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站著的一個人又把我兩的“豐功偉績”陳述了一遍。我和裴滿只注意到趙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哦，這兩孩子到挺會想著法兒玩兒，沒有受傷吧？”年輕男子微笑著看向我和裴滿，

“沒有，沒有，對不起，這兩個孩子是鼓號隊里最小的孩子，好動了點兒——-”趙老師連忙說，臉，有些紅潤，又象有些興奮，又象有些害羞————

“沒受傷就好。他們能溜進來玩兒，我們管理上也有疏忽，不好意思?！蹦贻p男子微笑著微微一頷首。我和裴滿互瞄了一眼，眼底的交流不言而喻：趙老師被“煞”到了！

直到把我們兩帶回營地，趙老師竟然不是首先對我們一通劈頭蓋臉的訓(xùn)斥，而是，興奮地跑向帶隊的另一位老師，

“我見著樊寧了，我見著樊寧了！通用亞洲執(zhí)行總裁咧，他和雜志上一樣帥，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我和裴滿同時呼出一口氣。多謝那位“樊總裁”。

項存睜開眼，頭有短暫的眩暈。又閉上眼，呼吸著枕邊熟悉的淡香，佛貍的發(fā)香總讓我有靜謐的幸福感。

起身，一眼就看到開放式吧臺上放著一杯牛奶以及一盤煎好的荷包蛋，旁邊還有面包，果醬。一張紙條，“你醒來時一定冷了，用微波爐熱熱吧。”

微笑著一一照辦，腦海里想著的卻是，不久前在這里忙碌的小身影。很溫暖。“鈴——-”家里的電話突然響起。隨手拿起桌上的報紙，接起了電話，“喂——”

“項存，你好了些嗎？”是老媽。“恩，好多了?！蔽乙Я丝诿姘?，盯著報紙漫不經(jīng)心哼了聲，“佛貍今天去上海，你送她沒？”“上海？”放下報紙，我皺起眉頭，

“咳！早說昨天讓她來我這兒，你非要帶她回去，我送她去還可以給她買些吃的，孩子出趟遠門，肯定很多家長都給大包小包預(yù)備著，你昨天才下飛機，又生病，自己都——-”

“她去上海干嘛？”“你不知道？他們學(xué)校參加鼓號隊大獎賽——-”“咳！媽，佛貍是去參加比賽，不是去春游，準(zhǔn)備那么多吃的干嘛——”放松下來，我重新拿起報紙，

“比賽也是出了遠門！小孩子都注重這！”老媽的話讓我微彎了下唇。佛貍可不是庸俗的小孩子?！皩α耍阆挛缛ソ臃鹭?，”“恩，”那是自然，“然后，直接回這邊，”

“那算了，今天我?guī)谕饷娉浴！睆幕貋淼浆F(xiàn)在，我和小丫頭還沒正經(jīng)說上一句話呢！“不行！佛貍的mama今晚也過來?！?/br>
有些郁悶地放下電話。也沒辦法，那是佛貍的mama，她唯一的親人。無所事事。今天一天的目的，仿佛就是等著下午去接佛貍了。

沒事兒，窩在書房一整面墻的影碟架上翻碟子看。。我笑了笑。

突然想起，我關(guān)于孔雀印象最深的記憶是，回國第一年去人藝看話劇，濮存昕扮演一個心理分析專家，他對別人或者是他被別人咄咄逼人地追問：“孔雀開屏的時候你是不是專門溜到孔雀的后面去看它的肛門？你有窺陰癖！”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親耳聆聽到比較藝術(shù)又比較尖銳的存在于藝術(shù)作品里的質(zhì)問，這也許是我第一次接觸所謂的思想?？兹搁_屏有人看前面，原來也有人專門喜歡看后面。想想孔雀的后面，光禿禿、皺巴巴，收縮在一起的一個小眼兒，這對前面的美是怎樣巨大的破壞和摧殘。

可見，世間沒有完美。

影碟看完，又饒有興趣地上網(wǎng)看了些關(guān)于的評論，在有關(guān)回帖中，我更喜歡一個叫飯碗同志的話，“在每人只有一丈四尺五的布匹定量下，那片中的女孩子卻竟可以私自做一個大降落傘玩，哪來的布？”我一看就笑了。

這符合了我的考證癖，也是無法回避的一個邏輯問題。我們應(yīng)該都算是七十年代的人，難怪陶罐同志會按捺不住要批評，也許是在我們還健在的時候就這樣編排我們確實有點明目張膽了。說到這我又想起簡樂的外婆，每當(dāng)看到影視劇里塑造的國民黨，她總悻悻地說：“當(dāng)我們這些人都死絕了？！”我充分懷疑的故事內(nèi)容是向壁虛造的，更懷疑也許就是哪個jiejie脫掉褲子的情節(jié)激發(fā)了導(dǎo)演的創(chuàng)作熱情。

當(dāng)然，一部片子打發(fā)了一天的無聊時間，也值得。最后，我決定去弄一只孔雀羽毛去接佛貍，紀念為了等待她我打發(fā)掉的時光。

項存當(dāng)我開車到學(xué)校門口時，佛貍他們乘坐的大客車正好停下來。最后面，我看見佛貍和裴滿兩個斜背著書包，還各拖著一個大麻袋從車上走下來。

兩個人一下來都老實乖乖地垂立著雙手，仰頭聽著老師跟他們交代什么，哦，不，好象在教訓(xùn)什么。老師招呼其他孩子進了學(xué)校，他們兩個留在門口守著兩個麻袋，垂頭喪氣地低著頭，都不說話。

怎么回事？我下車穿過馬路向他們走去?！胺鹭?！”“你這么快就來了？”佛貍看見我，一奇怪，還扭頭朝校門前的大鐘上瞧了瞧，

“什么這么快就來了，我估摸著點兒來接你的?！苯舆^她身上的書包，小丫頭還伸手去拖她身邊的麻袋，“趙老師說進去給你打電話，我以為是她叫你來的?！蔽⑧僦?，眉頭也蹙起來，估計麻袋挺重，我接過她的手，“什么東西？”

“幕布。我們?nèi)橇说?，老師罰我們回去把鼓號隊的幕布全洗了。”她走到后面，雙手各拉起麻袋的一角，幫我抬著。

“你們又惹了什么禍？”我回頭好笑地看著兩個孩子。佛貍咬咬唇，裴滿垂下腦袋，都不做聲。我無奈的搖搖頭，“裴滿，我送你回去？”小男孩兒的眉頭一直蹙著，看起來惴惴不安。

“不用了，他爸爸等會兒會來接他的。”佛貍看了裴滿一眼，跟著我先走了。

其實，不用這兩孩子明說，一看就知道他們闖禍了，瞧身上都臟兮兮的，象在泥巴里打過滾。我無所謂，佛貍?cè)笮◆[的闖闖禍，那是她這么大點兒孩子的天性。裴滿可憐了點兒，他父母管他管的嚴咧，象小時侯我老爸老媽。

好容易把那麻袋弄上后車箱，這幕布真挺沉的，

“佛貍！”我走到車前準(zhǔn)備上車了，小丫頭還停在車后面皺著眉頭想什么，我一喊，她揚頭朝我撂了句“等等”，又跑向馬路對面，好象跟裴滿說了些什么，裴滿直搖頭，佛貍直接就去拖他身邊那個麻袋，裴滿拽著后面不松手，小丫頭生氣了一甩手吼了句，裴滿連忙松手。看著這一幕，我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我們家佛貍從小就吃定了裴滿那孩子。

我倚在車前，看著固執(zhí)的小丫頭拖著大麻袋橫穿馬路走過來，臉旁落下的發(fā)絲隨風(fēng)輕揚，任性的小臉蛋上刻著不容忽視的美。下腹一緊，竟然有種此刻就把她揉進身體里的沖動。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