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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不得還得兩地周旋。聽說臨縣的馬場被合并了,沈家著實賺了好一大筆;那景祥綢緞莊卻漸漸消隱了,鄧佩雯也再沒有了消息。鸞枝沒有去打聽,只有一次聽程翊提起來過,好像是說跟著個瘸腿的男人走了,那個男人應(yīng)允她,等家里老婆病死后就扶她做正妻,她那樣好強的女人竟然也肯,真是奇怪。…反正從此是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人,鸞枝也沒有去琢磨,只偶爾想起來昔日鄧佩雯的心機作為,還是會有那么點兒不痛快。畢竟不是圣人。大寒的節(jié)令,透過門檐下的鏤空窗隙,只見一片鵝毛大雪紛飛。才不過酉時,天色就已經(jīng)黑將下來,長街上沒有人,只偶爾傳來賣炭老翁的幾聲吆喝,蕭蕭條條的。春畫老家出了事兒,鸞枝放她幾天假回去探親了。做面點的師傅見沒有生意,也早早的收了工回家。阿娘在后頭哄元寶如意睡覺,鸞枝一個人坐在鋪子里烤火兒。那火苗兒燒得旺盛,紅艷艷的,孳孳作響,看得她心里頭莫名躁悶,說不出來。一忽而心思混沌,竟又搖搖晃晃地進了花轎……頭一回坐轎子,不曉得抬轎的師傅總是喜歡把新娘折磨。進了城便顛,左邊先顛三下,右邊再顛五下,陌生的口音里哼著陌生的曲兒,那歌詞粗獷又露骨,她心里頭忍不住就怕,怕那個未曾某件的癱子丈夫也和他們一樣鄙俗。孤零零抬進老宅,冷清清放了兩串鞭炮。喜婆攙著她跨過嫣紅的火盆,那微風把蓋頭輕拂,她卻看到他那張清奇俊逸的側(cè)臉,他說:“謝鸞枝,你扶我起來。”嘴角噙著似笑非笑,那鳳眸里卻分明藏著冷蔑……他看不起她。?。←[枝猛一個驚醒過來。……一年了。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大姨媽來又犯迷糊,今晚這章寫了刪刪了寫反反復復,腫么都不滿意,于是就上個短章了→←……下章端小湯……咳咳,很久沒燉湯了……捂臉遁……以及謝謝【宿主醬和墻角曬肚兜童鞋】滴酷炫霸王票,么么噠V5~?。?!墻角曬肚兜扔了一個手榴彈投擲時間:2014-05-1803:17:35宿主muse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5-1801:06:08☆、第107章門外客“迂——”老程把馬車停在路邊:“爺,幾時回來接您?”透過茫茫飛雪,街對面一間小鋪內(nèi)正燈火昏黃,女人在門前上門板,著一抹碎花兒的窄腰小襖,吃力地墊著腳尖。來來回回的搬,那落雪沾上她的鬢發(fā)香肩,看起來清樸又美麗。沈硯青眼睛移不開,沉聲應(yīng)道:“今夜不用來接?!?/br>老程聽了不由皺起眉頭:“這…恁大的雪天,您一個人走路回去怕不安全……”“爹,您老快別犯傻了,咱二爺今晚自有去處!”程翊從車廂內(nèi)探出腦袋,沖沈硯青調(diào)皮地做了個鬼臉:“嘻,爺,魏五哥的招兒可不盡管用,您自個保重。”怕挨主子揍,立刻又縮將回去。老程順著兒子視線一看,這才看到對面街二奶奶一抹忙碌的身影,頓地明白過來:“臭小子,個鬼機靈!駕——”揮一長鞭打馬,馬蹄聲咯噔咯噔,街角拐了個彎兒,不一會兒便看不見。沈硯青往店里走。鸞枝才把門口的招牌收起,心思還在夢中恍惚,轉(zhuǎn)了個身,差點兒一頭栽進他寬闊的胸膛。“沒聲沒響的,嚇人一大跳。打烊了,上別的地兒吃去吧?!辈枭肱f木板擱在二人跟前,不讓進。沈硯青卻不走,夜色下他著一襲麴塵色銀鼠皮冬長袍,將清偉的身型襯托得越發(fā)筆挺有致:“一路疾趕,我就只想喝一碗你煮的粥?!?/br>磁啞帶笑的嗓音,一身風塵仆仆,眼神卻專注。鸞枝推他,推不動??康盟@樣近,看見那清俊面龐上微抿的薄唇,怎生的臉都有些紅起來……算了算了,趕快給他吃了走就是。把木牌收起,去小灶上生了火,不一會兒便端出來一碗熱騰騰的粥:“快點兒吃,吃飽了我要關(guān)門?!?/br>“門已關(guān)好?!鄙虺幥鄥s已將最后兩道門板上緊,見鸞枝狐疑看過來,便挑眉解釋道:“雪太大,怕風吹進來冷了你,一會我從后門出去就是?!?/br>他這段時間以來規(guī)規(guī)矩矩,總與自己保持著距離,今夜倒是難得這樣主動。卻又讓人駁不出個所以然來。“若是不出去,小心我拿棍子趕你?!丙[枝剜了沈硯青一眼,側(cè)著身子坐在爐火旁穿針走線,繡如意過年的小衣裳。火苗兒孳孳作響,窄窄的小鋪內(nèi)靜得似乎都能聽見二人的呼吸。那粥兒香糯濃稠,入口即化,沈硯青亦是餓了,吃得很認真。抬頭看見鸞枝的側(cè)影,昏黃燈火下她半低著頭,雙頰粉嫩白皙,豐盈的身段將一抹布衣紫裙撐得曲婉有致,就像一朵安靜的木槿花。分開這許久,她竟忽然變得陌生與新鮮起來。“做什么這樣看人?再看我可要趕你了?!丙[枝被看得不自在,把繡品往膝蓋上一摁。沈硯青恍然回神,卻歡喜她無意間露出的羞赧,便勾著嘴角戲謔道:“去年成親,你也是這樣支著腰骨兒坐著。那時你可是偷吃了我桌上的糕點?我見你裝得鎮(zhèn)定,帕子卻在手心里揪成團兒,忍不住就好笑,忽然之間不舍得再去睡書房?!?/br>怎生的今夜他也想起來舊事……鸞枝手中針線一頓,不小心刺傷了皮膚:“都不和你過了,還提從前的事兒做什么?…一路上的顛,進了門連口熱飯也不給吃,熬到晚上還要被你欺負,天曉得我當時可有多恨你?!?/br>一縷紅絲從女人的指尖迅速滲出,果然舊事最能讓人傷懷。沈硯青連忙撩開衣擺,幾步走到鸞枝身旁:“再恨還不是在一起了?嘴上和我爭吵,說甚么討厭我,夜里頭怕了,忍不住又往我這邊靠,你慣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把她手兒放在唇邊輕-吮,見沒有了血,便就勢蜷在掌心里暖著,五指扣緊起來。那掌心干燥而微涼,扣緊了便再不松開。鸞枝略微蹙眉,瞥見沈硯青鳳眸中隱匿的柔情……他在向自己求好。是討厭他的。那時恨他給自己挖坑、又恨自己把誓言背棄,故意不理他,和他慪氣。他竟也隨她。被子中間隔著個大窟窿,半夜睡著了,冷風灌進來,也不知是誰先把誰碰一下,開始的時候一動不動,忽然就又抱在了一處……一娓香帳搖曳,那嬌噓輕喘間,每一次的爭吵就那么和好過來。恨過一回纏綿更深,連孩子都是那樣懷上。“嗚哇~~”后院傳來元寶斷斷續(xù)續(xù)的哭啼,稚嫩的嗓音清脆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