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點頭，她確實有個地方滿好奇的。

「什么問題？」楊升萬慈祥的眼光，和她父親性情大變前極為類似，看得她好感動。

「您和總裁很親嗎？」她問?！肝衣犓澳f叔，但是他對其他職員都沒有這么親切?！?/br>
「應該算親吧！」楊升萬微笑?！肝覐乃畾q起開始教他看報表，現(xiàn)在他偶爾有不懂的地方，還是會問我?！?/br>
「十歲！」聽見他的話，紀雨歡瞪大眼睛?！敢链竞帐畾q就會看財務報表？」天啊，她活到快二十七歲才第一次看見正式的財務報表，他竟然小小年紀就得消化這么難的東西。

「覺得很驚訝嗎？」

紀雨歡狂點頭。

「伊家的繼承人本來就得懂這些事，凡是企業(yè)家的第二代都不好過，總裁也一樣，從小學開始就排滿行程，每天都要學習。」楊升萬在「伊通集團」待了二十年之久，又深獲伊家父子信任，堪稱最熟悉內(nèi)情的人。

「他真辛苦?！共抛x小學行事歷就是滿的，真難想像這種生活。

「老董事長是個嚴厲的人，他一直鞭策總裁，希望他也能跟他一樣嚴厲，甚至比他更殘酷，可惜總裁個性天生柔軟，就算他有心，也殘酷不起來?！拐f這些話時，楊升萬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無聲對伊淳赫按贊。

「他的心腸很好?！箯乃鲃訋兔Π才庞曩t住院，就可以瞧出端倪，雖然他一再強調(diào)這是交易，但他如果沒有足夠的同情心，這筆交易也做不成。

「你才剛到公司第一天，就看出來了？」楊升萬調(diào)侃紀雨歡，引發(fā)她一陣臉紅。

「呃，我、我們之前有過一些交集……」她不知道怎么解釋，說起話來支支吾吾。

他想也是。

楊升萬早看出她和伊淳赫關(guān)系不單純，否則伊淳赫不會特別請他上來教她，更何況她根本不符資格，別說秘書，連當一般職員都是個大問題，伊淳赫如果沒有對她別有用心，就不會設法把她弄進公司，看樣子他們的總裁是戀愛了，這是天大的喜事，說不定有了愛情滋潤以后，他容易缺氧的毛病會奇跡式的痊愈，到那時候可真要放鞭炮，普天同慶。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下樓了，還有些事要做?！箺钌f很看好他們這一對，表面上看似不搭軋，卻又那么協(xié)調(diào)，有一種違和的美感。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楊經(jīng)理?！辜o雨歡向他鞠躬致謝，楊升萬對她的印象更好了，她的穿著雖然稍嫌隨便些，但教養(yǎng)和禮貌可比那些高級OL好太多，不像她們只是虛有其表。

「你以后叫我萬叔就可以了，不必那么生疏?！箺钌f決定盡可能協(xié)助紀雨歡早點適應環(huán)境。

「是，謝謝萬叔。」紀雨歡沒想到楊升萬這么快就接受她，拚命跟他道謝。

楊升萬又跟她交代一些應該注意的重點，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留下紀雨歡逕自高興。

她被接受了，她被楊升萬接受了，這種感覺真好！

紀雨歡像個傻瓜一樣抱著檔案又笑又跳，雖然已經(jīng)到下班時間，她的心情卻比剛報到時還要興奮，絲毫不覺得累。

同一時間，伊淳赫剛回到公司，還沒下車就聽見女職員在背后八卦，說紀雨歡的閑話。

「你知道今天來了一位新員工嗎？」

「知道，聽說是總裁的新秘書?！?/br>
「我早上有見過她，說真的，如果不仔細看，誰都會把她當成男生?！?/br>
「為什么，她長得很像男人嗎？」

「長相是還好，但是她理了一個小平頭，又穿了一件大襯衫和牛仔褲，遠遠看很容易誤認性別?！?/br>
「她還理小平頭？好前衛(wèi)！」

「她是來當秘書，又不是來搞地下樂團，發(fā)型和穿著都不合格，就不怕給總裁丟臉嗎？」

「就算總裁覺得無所謂，被外賓看到也會誤會吧？」

「柜臺的張月欣到處散布她是人妖，還說總裁搞同性戀，你說好不好笑？」

「是挺扯的……」

女職員七嘴八舌討論起公司今天最新的八卦，完全沒有察覺到伊淳赫的車子就停在身邊，自顧自的談笑從車子旁邊走過。

伊淳赫在車內(nèi)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向是公司八卦的來源，以及女職員幻想的對象，但竟然說他搞同性戀？這真是太扯了。

他搖搖頭，叫司機直接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由停車場搭電梯上樓，免得又成為活動看板，被女職員白吃豆腐。

對照自己的遭遇，他不知道談予恩是怎么活過來的？他的外表遠遠不及談予恩出色，都已經(jīng)活得這么辛苦，難怪不時傳來有人為談予恩自殺的新聞，不過幸好這些衰事都在他遇見方罄悅以后消聲匿跡。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遇見可以給你氧氣的女人，和我一樣幸福。

那天在醫(yī)院的貴賓室，談予恩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當時他認為這種事并無可能，現(xiàn)在看起來，也許他也能擁有同樣的好運。

他確實如談予恩所預言那樣，遇見了紀雨歡，她也確實供給他氧氣，但卻不一定會給他愛情。

伊淳赫從不知道，愛情原來是和氧氣擺在一起的。

每當他聽見有人用氧氣形容愛情時，總會嗤之以鼻，嘲笑這些人不懂真正缺氧有多痛苦，那可是比死還難受。

可如今……

電梯有如云霄飛車，將伊淳赫由地下樓層送到最高樓，電梯門打開，他一臉沉思地走出電梯，尚未想出來這個新發(fā)現(xiàn)對他有何意義。

「你回來了，總裁。」

在行經(jīng)秘書室的時候，紀雨歡從座位上站起來跟他打招呼，嚇了他一跳。

「你還沒下班？」他以為她已經(jīng)走了，沒想到還在公司。

「我正打算帶一些檔案回去研究，希望能趕快進入狀況?！辜o雨歡抱起一疊檔案，不好意思的笑了。

伊淳赫打量紀雨歡的小平頭，和她那一身與建筑工人無異的穿著，無奈地想起女職員對她的批評。

她們是夠八卦，說話也真的不好聽，但紀雨歡的穿著打扮真的不合格，發(fā)型尤其要命，就算他不在意，也要幫公司留些面子。

「你去買頂假發(fā)?！篃o可奈何之下，他嘆氣要求。

「假發(fā)？」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