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冷了，勉強可以忍受。

他為她蓋上被單，房間里頗有涼意?！澳銜X得太冷嗎？”他低喃道，輕撫她的頭發(fā)?！耙冶闵蠘菃幔俊?/br>
“不，蓋上被單后好多了，”她低喃道。“不過我倒是想睡覺了。”

“緊張過后的自然反應，”他道，俯身在她額頭印下個吻?！靶∷幌掳?！醒來后，你就會感覺好多了?！?/br>
“我現(xiàn)在感覺糟透了?！彼钩械馈?/br>
“過去從不曾參與過戰(zhàn)斗？”

“不，這是我的第一次，而我一點也不喜歡。我表現(xiàn)得就像個女孩子，不是嗎？”

他格格輕笑，指尖輕拂過她的發(fā)?！芭⒆訒憩F(xiàn)什么樣子？”

“你知道的，就像她們在電影里演的，只會大聲尖叫、礙事。”

“你尖叫了嗎？”

“是的，他踢開門時。我嚇了一大跳?！?/br>
“那是可以理解的。你礙事了嗎？”

“我努力試著不要。”

“你確實沒有，親愛的，”他肯定地道。“你保持冷靜的頭腦，拿出來福槍，

用槍指著他，”他再次親吻她，溫暖的唇貼著她冰冷的肌膚?！霸谌魏螒?zhàn)斗中，我都會選擇你在我這一邊。睡吧，不必擔心廚房那堆混亂，我和‘叮當’會清理干凈的；它已經(jīng)在處理那些燉牛rou了。”

她正如他所預期的笑了。他離開床邊。荷娜閉上眼睛，一會兒后，她聽見門被輕輕關上。

荷娜睜開了眼睛。

她靜靜地躺著，讓冰袋紓解她肩膀的瘀痛。她記得冰敷至少要十五分鐘才能發(fā)揮效用，而她的肩膀必須先恢復靈活，才能談到其他。她估計藍斯至少要一個小時以上才能將屋子清理干凈，再過來看她。

她聽著他在廚房中移動，掃走地上的玻璃屑，撿起斷裂的椅子腳。但她始終沒有聽到被縛的柯立頓發(fā)出聲音。

散落地板的面粉是最難清理的，藍斯需要用真空吸塵器吸干凈，再用抹布去擦，而那要好一段時間。

荷娜掀開被單，輕悄無聲地下床。她輕悄悄地打開衣柜，拿出她父親的一件長袖上衣穿上。衣料碰到肩膀上的瘀傷時，她痛得畏縮了一下。

然后她開始搜尋彈藥盒。

半個小時后，她在父親一件夾克的口袋里找到了彈藥盒。

第六章

荷娜離開臥室，雙手持著來福槍，手臂上垂掛著幾條她父親不用的舊領帶。

柯立頓仍然靜靜坐在原處——事實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他聽見她的聲音時，睜開了眼睛?？匆娝稚系膩砀?，他綻開個笑容，點了點頭。

藍斯站在水槽前，扭干抹布。他已經(jīng)將屋內(nèi)大致清理干凈，不過她的家俱現(xiàn)在卻變得嚴重缺乏，而且有些上面還沾著面粉。他抬起頭，看見她持槍瞄準他時，一時間愣住了。

“把你的右手放到我看得到的地方，”她平靜地道?！坝媚愕淖笫职纬瞿闫系臉?，放在柜子上，推向我?！?/br>
他并沒有動作，藍眸變得像寒冰般冷硬?！澳憔烤挂詾槟阍谧鍪裁?？”

“掌握大局，”她回答?！罢瘴艺f的做?！?/br>
他甚至沒有看向來福槍一眼。他的唇陰郁地抿起，舉步走向她。

“我找到子彈了，”荷娜很快地道，在他逼近得能夠奪走槍枝之前?！霸谖腋赣H外套的口袋里?！彼郊拥溃屗浪皇钦f著玩的。

他停下腳步。如果她不是手上握著來福槍，他憤怒的表情足以令她膝蓋發(fā)軟。

“手槍?！彼叽俚馈?/br>
他的右手搭在水槽上，緩緩伸手到背后，取下手槍，放在壁柜上，推給她。

“別忘了我的手槍?！笨铝㈩D自她身后道。被打腫的嘴唇及下顎令他說話有些大舌頭。

“還有另一把槍?！焙赡葟娖茸约翰辉谒{斯憤怒的注視下退縮。他沉默地照做了。

“現(xiàn)在，往后退?！?/br>
他依言后退。她拿起他的手槍，放下來福槍，因為手槍比較容易握在手里。

“好吧，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到后面?！?/br>
“不要這么做，荷娜，”他咬牙切齒地道?！八莻€殺人兇手，不要聽他的。老天！你為什么要相信他的話？瞧瞧他！他身上還穿著囚衣！”

“那是因為你偷走了我的制服！”柯立頓喊道。

“坐下！”荷娜再次對藍斯道。

“該死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聽我的？”他憤怒地道。

“因為我由收音機中聽見巴士車禍的消息。兩名員警被殺，三名囚犯逃走，”荷娜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藍斯的臉龐。她看見他的瞳孔放大，下顎變得冷硬?！耙?/br>
為你的員警制服穿起來太小了，因為你沒有帶皮夾。另外你的制服長褲破了，沾上血跡，你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br>
“那么佩槍呢？如果我穿了員警的衣服，為什么我不隨手拿走他的槍？”

“我不知道，”她坦承。“或許你在車禍中撞昏過去，而等到你醒來時，其他囚犯已經(jīng)帶著武器逃走了。我并不清楚所有的細節(jié)，我只知道我有許多疑問，而你的答案并不符合。你為什么取下來福槍的子彈，藏了起來？”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盀榱税踩鹨姟！?/br>
她也沒有眨眼睛。“才怪。坐下！”

他坐下了。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但她的手指扣著扳機，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把手放在背后。”

藍斯把手放在背后，似乎氣得冒煙了。荷娜小心地和他保持一段距離，預防他突然轉(zhuǎn)身奪槍。她拉出一條領帶，打了兩個松松的繩圈后，迅速地套上他的手，猛地拉緊另一端。他已經(jīng)要移動了，但布料同時束縛住他的手腕。他靜止不動。

“很厲害的把戲，”他面無表情地道?！澳阍趺醋龅降模俊?/br>
“就像套牛用的繩圈，我只需要拉緊另外一端。”她將另一端在他的手腕上繞了好幾圈，綁好死結(jié)?！昂昧耍F(xiàn)在是你的腳。”

他坐著一動也不動，讓她將他的腳綁在椅腳上。“聽我說，”他急切地道。

“我真的是個員警。我到這里并沒有太久，因此認識我的人不多。”

“說得好，”柯立頓咆哮道?！澳銡⒘四莾擅麊T警，而且你還會在離開前殺了她。解開我的繩子，女士，我的手快要麻掉了?！?/br>
“不要！聽我說，荷娜，你一定聽說過這個家伙犯下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