指尖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腥傷口,血色刺激了神經(jīng),宋依顏差點(diǎn)尖叫出聲,一把揮開她!

鶯兒面露委屈,立刻將手指藏回袖口。

江燁最見不得這等躲躲藏藏的事情,不禁沈了臉冷喝,“手拿出來!怎麼了?”

鶯兒身子一抖,這才乖乖將雙手伸出來,江燁定睛一看,鶯兒指頭上竟然全是血口,頓時(shí)微微擰眉,“怎麼回事?”

這時(shí)候,一旁的白竹趕緊抵上一盤小菜,清脆嫩枝,香甜可口,在夏日的窒悶中沁出令人心神俱醉的酸甜爽口氣息。

“侯爺,”白竹委屈道,“鶯兒夫人手上的小傷口全是為了剝這玫瑰梗留下的,今兒個(gè)天熱,鶯兒夫人心疼侯爺和大夫人,就想做幾道玫瑰梗涼菜孝敬侯爺和大夫人?!?/br>
玫瑰多刺,要挑出來玫瑰梗很不容易,一個(gè)不小心,就弄得手上血跡斑斑。

宋依顏撫著心悸未定的心口冷笑,“鶯兒可真是好心思,侯爺想吃什麼沒有,你何苦為了幾根綠莖剝的一手血粼粼,故意讓侯爺心疼你麼?”

哪知道,江燁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反倒神情里帶了一絲毫不容錯(cuò)辯的憐惜,珍重的拿起一枝嫩綠透亮的玫瑰梗,含笑送入口中咀嚼。

“夫君……”宋依顏大驚,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江燁這突如其來的笑意和懷念是怎麼回事。

鶯兒冷笑,看都不看宋依顏。

甜蜜的汁水帶著微微青澀,舌尖如同浸入涼水,暑氣一掃而空。

這東西,原先在旭陽的時(shí)候,翠秀經(jīng)常弄給他吃。

他很喜歡吃,翠秀那個(gè)時(shí)候被他纏的無奈,只好從後山砍回來一大把,把自己手弄得都是傷口,也不過弄出來一小盤來。

他眉頭一動(dòng),微微握住鶯兒的手,恍然間就喊了一句“阿秀?!?/br>
細(xì)小的一聲,卻被宋依顏和江采茗同時(shí)聽到。

江采茗眉角一抽,只覺得心底惡寒,某種極為不安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

這個(gè)鶯兒夫人,絕對(duì)不能留!

******

枕畔,是江燁緩慢均勻的呼吸。

宋依顏仰躺在夫君的身側(cè),拼命的蜷起身體,抱緊他的身體。

那日,江燁對(duì)鶯兒難以掩飾的欣賞和那一聲“阿秀”讓她神魂欲碎。

這許多年,她和江燁都不曾說起過翠秀。

那個(gè)旭陽低賤的女子,生生占了她心愛男人的正妻之位那麼多年,而她生的賤女兒江采衣,竟然生生奪了茗兒入宮的機(jī)會(huì)!

夫君怎麼可以還在心里惦念著那個(gè)翠秀!

怎麼可以!

她已經(jīng)死了,還要陰魂不散的纏著夫君麼!

“夫君……”

宋依顏泛白十指揪緊江燁的衣擺,一絲微微水痕滑過臉頰,留在沈睡的男人胸口,只希望能汲取些許溫暖,感覺他的心并未走遠(yuǎn),而她不孤單。

她是真的好愛好愛他,才會(huì)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絕境,當(dāng)年她做過許多錯(cuò)事,可都是為了愛他呀!

這麼多年,她也做了無數(shù)善事,只求菩薩原諒她,不要懲罰她,讓她能被心愛的男人永遠(yuǎn)愛著,一生一世忠心不二。

宋依顏啟口,將被褥一角掖了掖,粉唇喊出了那許久未曾出口的稱呼,“韓郎……”

沈睡的男人伸出手臂,攬住她,宋依顏含淚,粉唇笑開。

哪里知道,這樣的溫馨還沒有維持一秒。

江燁手臂募然收緊,淡淡喚了一句,“鶯兒?!?/br>
笑容凝在嘴邊,宋依顏不可思議的瞪直雙眼,淚水掉在江燁的臉上。

……這便是鶯兒讓江燁連著幾天,每天喚她名字一百遍的心計(jì)了。

嘴里反復(fù)念著,念了許多遍之後,很容易形成人潛意識(shí)的反應(yīng),所以江燁就算心里沒有鶯兒,也保不準(zhǔn)他會(huì)被習(xí)慣影響,在宋依顏身邊也喊出鶯兒的名字。

只覺得冰凍住的鐵水沿著渾身上下的血管慢慢封凍,凝成一條一條的絕望,一條又一條,蛛網(wǎng)一般捆的她無法喘息。

“夫君……你!”

這一番動(dòng)彈驚醒了江燁,他這幾日被刑部、督察院、吏部的動(dòng)作煩的幾乎頭暈?zāi)X炸,睡得也不安穩(wěn),眼下有深深的烏青。

“……又怎麼了?”

一睜眼看到宋依顏淚蒙蒙的坐在身邊,江燁雖有憐惜,卻怎麼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煩躁,口氣忍不住就冷了許多。

“夫君,”宋依顏穿著單薄的寢衣,跪在床上,抱膝蜷縮著身體,窗外夏日夜風(fēng)吹來,她神情空茫,眼眸深處隱約壓抑著迷亂、恐懼,深深的,受傷的凝望著他。

江燁太陽xue狠狠一抽,只覺得頭疼,直覺的麻煩,只覺得昏黃燈光下,宋依顏蒼白的嬌顏那種楚楚動(dòng)人的神情仿佛一把控訴的利刀,砰然敲得他頭腦發(fā)木。

又來了。

……又來了。

心底悄然涌上一股厭倦。窗外的大樹上緊緊纏繞著一根絲藤,緊緊包裹樹身,似乎要將所有養(yǎng)分都吸干,不允許一點(diǎn)點(diǎn)拒絕,糾纏到死,刻骨極端。

而江燁,也已經(jīng)在日日夜夜的哀怨相對(duì)中,感到窒息。

“夫君,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喊了誰?”

宋依顏淚水迷蒙,澀澀然的質(zhì)問。

“誰……”

江燁嗓音淡然干澀,還未問完就聽到一聲燈花般爆裂開來的滔滔含淚痛訴。

“你喊了鶯兒!你居然抱著我,含著她的名字!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她?可你竟然睡在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