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輕輕顫了下。

東恩雨垂著眼眸，將重心稍微往后靠在永樂懷里，漫不經(jīng)心道：＂超市折價卷好像快過期了。＂

＂就這點小事？＂永樂呼了聲，還以為是什么嚴(yán)重的問題，不料是芝麻綠豆的煩惱。

女人聞言，笑了幾聲道：＂一個家庭主婦持家不容易，對我來說不算小事。＂然而，這借口不過是謊言，永樂訝異的表現(xiàn)讓女人心里多少有些溫暖，會替她擔(dān)心，是很窩心的表現(xiàn)。

＂放心，妳寶貝我養(yǎng)得起妳們母女倆。＂永樂耍嘴皮子，笑得眉開眼笑。

東恩雨一個肘擊將黏在背后的永樂稍微推開，＂誰是寶貝了？＂雖然嘴上刁難，心里卻很甜。

永樂無賴地將下巴擱在東恩雨肩上，嘻嘻笑道：＂對阿，妳不喜歡寶貝這個詞，要不換一個？＂

東恩雨不予響應(yīng)，拿起一個切好的特大塊蘋果塞進(jìn)永樂嘴里，微笑道：＂好吃嗎？親愛的？＂

膩得快甜死人的微笑和親密愛語惹得永樂差點被噎死，她嚼著嘴里蘋果一時無法發(fā)言，只能蹭著東恩雨的臉頰表示愉悅，活像只大型犬，讓東恩雨有些招架不住，這時擺在餐桌上的手機響起，女人才能暫且脫身。

是永樂的手機。

＂喂……喔，是你啊…什么？嘖嘖，饒了我吧……好，知道了，現(xiàn)在就過去。＂女人無奈地搔了搔頭，看著手機傳來的夾帶訊息，臉色不太好看。

東恩雨轉(zhuǎn)過身靠著流理臺，她知道警方最近很忙碌，永樂能像這樣和她待在一塊算難得。

＂怎么了？＂女人雙手環(huán)胸，隨口問著。

＂碼頭出了點事，看來不出馬不行。＂永樂將手機收進(jìn)口袋，無奈地聳了聳肩。

東恩雨朝女人勾了勾手指，永樂聽話地走上前，她拉過對方領(lǐng)口將藍(lán)色制服拉正，順勢吻上柔軟唇角，帶著蘋果香的吻相當(dāng)夢幻，讓東恩雨心情愉快地牽起淺笑，＂路上小心，早點回來Honey。

＂這是她對永樂的昵稱，在一秒前決定的。

永樂沒和東恩雨繼續(xù)玩鬧下去，該工作時她還是挺有模有樣的。女人離開后，東恩雨在廚房里收拾餐具，然后才回客廳陪小水母做功課，她把握和小水母相處的時間，這幾晚每天都給女孩念故事，直到小水母沉沉睡去后，東恩雨才敢離開。

作為和平代價，她必須每晚前往NIGHTCAT。

站在酒吧前，東恩雨調(diào)整著呼吸，宛如時光回逤，那個光頭男依舊拿著酒瓶在門邊狂飲，而當(dāng)女人走近時男人總會用謹(jǐn)慎眼神打量她，然后用力拍開門板讓東恩雨進(jìn)去。今晚酒吧里的人不多，她稍微明白，這間酒吧不屬于任何勢力，由于不受梧堂管轄，迪維才能如此放肆。

＂妳遲到了，先罰一杯！＂迪維看來喝了不少，臉頰通紅地給東恩雨遞上酒瓶。

女人環(huán)顧包廂，和昨日同班人馬。

東恩雨也沒矯作，仰頭一口氣將酒全部飲盡，熱辣滋味通過喉頭，激得女人眼角泛紅。

什么酒啊……

女人喝光酒后微微咋舌，藉由昏黃燈光看著酒瓶，全是外文字。

＂哈哈！怎么樣？海外的烈酒就是不一樣吧？跟這里的酒比起來有勁多了。＂迪維搖晃手中半空酒瓶說著，這句話引得東恩雨看了遍四周，發(fā)現(xiàn)門邊擺了四箱走私酒。

＂你要下貨就不能規(guī)矩點嗎？＂東恩雨抬眼對上迪維，她自然地將碼頭和迪維聯(lián)想在一起。

永樂被找出去，她說碼頭出了點事……

＂唉唉，這不能全怪我吧？＂迪維聳了聳肩，痞笑道：＂我有交代過他們，但年輕人嘛，一遇上巡查脾氣就耐不住，不過我這邊也有人力損失，所以兩敗俱傷，沒什么好計較的。＂男人說得就像不關(guān)他的事，不負(fù)責(zé)任的態(tài)度讓東恩雨越發(fā)不悅。

＂別這么嚴(yán)肅，我那批手下沒配槍，不會傷到妳的親親兒，盡管放一百個心。＂迪維看東恩雨沉著臉，笑瞇著眼將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破碎，酒水濺灑，他的口氣和動作成了絕對反比，男人不知是愉快還是憤怒。

＂我來奉陪就不動她們，這是你保證過的，別忘了。＂東恩雨閉了閉眼，提醒一句。

只要東恩雨愿意配合迪維，他就不會將威脅擴及女人周圍。

＂當(dāng)然，我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而妳，＂迪維指著女人的鼻子，嘴歪眼斜道：＂在這就是要哄我們開心，還得心甘情愿，別表現(xiàn)得像我們強迫妳似的，記清了，這是交換條件，不是大爺我請妳來的。＂把話挑明后，各自立場尤其清楚。

如果只要犧牲一個人，東恩雨愿意奉承這些男人。

＂妳是個聰明人，＂迪維點了點頭，笑道：＂正好，今天請來助興的Dancer臨時被帶出場了，就由妳來補位吧。＂男人擺手，小包廂立刻響起電音，強烈節(jié)奏尤其澎湃，氣氛瞬間被拉了起來，在場的男人吆喝著，拿起酒瓶不斷喝酒拍手。

所有視線都向著東恩雨。

＂快啊，大伙都等著呢，不過是跳舞罷了，＂迪維露齒而笑，道：＂脫衣舞。＂

……

對東恩雨來說，確實，脫衣舞這種事情不過是雕蟲小技。

散落在粗俗地毯上的衣物被女人逐一拎起，昏黃燈光下，包廂里幾個男人已經(jīng)呼呼大睡，四周散落著空酒瓶，酒水沿著桌角緩緩滴落，猶如暴風(fēng)雨席卷似的，擺設(shè)混亂至極，代表男人們玩得很盡興，然而不協(xié)調(diào)的卻是其中一個清醒著，依著沙發(fā)酌飲高腳杯紅酒的男人。

他抿了口酸澀酒液。

眼前，一名渾身脫得只剩底褲的女人正對著他，但男人卻一點欲｜望也沒有。

倒不如說，他現(xiàn)在極其憤怒。

妥協(xié)。

因為東恩雨的妥協(xié)讓迪維感到憤怒，讓她跳脫衣舞，讓她灌烈酒，讓她劃拳，女人照單全收，沒有丁點怨言的配合男人要求，就像討生活的女公關(guān)，然而她現(xiàn)在不該是這樣，她是個有女兒，姑且算有家庭的女人，竟然可以這么不要尊嚴(yán)的……

＂該死。＂迪維啐了一句。

東恩雨的底線讓他難以捉摩。

＂我的表演還過得去吧？＂女人微微一笑，臉上毫無歲月痕跡，有的是更成熟的韻味。

迪維抬眼打量對方，他無法羞辱東恩雨。

＂真有妳的。＂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東恩雨聞言，收起笑容淡道：＂過獎了。＂邊說邊穿上衣物。

＂真奇怪啊，妳是在忍耐嗎？＂迪維盯著女人將外衣搭上，眼底有著疑惑，＂其實妳很恨我吧？突然出現(xiàn)打壞妳平靜生活，還讓妳承受這么多羞辱，妳壓抑在心里，就算表面裝做蠻不在乎，心里是想把我碎尸萬段吧？＂男人揣測著東恩雨心情，他不懂，女人是拿什么樣心情在面對這些。

到底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