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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種微妙境界中退出,要么就是那群兇物聽得不耐煩了,直接要他好看?!?/br>南離仍在堅持著。他此時處于一種極其玄妙空靈的境界當(dāng)中,他亦知道保持這種境界是他唯一的那線生機,他如同行走于奔涌起伏的波浪當(dāng)中,竭力保持著平衡。突然之間,一聲虎嘯聲傳來,南離面前的長琴琴弦俱斷!南離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面如死灰。在他身前不遠處的高臺祭壇之上,虎嘯熊咆之聲不絕于耳,半空之上金雕的清鳴之聲、蒼隼的高聲怒喝響成一片,這些兇物自覺受到了愚弄,銘刻于血脈之中的兇性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激發(fā)出來。祭壇之下的民眾們雖然看不清楚高臺之上的局勢,但是這么兇猛凄厲的叫聲,足以令他們心驚膽寒,連連后退。而燕明君聽到這些聲音后,卻是一派泰然自若,似乎早有所料一般。“選擇九種兇猛飛禽走獸前來施展昊天九問,就是一步臭棋?!彼懿恍嫉卣f道,“那毒婦也就算了,姜姬和若蒼都是少見的聰慧博學(xué)之人,怎么會這么做?要知道,這九種兇猛飛禽走獸都是各自領(lǐng)域之中的強者。強者自有傲骨,各自轄了一方領(lǐng)地,平日里王不見王,尚可相安無事。如今稷下川費盡心機,將這九種兇物都聚在一處,狹路相逢,豈能善了?”“如此說來,九種兇物互相廝殺,阿桑豈不就沒事了?”季秀喜道。燕明君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季秀:“你還說那蠢小子蠢,如今你也不比他好到哪里。九種兇物相互廝殺,何等慘烈,只怕方圓數(shù)丈之內(nèi),土石草木都難以幸免,更不要說一個大活人了?!?/br>“這么說的話,阿桑豈不是很危險?”季秀不由得煞白了臉色,一臉擔(dān)憂,“雖說阿桑從小和動物們頗為親近,甚至能和它們簡單溝通,但那大都是生性溫和無害的動物。如今這九種兇物齊聚的場面,她從前從未試過……”他自小和阿桑一處長大,自是知道阿桑身懷絕技,有不為人知的高明之處,因此前些日子南離來報訊之時,他很是不以為意,甚至還譏諷南離太蠢??墒锹犃搜嗝骶绱朔治觯稚砼R其境,方知利害,一顆心也難免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那又如何?”燕明君厲聲說道,聲音里滿是不容辯駁,“若非我發(fā)現(xiàn)她有這么個天賦,當(dāng)年早將她棄入深山老林,一了百了,何必拖著殘破之軀,含辛茹苦養(yǎng)育她十?dāng)?shù)載?我一早就打定主意叫她想法子來領(lǐng)受這昊天九問,我想要她將我在昊天九問中受到的苦楚,盡數(shù)討回來!昊天九問毀了我,如今我便要它成就我的女兒。我要讓姜姬知道,我燕明君跟她生的女兒,絕不是廢物。我要讓姜姬幡然悔悟,我要讓她轉(zhuǎn)過頭來跪到我面前求我……”他一時之間太過激動,接連說了許多話,中間都不帶喘氣的,直到了后頭,實在撐不住了,才開始大口呼吸,略平復(fù)了些,卻又說道:“倘若她連這都做不到,她活著抑或死去,究竟還有什么分別?她連這都做不到,她如何配做我的女兒?”燕明君說這話的時候,疾言厲色,模樣之猙獰竟是季秀從來沒見過的。季秀瞬間明白了,他一顆心如同浸在數(shù)九寒天的冰水里一般,絕望之中帶著痛楚。他原本以為,燕明君對阿桑再差,也到底將她從小拉扯大,必然存了一分骨rou情分在,想不到燕明君竟然冷酷至此,事先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日子的來臨!季秀原本以為他從小由燕明君撫養(yǎng)長大,故而他們的性格多有相似之處。然而直到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和燕明君根本不是一類人。他季秀只是一個普通人,渴望著愛,有記恨,卻也懂得感恩,而燕明君則是徹頭徹尾只懂得計算利益的冷血動物!大雪紛紛揚揚而下。他們頭頂?shù)哪强们嗨?,再也承載不了大雪的重壓,一陣風(fēng)吹過,雪粒撲撲簌簌地落下,灑了季秀滿頭滿面。雪粒劈頭蓋臉澆灌之下,燕明君的言語越發(fā)顯得邪性。他竟然看著遠處那座高高的祭壇,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可惜啊,這祭壇還是太高了。其實若是我來建造這座祭壇,一定在此地挖一個大坑,將祭壇建在地下。這樣的話,周圍的民眾就能夠居高臨下,將我女兒的表演看得清清楚楚。這樣的姿態(tài),才算贏得漂亮。”季秀不寒而栗。燕明君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阿桑。阿桑和他季秀一樣,都是燕明君用來跟姜姬、跟整個稷下川斗氣的工具。燕明君在意著輸贏的姿態(tài),卻對身處角斗場中的親生女兒的死活漠不關(guān)心。季秀面上帶著濃重的擔(dān)憂之色,向著那高高的祭壇望了過去。突然之間,那些兇物們的叫聲越發(fā)兇猛凄厲,那祭壇仿佛承受不住九種兇物的肆虐一般,在漫天風(fēng)雪之中轟然坍塌!☆、的微笑(四)“不好了,臺子塌了!”有眼尖的民眾率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不,是滑坡,滑坡!快逃!快逃!”大大小小的石頭從高處滾落下來,砂土簌簌作響,的確像極了民眾于山中打獵時偶爾可見的滑坡。原本聚在祭壇之下的虔誠民眾猝不及防,驚叫聲,腳步聲,哭喊聲,……亂成一團。距離祭壇最近的人慌亂著想急急逃離,最外圍的人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反應(yīng)遲鈍,動作緩慢。他們互相推搡著,不斷有人跌倒,又有人慌不擇路,從跌倒的人身上爬過。等到祭壇盡數(shù)坍塌成為廢墟,現(xiàn)場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有被踐踏者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無人攙扶,有和父母失散的小孩子滿臉無措地站在塵埃落定的廢墟不遠處抹著眼淚哭,焦急的父母逆著惶恐不安逃走的人流尋找,視線被遮擋,四顧茫然倉皇無助。“天哪!是昊天神!昊天神震怒了!”有最虔誠的信徒匍匐于地,戰(zhàn)栗著說道。在一片凌亂的那個瞬間,他們沒有選擇逃離,而是固執(zhí)地堅守在原先的位置,用無知愚昧笨拙的方式獻祭著他們的忠誠。“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另一座高臺之上的姜妧滿面震驚,大聲叫道,“必須有人為這種事情負(fù)責(zé)!”“恐怕這不是尋人負(fù)責(zé)的時候?!苯Ш敛活櫦傻馗樹h相對,“形勢嚴(yán)峻,救人要緊!”她一邊說著,一邊打算沖下高臺。另外幾名寨中首領(lǐng)惟她馬首是瞻,緊緊尾隨其后。“等一等!”姜妧怒不可竭,擋住了她的去路,“姜姬,我錯看了你,想不到你竟然為了救自己的女兒,不顧稷下川幾萬民眾的性命!”“我?為救自己女兒?”姜姬緩緩?fù)W∧_步,不怒反笑,“真是奇怪了。在座的都是有眼睛的,是非曲直都看得清楚。我倒要問上大祭司一問,這昊天九問的飛禽走獸,數(shù)誰捉得最多?這祭壇和這高臺,以及地下的防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