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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小廝似乎很意外他會開口,驚得鞋尖撞到微微凸出的青石石階,險些絆倒。重新站穩(wěn)后,他沒有回頭,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道:“快了快了,前面轉(zhuǎn)彎處就到?!?/br>就連阿桔都看出了他的不對,扭頭看趙沉,趙沉笑笑,不動聲色朝阿桔走近兩步,幾乎肩并肩。他身材高大,阿桔安心了很多。不管發(fā)生什么,有趙沉在她身邊,她就不怕。岔路口很快就到了。灰衣小廝轉(zhuǎn)向另一條兩側(cè)種滿花樹的園中小路,伸出左手要請他們過去,只是他還沒說話,兩個穿彩裙的美貌丫鬟突然嬌笑著跑了出來,緊隨其后的是個華服少年。少年眼睛被黑布所蒙,單看外面露出的白皙臉龐,容貌應(yīng)該不俗。“哈哈,我知道你們跑這邊來了,這下看你們還想往哪里躲!”少年得意地喊著,跟在兩個丫鬟身后朝阿桔他們這邊拐了過來。趙沉本就走在阿桔外側(cè),此時直接側(cè)身擋在阿桔身前,冷眼看跑過來的三人。兩個丫鬟看到他們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又笑著跑過去了。華服少年摸索著追了上來,從趙沉身側(cè)經(jīng)過時忽然頓住腳步,吸吸鼻子道:“好香啊,這個香味好像是柳兒身上的,哦,我知道了,柳兒你藏在這邊是不是?”說著轉(zhuǎn)身,直接朝趙沉身后的阿桔撲了過去。阿桔早在少年提及香味像什么柳兒時臉就白了,此時見少年真的是在說她,還朝她奔來,不由躲到趙沉另一側(cè),抓住了他胳膊。趙沉則直接一個高抬腿踢中華服少年胸口,將人踹出幾步之外,面冷如霜。因?yàn)檫@條路算是個小小的緩坡,少年慘叫倒地后又繼續(xù)朝前滾了一段距離才被路旁只有膝蓋高的低矮花樹叢擋住,可惜此時他早已暈頭轉(zhuǎn)向,只能捂著胸口在地上嗷嗷喊疼。“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他抓起來交給王妃問罪?”趙沉目光一轉(zhuǎn),落到領(lǐng)路小廝身上,“今日王妃請客,此人卻在園中玩鬧喧嘩冒犯客人,傳出去便是王妃不懂管教。此等敗壞主人名聲的刁奴,若是在侯府,罪該活活打死?!?/br>他眼神陰狠,領(lǐng)路小廝被唬得動都不能動,還是那邊彩裙丫鬟尖叫著折回華服少年身邊口喊二爺,他才回過神,顫著音道:“大公子,那,那是我們王府的二爺啊,你,你怎么能打他?”言罷跑過去跟兩個丫鬟一起把人扶了起來,口中大喊“來人”。王府二爺?豈不就是王妃的親生兒子唐舉?阿桔有些擔(dān)心。王妃本就不待見他們,此時趙沉又傷了唐舉,兩家關(guān)系肯定會變得更差吧?趙沉捏了她手一下,低聲道:“一會兒你什么都不用說,看我的就是?!?/br>話音才落,遠(yuǎn)處一個身穿絳紅色錦袍腰系玉帶的男人走了過來,“怎么回事?”聲音里有股居高位者的威嚴(yán)氣勢。“回世子,二爺在園中玩摸瞎子,路過趙大公子身邊時將大奶奶錯認(rèn)成柳兒,想去抓人,然后就被大公子踢了一腳……”領(lǐng)路小廝跪下道,“小的沒能及時提醒二爺跟大公子,還請世子饒命?。 ?/br>“來人,先扶二爺回房,馬上通知王爺王妃請?zhí)t(yī)過來。”安王府世子唐英沒有理會小廝,沉聲吩咐道。他身后跟著的人馬上就把唐舉從兩個丫鬟手里接了過來,一個蹲下去,另一個小心翼翼將唐舉扶到他背上。唐舉卻不想走,扒了黑布怒視趙沉:“你眼睛瞎了嗎?誰家小廝會穿成這樣?我……”“唐舉,三姨母就是這樣教你的?竟然對兄長口出不遜?”趙沉冷聲訓(xùn)斥道,“別說我剛剛不知道你的身份,就算知道,你敢對兄嫂不敬,我再給你一腳你也得受著?!?/br>唐舉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趙沉,隨即恨恨吐了一口吐沫:“呸,我只有一個大哥,你算哪門子兄長?鄉(xiāng)下養(yǎng)大的破落戶,還敢來王府攀親,你……”“閉嘴!”唐英斷喝一聲,皺眉對下人道:“二爺摔壞了腦子,你們趕緊送二爺回屋!”王府里世子的話幾乎比王爺還要管用,兩個下人不敢耽擱,不顧唐舉的罵罵咧咧,飛快跑了。唐英已經(jīng)站到了趙沉身前,歉然賠罪道:“阿舉頑劣,是我沒有管教好,讓賢弟弟妹受驚了?!?/br>趙沉站在阿桔身前,冷笑道:“堂堂王府嫡子如此不堪,世子身為兄長,平常確實(shí)該多用用心。今日本想拜見王爺王妃的,奈何內(nèi)子沒見過世面,被王府待客之道唬住了,還請世子代為向王爺王妃賠罪,我們先行回府,改日再來拜訪?!?/br>言罷就想離去。“賢弟稍等!”唐英一個跨步攔在趙沉身前,視線落到趙沉身側(cè)的阿桔身上,溫和笑道:“既然弟妹受驚,不妨在王府歇息片刻如何?你們夫妻倆難得回京,母親盼望已久,今日來了卻不得見,母親怕是會更加過意不去?!?/br>他跟趙沉說話,眼睛卻看著阿桔臉龐,很是無禮。阿桔白著臉往趙沉身后躲。當(dāng)初趙沉強(qiáng)迫她時她覺得趙沉目光如蛇,陰狠冷厲,此時對上唐英的,她卻是渾身不舒服,除了害怕還有強(qiáng)烈的反感,說不清來由。趙沉沒再與唐英糾纏,只盯著他眼睛道:“讓開?!?/br>唐英笑笑,讓到一側(cè):“既然如此,下次賢弟再來時,我再好好招待你與弟妹。”趙沉已經(jīng)大步走遠(yuǎn)了,阿桔步履匆匆走在他前面。到了王府外面,趙沉扶阿桔上了車,二人坐穩(wěn)后陳平馬上趕車走了。車?yán)镆黄良拧?/br>阿桔看向趙沉,他坐在靠近王府的那一邊,眼睛望著外面,臉色陰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最初的緊張不適過后,阿桔也陷入了沉思。如唐舉所說,趙沉不可能判斷不出唐舉的身份,趙沉心有多細(xì)人有多聰明,她再清楚不過。唐舉呢,他看似蒙著眼睛,卻能準(zhǔn)確判斷她的位置,明顯是能看清的,再加上領(lǐng)路小廝的異常,分明是他設(shè)的套子,目的,無非是想給他們難堪。而唐英出現(xiàn)的那么及時,他是不是也知道唐舉的打算?或許,唐家兄弟倆合謀要看他們的笑話?“在想什么?”一回頭就見妻子愁眉不展,趙沉將人抱到腿上,親了親她唇角。他面色平靜,阿桔卻很心疼,抱著他手道:“唐舉罵你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那種人,不值得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