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責(zé)于姜姬，只怕她的姜姓四寨首領(lǐng)之位，也就做到頭了。

“不過我一向?qū)捄甏蠖?，”姜妧心領(lǐng)神會，和若蒼一唱一和，“今天你做的選擇，將會決定著你日后的命運(yùn)?！?/br>
……

祭宮前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南離站立在寒風(fēng)里靜靜地等待著，眼睜睜地看到，姜妧、夏望、薇別、林澤都拉起青葉的手，高舉過頂，以這種方式，表達(dá)他們的選擇。

南離的目光滿懷希望地看著若蒼。這幾乎是他最后的指望了。

在南離的注視之下，若蒼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對不起。”若蒼輕輕地抱了南離一下，在他耳邊說道。然后，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向著青葉走去，將青葉的手緩緩舉起。

他選擇支持青葉。因?yàn)榻獖€這么要求他。雖然他深知姜妧喜歡出爾反爾，但是，當(dāng)姜妧這般說的時候，他其實(shí)已經(jīng)別無選擇。

大局已定。

南離的口中心中滿是苦澀的滋味，他耳邊亂糟糟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又一陣風(fēng)吹來，他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要被風(fēng)吹倒了一般。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剛才似乎在向你弟子道歉？”姜姬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傳來，但是事實(shí)上，南離已經(jīng)聽不見了。

“用不著向他道歉。你自己的幸福比任何人的快樂都重要?！苯в美硭?dāng)然的語氣向若蒼說。她大步越過南離，同樣將青葉的手高高舉起。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向來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次選擇，我從不后悔?！苯Т舐曊f道，轉(zhuǎn)頭用她那只獨(dú)眼望著姜妧，“姜妧，你今日竟然會用這種方法，我真的感到很意外。不過，希望你能一諾千金，否則，怎么對得起我這次的選擇？”

“好好待若蒼。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苯ё詈笙蛑獖€恐嚇道，憤憤然拂袖離開。

白夕和姚會相繼走過來，舉起南離的手，但是這更多的是一種安慰。

“很抱歉。”莫問凝望著臉色蒼白的南離，滿臉愧疚之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其實(shí)已經(jīng)竭盡全力，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br>
幾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相繼離開了。南離這才如夢初醒，望著祭宮里滿地落葉蕭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了。”青葉一臉平靜地向南離說，“我把自己的外衣都脫了，站在她面前求她。她卻說害怕南離不高興，不肯接受。天底下竟然有這么荒謬可笑的事情！你說說看，我怎么甘心受到這樣的屈辱？”

而屈辱，是可以用鮮血洗清的。也許這才是昊天九問的意義之所在。

“大祭司已經(jīng)告訴我，由我協(xié)助捕捉那九種野獸。南離，你覺得我會怎么做？”青葉笑著在南離耳邊說道，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南離就如同沒有聽見那般。他垂著首，一陣陣寒風(fēng)吹來，夾雜著飛旋的落葉，在他腳邊發(fā)出低沉的咆哮聲。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在大祭司姜妧志得意滿地宣布最后結(jié)果的時候，南離終于看見了阿桑。

昊天九問的審判是必須向當(dāng)事人當(dāng)面宣布的，因而衛(wèi)士押送著她從石牢那邊的走廊緩緩走過來。

南離毫不遲疑地沖了過去，當(dāng)著大祭司姜妧的面，和阿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突然之間，他眼睛的余光掃到了阿桑的肩頭。阿桑的肩頭上披著一件款式頗為熟悉的衣服。南離一眼就認(rèn)出那衣服的主人正是青葉。他憤憤地把那件衣服丟了出去。

阿桑卻一臉慌張地奔過去拾取那件衣服：“南離，你是不是誤會了？青葉君是個好人，你不要誤會他。請你代我把這件衣服還給他，替我跟他道謝。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br>
——她自己性命難保，卻仍然想著別人。南離只覺得心中仿佛有數(shù)千把小刀在割著一般難受，他的聲音也哽咽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哽咽著說道，將她抱得緊緊的。

☆、的微笑（一）

第二日。茅草屋中。

“情況就是這樣子。他們最后打算用昊天九問的方法審訊她?！蹦想x一臉凄惶地對燕明君和季秀說道。

“啊？”蒲柔在旁聽到，傻傻地張大了嘴巴。

蒲柔昨日在姜寨撞見季秀來尋姜姬無果，她送季秀回去之后，到底放心不下。這日又來探望季秀，正撞見南離前來報(bào)訊，故而恰逢其會，得知事情原委。

一時間，蒲柔不由得百感交集，思緒萬千：原來南離君已經(jīng)和阿桑這么要好了嗎？阿桑竟然膽大到要在祭宮之中做那種事情，而南離君居然也肯？那他該有多縱容她？倘若她蒲柔一時興起，要拉著季秀跟她如此這般，恐怕只能得到季秀的冷眼和幾記耳光吧？

她為季秀敷藥敷到一半，兩只手上沾滿藥汁，不覺就這樣出神起來，于是順理成章地受到了季秀的責(zé)怪：“人呢？干愣著做什么？想凍死小爺?。　?/br>
因?yàn)橐笏幍木壒?，他俯身趴在草席上，雪白的后背上縱橫交錯盡是傷痕，□□在空氣中。此時已是深秋季節(jié)，天氣頗為寒冷，破茅屋又拙于遮風(fēng)擋雨，季秀嚷著嫌冷，也并非全然作偽。

只是待蒲柔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為他繼續(xù)敷藥時，他卻是一臉嫌棄：“不要你多事！你這般笨手笨腳，還傻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

饒是蒲柔一貫好脾氣，也被他這頓發(fā)作弄得進(jìn)退不得，當(dāng)下訕訕說：“我知道你掛念阿桑。可是你身子要緊……”

“閉嘴！”季秀動了真怒，當(dāng)下掙扎著半爬起身，揪住蒲柔作勢就要廝打她，“你滾出去！”

蒲柔無地自容，卻仍不忘為季秀蓋上被子御寒，眼圈泛紅地離開了。

這壁廂季秀方問南離道：“究竟什么是昊天九問？”

昊天九問這種審判之法，勞民傷財(cái)自不必說，故而極少動用，季秀不知道也很正常。

南離看了燕明君一眼，開始跟季秀詳細(xì)解釋昊天九問的含義以及關(guān)竅所在。他知道季秀是心思靈透之人，只要稍一點(diǎn)撥，必然會瞧出祭宮多年來的故弄玄虛之處。身為祭宮祭司，他本該毫無底線地維護(hù)祭宮威嚴(yán)，不該將祭宮的私密事透露給外人，但是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

“我需要幫手。至少我希望你能幫我，季秀。”南離言語里滿是懇切，“昊天九問的九種動物已然擇定，是蒼隼、金雕、青葉蛇、黑蜘蛛、白虎、花豹、銀狼、紅狐、棕熊，它們中的任何一只，都有可能將阿桑置于死地。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打死這些動物。我已經(jīng)邀了子羽，他答應(yīng)與我同行。”

這顯然是一個幼稚得有些可笑的計(jì)劃。山中猛禽兇獸極多，別說憑南離、子羽寥寥數(shù)人，便是傾盡稷下川九寨之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