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夜深人靜，泳池中透明的池水輕輕的蕩起一圈圈細密的波瀾。

    柔軟的月光傾泄在水面上，折射出波光粼粼的細碎光圈。

    嘩啦一聲破水聲，濕漉漉的年輕男人從水面潛了出來。

    柔順的黑色長發(fā)吸飽了水，被他順手捋到腦后，露出英挺端正的眉眼。

    阿志嘆了口氣，努力平息浮躁的內(nèi)心。

    說來也是奇怪，因為小時候有過溺水的經(jīng)歷，他一直都是個實打?qū)嵉暮跌喿印?/br>
    入職這所高中體育老師的后集體踏青的那天，他被學生們丟下笑鬧著丟下水面。

    等他真的緩緩沉沒，沒有從水面浮起，學生們才意識到這個體育老師真的不會游泳，再慌里慌張的想要救他，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阿志本以為自己會死掉，缺氧的大腦變得遲鈍起來，他漸漸失去意識。

    刺目耀眼的日光，身下柔軟潮濕的沙礫，還有屬于大海的那股淺淺腥氣。

    他睜開眼，意識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沙灘。

    他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他為什么沒有死？為什么醒來后會出現(xiàn)在一片離落水處不遠距離的陌生沙灘？

    為什么無師自通學會了游泳技能？

    曾經(jīng)被他避如蛇蝎的水域，卻變得像包容柔和，他仿佛天生就該生活在水里，自然而然。

    但除了這些一直縈繞在他內(nèi)心的疑云，今天發(fā)生的事也使阿志感到困擾。

    白天的時候，他也在天臺上。

    那是他常去的地方，天臺高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這是所很大的私立學校，但也只有這一小處，可以讓阿志免受他人的打擾。

    下課后，他如往常一樣，仰面躺在角落里的長石凳上。

    棉花糖般的白云點綴在藍空之上。

    他忍不住想起課上那個女孩子。

    她的確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漂亮外貌，但讓阿志真正在意的是，那種熟悉溫暖的感覺。

    他一看見她，心臟就砰砰砰的跳動，每一處細胞都在催促著他向女孩靠近。

    好像他們生來就該是一體。

    柔和的風吹的阿志昏昏欲睡。

    有細微的窸窣的聲音傳來。

    等他反應過來，再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現(xiàn)在出去，只會讓大家都很尷尬。

    阿志被迫參與了一場少男少女偷嘗禁果的戲碼，以旁觀的戲份。

    喉結(jié)滾動吞咽的聲音，黏膩粘連的液體發(fā)出噗嗤噗嗤聲

    但最多的，就是少女甜美如同幼貓一樣微微發(fā)抖的低泣聲。

    這實在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

    少女高潮了。

    原本被清涼的池水平息下的燥熱，又開始一陣陣的襲來。

    阿志收回思緒，又深深嘆息一聲，再度潛入水中，像一條靈敏迅捷的游魚。

    鋪著白色瓷磚的泳池邊沿，出現(xiàn)了一雙白嫩的腳丫。

    穿著一條素色長裙的林馨，有些迷茫的站在上面。

    原本已經(jīng)躺在柔軟的床上準備入睡，腹部那處傷疤，忽然開始劇烈抽痛起來。

    有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引著林馨一步步走來。

    到底是什么？

    她丟掉了什么？

    每靠近一步，疼痛都會減緩一些，簡直像有什么東西急切的要從她體內(nèi)破出。

    等阿志再次破水而出時，就看見了這讓他心都跳到嗓子眼的一幕。

    穿著素色長裙的單薄身影，正站在泳池前沿，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水面。

    同學?。〔灰氩婚_?。。?！

    林馨被嚇到，腳底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掉進池水中。

    本來只想把腳伸進去泡一下的林馨：

    絲毫不知道自己把對方嚇到掉水里的阿志連忙游了過去想要抓住下墜的林馨。

    少女長發(fā)柔軟的舒展開來，精致的面孔在水中愈加顯得蒼白。

    是她！

    在阿志即將抓住她的時候。

    那雙修長筆直的，屬于人類的腿，竟然一點一點變成了一條銀灰色的魚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