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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5

    身上馬,馬上背影挺拔高大,途經(jīng)薛紛紛時俯身揉了揉她頭頂,大掌帶著粗糲溫?zé)岬挠|感,“夫人要好好照顧小豆花,待我回來要看見你二人平安。”

薛紛紛抿唇,罕見地不躲閃不排斥,舉起雙手握住他粗壯結(jié)實(shí)的手臂,“你若是三年之內(nèi)不回來,我便帶著他改嫁。”

她說的是氣話,然而這些事情又有誰能做保證,是以傅容一頓,語氣帶著難以名狀的復(fù)雜嚴(yán)肅,“若真有那日,夫人只需每年去看我一次便可?!?/br>
薛紛紛心中驀地一緊,未料想一句無心之言竟有如此嚴(yán)峻的后果,當(dāng)即攢緊傅容不肯撒手,“不行,我才不看你,你得自己好好地回來!”

傅容朗聲一笑,“謹(jǐn)遵夫人教誨!”

說罷深深地看了薛紛紛一眼后收回目光,雙腿一夾馬肚子單手握住韁繩,不再回頭揚(yáng)塵而去,漸行漸遠(yuǎn),不多時便只剩一個豆大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道路盡頭。

直到楊書勤喚她,薛紛紛才陡然醒神。

*

粵東氣候較之永安城暖和,若是擱在稍北的地方,八月初已然有轉(zhuǎn)涼的趨勢。對于薛紛紛這種受不得涼的,留在粵東再好不過。

是以命人跟傅鐘毓夫婦支會后,二人送來家書,其中喜悅心情難以掩飾,同意是同意了,但字里行間表明需得在薛紛紛生產(chǎn)后,將孩子送回將軍府。尤其沈景儀更是百感交集,盼了許多年的孫子總算有了著落,如何能不高興?捎帶著囑咐了薛紛紛兩句,讓她待在家中好生休息靜養(yǎng),并送了許多名貴藥材補(bǔ)身子,從未有過的周到體貼。

可惜薛紛紛這些日子孕吐尤為嚴(yán)重,幾乎吃不進(jìn)什么東西,經(jīng)常夜間起來嘔吐好多回,沒睡過幾回安穩(wěn)覺。她孕吐比旁人來得晚,卻比一般人都嚴(yán)重,沒幾天便又消瘦不少,一張小臉蒼白無力,常常蔫蔫地坐在短榻上跟自個兒玩。

“若不是我的小豆花爭氣,想必還不會見識到公公婆婆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榻上雕花小幾擺著冬蟲夏草等名貴藥材,她半臥在榻上隨手翻了翻,眼瞼半耷拉著懶洋洋的。沒一會兒便失了興致,抬手讓鶯時把這些都收拾起來。

說罷故意低頭嗅了嗅身上,夸張地嫌棄道:“我身上都是藥味,我是藥罐子里泡大的?!?/br>
鶯時忍俊不禁,怎么要當(dāng)母親的人還是這般孩子氣,“小姐才知道嗎?您都在藥罐子里泡了許多年了。”

薛紛紛低頭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這些藥材不能亂吃,全都要交予薛錦意來篩選檢查,經(jīng)他首肯才可煲在湯中。只可惜他近來忙得緊,早出晚歸,要見一面委實(shí)不易。雖說不大厚道,但這點(diǎn)恰恰合了薛紛紛心意。

她一直不知該拿出何種態(tài)度面對六哥,對那日傍晚的談話避而不談,偶爾接觸到薛錦意視線也都匆匆避開。今次回來兩人鮮少有見面機(jī)會,然而每次他都坦坦蕩蕩,面色如常,如此讓薛紛紛好受不少,也不再躲避著他。

“白術(shù)與姜水煎后徐徐服用,可治療嘔吐不食癥狀。”薛錦意將傅鐘毓夫婦送的藥材挨個挑選,分門別類地裝放,泰半都是用不上的,“即便是補(bǔ)藥也不可隨意服用,若是出了差池誰也擔(dān)待不起?!?/br>
飯飯聽見他上一句后便后退一步要去給薛紛紛煎水服用,臨到門口聽聞后半句忙立定,畢竟薛紛紛飲食都由她一手cao辦,是以聽得仔仔細(xì)細(xì)。

薛紛紛倒是不大放在心上,腦袋搖搖欲墜地歪在一旁鏤雕花紋靠背上,連日來嗜睡成癮,通常一睡便是大半天,昏昏沉沉的整日不見醒,看得人難免懸起心來。偏偏鶯時飯飯又說不上話,只得求助于薛錦意。

捏著腕子診治了一遍,并無大礙,只是平常的孕期反應(yīng)罷了。

薛紛紛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只是迷迷瞪瞪的無論如何也睡不熟,便輕著嗓音呢喃道:“六哥?!?/br>
正欲起身離去的薛錦意滯了滯,她已太久沒用這樣信賴無助的口氣同他說話,不由得有些惘惘然。“何事?”

靜了許久她才繼續(xù),“大哥可否說了何時回來?”

“大抵再過兩日。”薛錦意淡聲,這是薛謙那里得來的消息,看情況似乎已經(jīng)拿下了何巡撫,如此難纏的老丈人,日后可真是苦了他。“不消幾日府里便會有喜事,紛紛首當(dāng)其沖便是把身子養(yǎng)好,別再使小性子折磨人?!?/br>
話至于此,薛紛紛自然極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反抗,“六哥摸著良心說話,我何曾使性子折磨過你?”

她本是隨口一言,未料想薛錦意果真抬手扶在胸口,旋即低頭翹起唇角一笑,意味深長道,“竟然沒有嗎?”

語畢果見薛紛紛一愣,他心中喟嘆一聲,起身在她頭上輕拍了拍,起身離去。

*

不出所料大哥薛錦坤過不幾日便回了家,算算時日他已有大半年沒回來,家里自然大張旗鼓地張羅了一番。加上先前薛紛紛懷有身孕的喜事,并在一起擺了一桌家宴,把嫁出去的幾位大姑娘也叫了回來,一家人罕見地齊全。

雖不是逢年過節(jié),卻比一般節(jié)日更要熱鬧幾分。

并且二姐把她家里的小團(tuán)子也帶了過來,才一歲多的小不點(diǎn)兒,咿呀學(xué)語可愛得緊,連起的小名也異常別致,羔羔,羊羔的羔。

薛紛紛把孩子抱在懷中怎么也不肯放手,拿臉蛋不停地磨蹭羔羔細(xì)嫩光滑的肌膚,“羔羔想要meimei或是弟弟,姨姨生個比你還可愛好玩的?!?/br>
家宴并未開始,女眷在廂房偏廳等候,她有身孕的消息尚未來得及說開,無怪乎二姐聽罷一臉詫怪,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莫非……”

薛紛紛笑吟吟地回望她,“二姐你待會兒可不許走,我要向你取經(jīng)的?!?/br>
關(guān)于如何孕期吃什么喝什么,哪些不能吃,會有何不良反應(yīng),這些她一一都要問清楚。大抵是對孩子委實(shí)在意,容不得有任何閃失,孔氏跟她交代的她不放心,硬是要向二姐重新咨詢一遍。

整個家宴過程和樂融融,沒有劍拔弩張,該說平南王管教的好,底下孩子均是識大體懂事理的,沒存在那些個勾心斗角爭奪權(quán)勢。

底下二姐偷偷杵了杵她胳膊,笑嘻嘻地一臉好奇,素來不正經(jīng),“我看那傅容如此高大,不知你們二人咋行房時,你是如何承受的……”

宴席尚未散去她便敢在大庭廣眾說這番話,幸虧眾人都沒注意這邊,正在對薛錦坤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