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膩的肌膚，莫濯南覺得這簡直是在折磨自己，昨晚真不該一時不忍心放過了她。

“好了，去吃午飯吧！”莫濯南的聲音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清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卻沒有拉韓筱依的手。

“恩！”韓筱依回神點了點頭，伸手要拉莫濯南，他卻已經(jīng)走到外面去了，只抓了一個空，心里有疑惑慢慢地升起來，她明明感覺到莫濯南是喜歡自己的，他對她那樣好，可是為什么莫濯南昨天晚上要戛然而止，自己卻忍得那樣辛苦，她分明看到莫濯南皺著的眉心，還有，韓筱依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十六

可惜這小區(qū)附近并沒有像樣的飯店，大概是因為舊小區(qū)拆遷而新的小區(qū)又沒有正式入住的原因，莫濯南一向?qū)Τ缘闹v究，自然不原意隨便找家小館子將就。

莫濯南一向沒有吃早飯的習(xí)慣倒還好，可是韓筱依是那種一天三餐都定點定時的乖寶寶，今天沒吃早飯，餓得緊了，肚子一個勁兒地咕咕直叫，似乎有點胃痛。

莫濯南見她餓得厲害，兩只小手緊緊地捂住肚子，卻極力地不表現(xiàn)出來，心中一緊，有些懊惱自己疏忽了，拉過她的手，進(jìn)了小區(qū)對面的早餐店。

早餐店不大，收拾得還算干凈，莫濯南幫韓筱依拉開凳子坐下，這動作引得一邊正在忙活的胖胖的老板娘微微側(cè)目，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看得韓筱依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莫濯南跟沒事的人似的。

莫濯南骨子里的紳士風(fēng)度讓他到哪里都不忘幫女士拉開椅子，只是這樣的行為在西餐廳還好，在這樣的早餐店倒顯得微微突兀了。

早餐時間已經(jīng)過了，好在早餐店不單單是早餐店，還賣些餛飩、面條之類的，莫濯南給韓筱依點了一碗餛飩，一籠小湯包。

韓筱依對著一大碗熱乎乎的餛飩吃得津津有味，似乎還吃出了懷念已久記憶中的味道，咽下嘴里的一小口餛飩，抬頭去見莫濯南一口未動，韓筱依興沖沖地舀了一個餛飩遞到莫濯南嘴邊，笑得天真，“莫濯南，你嘗嘗，很好吃的，小學(xué)時，我們小區(qū)門口有一家早餐店的餛飩就是這個味道！”

莫濯南眼神一暗，扯了扯嘴角，微微張嘴，就著韓筱依的手咽下了嘴里的餛飩，味道很一般，不知道哪里好吃了，心底嘆了口氣，連餛飩的味道都記得呢，該說她記性好還是差呢？

付錢出門的時候，老板娘笑呵呵地說了句：“先生你真有福氣，自己還這么年輕像個小伙子似的，女兒就這么大了，父女倆感情還這么好。”

父女？韓筱依像吃了蒼蠅，吐不出又咽不下說不出的難受，一雙手掌倏地冰涼，底下莫濯南握著她的手心緊了緊。

韓筱依忽然拉著莫濯南發(fā)力狂奔，沿著老舊斑駁的街道一路狂奔，漸漸慢下來，最后停下來重重地喘氣，莫濯南知道她難受了，只是依依連這么一點小事都受不了，將來如何同他并肩面對大風(fēng)大浪呢？

莫濯南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韓筱依卻忽然拉著他的手，興奮地?fù)u著，小小的臉龐溢滿了驚訝和欣喜，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棵亭亭如蓋的香樟樹，“果然在哦！莫濯南，這是我以前住過的小區(qū)，怪不得覺得這么熟呢！”

說著放開莫濯南的手，自己跑過去，這古樹不知道有多久歷史，在這里屹立著，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侵襲，韓筱依伸出雙手撫摸著粗糙的樹皮。

莫濯南走上前去，伸出手掌和她并排放在樹干上，感受那種悠遠(yuǎn)氛圍，蒼老的樹干上，釘著一個金屬牌：

香樟樹

科別：樟棵

220年左右。

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只是這銘牌似乎又多了鐵銹。

往回走的路上，韓筱依嘰嘰喳喳地對莫濯南講著：“才幾年而已，沒想到這里變了這么多，要不是賣餛飩的老板娘這么眼熟，我還認(rèn)不出來呢！”

韓筱依極力地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心底卻忍不住落寞而掙扎，母親那一張嬌美的臉龐不時的在腦海中冒出來，端莊的笑意卻讓韓筱依忍不住發(fā)抖，想起了兒時的生活，那時候母親做設(shè)計還沒有名氣，整天畫圖，冬天的時候凍得雙手通紅，每次下班回來都是倒頭就睡卻不忘在回來的路上給她買一串冰糖葫蘆，那酸甜的滋味到現(xiàn)在還記得，只是再也吃不到了。

她不是個好女兒，她對不起母親，只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無論多艱難都要走下去，抓著莫濯南的手掌用力，只想感受他的存在，他陪在自己身邊。

韓筱依眼底的落寞，莫濯南怎么會看不出，他只是用力地反握她的小手，由著她嘰嘰喳喳，并不點破，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默默地陪著她一直往前走。

一陣尖利的小狗的叫聲，韓筱依好奇地左顧右盼，終于在街角看到有人在賣小狗，鐵絲的籠子，里面關(guān)著各色各樣的小狗，韓筱依蹲下身，伸出纖細(xì)的食指去逗弄那些可愛的小家伙，有調(diào)皮的小狗伸出舌頭舔著她的手心，有些微癢。

韓筱依輕輕地笑著，蹲在地上，逗弄得，幾乎不想走了，記得她小時候也養(yǎng)過一只小狗，白色的小臘腸犬，可惜被撞死了，想到這還有些憤憤不平。

莫濯南站在一邊看著，忽然覺得有人拉她的衣擺，一低頭就看到韓筱依正搖著自己的衣擺，睜著一雙水眸，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一臉的祈求。

莫濯南雙手插在褲袋里，不為所動地站著，豐神俊朗的樣子，韓筱依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擺，死死地抱著懷里的白色小狗，一副你不付錢我不走的樣子，對著莫濯南鼓鼓囊囊道：“我小時候也養(yǎng)過一只小狗，但是被人撞死了?！?/br>
莫濯南心里那個恨啊，這個看著自己的女人記得這么多事，記得被撞死的小狗，記得一切，卻偏偏不記得自己，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地付了錢，轉(zhuǎn)身就走，沒想到韓筱依蹲久了，猛地一下站起來，一時頭暈險些栽倒。

莫濯南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倒下的小身子，打橫抱著懷里，哼道：“我欠了你一只狗，現(xiàn)在總算還給你了?！?/br>
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韓筱依沒聽清，央著莫濯南再講一遍，可是莫濯南卻自顧自地往前走，再也不肯理她。

男人抱著女孩，女孩懷里抱著一條白色的小臘腸犬，兩人一狗以奇異的姿勢在破舊斑駁的街道上走著，成為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十七

韓筱依下定決心以女主人的架勢來裝飾著屬于他們的房子，然后客廳的沙發(fā)上多了幾對可愛的抱枕，鞋柜上，并排躺著一大一小的兩雙拖鞋，猶如抵足而眠的情侶，就像他們。

周末，韓筱依窩在莫濯南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