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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囚在湖中的大少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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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與張子山在林邊官道上悠然并轡而行,深衣問道:“張公子,做官和為商,你喜歡哪個?”

張子山道:“自然是做官。”

深衣奇道:“做官便不得不日日受公務羈縻,為案牘勞形,哪里似你如今閑云野鶴一般自由?”

張子山笑道:“男兒在世,乾坤朗朗,自然是要做出一番昭昭事業(yè),哪能只想著逍遙自在呢?”

深衣不解:“難道從商就不是事業(yè)了么?”

張子山道:“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凡為商者,便不得不奴顏事人,卑躬奔命。蠅營狗茍,不過為了一個‘利’字,哪里能算得上彪炳千秋的事業(yè)?”

深衣聽來,覺得似懂非懂,仿佛很有道理,但又說不清道理在哪里。只是突然覺得陌少比起他來,真的苦難太多。

張子山雖不是生于王侯之家,卻能這般去追求心之所好。

而陌少,就算是靖國公莫七伯的長子,苦心孤詣,只是為了一個活著。

深衣這般想著,心中隱隱酸疼。忽的只覺耳邊一道勁風掠過,手臂一涼,竟是袖子少了半截——整個袖袋被割去了。

船圖在里面。

深衣想都沒想,雙足脫鐙,自馬上騰空而起,飛身追逐那如風疾過的蒙面匪徒。

哪知斜刺里又殺出手執(zhí)忍刀的八名黑衣人,將深衣攔下!

張子山照膽寶劍鏗鏘出鞘,劍光如雪劃開,將八名黑衣人逼退三步,厲聲喝道:“快追!”

深衣會意,再度飛身而起,手中利匕破開面前二人的刀勢,直奔此前奪走船圖的那人而去。

那八名匪徒分作四四兩路,一路牽絆張子山,一路圍堵深衣,意圖拖住她的腳步,讓奪圖之人脫身。

深衣識得這些人乃是扶桑忍者,刀利而心辣,自己若是硬拼,定不是他們對手。她一心脫身,輕功更是運到極致,借著道旁茂林,點葉折身,幾個起落便要脫出忍者的包圍,只聽得后方張子山悶哼一聲,似是受了傷。

深衣一咬牙,回身反撲,一匕刺傷正襲向張子山的一名忍者的肩脅。

八人聚攏結陣,將張子山和深衣包圍正中。深衣揮匕堪堪自衛(wèi),只見張子山一套鳳儀劍法正氣浩浩,不偏不倚,恰是君子心底光明之意。兩人合力而戰(zhàn),雖不能勝,卻也不至于落于敗境。而那八人似乎只為船圖而來,眼見奪圖之人在天邊消匿了蹤跡,便各各虛出招式,脫身而去。

張子山正要追趕,深衣耳聰目明,見得一枚冷鏢無聲無息斜斜射來,閃出一道瑰藍色的詭異光芒,竟是淬了劇毒的!

深衣大叫一聲:“小心!”

張子山彼時正身在半空,無處借力亦無處可躲。深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卻見他身軀微俯,猛然下墜,那鏢險險擦著他的后背而過,將衣衫割破了小小一道口子。

這一招“千斤墜”的功夫,若非內力渾厚至極,運轉自如,斷然施不出來。然而深衣無暇細想,急急上前將張子山扶住。他臉色灰白,嘴唇發(fā)青,顯然是方才生生使出那一式千斤墜,讓自己受了內傷。

張子山勉力苦笑道:“本是想助你,沒想到功夫太差,反倒拖累你了。”

深衣看著他臂上和腿上兩道大口子,鮮血汩汩直流,大聲斥道:“你瞎說什么呀!船圖丟了還可以找回來,人死了就沒得救了!你別逞強,快坐下調息!”

深衣奔到馬邊去拿藥,心中卻砰砰直跳。想著船圖落到了扶桑人手里,便心如火燎——然而她卻不能丟下張子山不管。

這般急切,又不能在張子山面前顯露,讓他愧疚憂心。深衣只能死咬了唇,不讓自己慌張失措的哭出來。

爹爹說,括羽的女兒,是不能隨隨便便就掉眼淚的。

耳邊忽的傳來密如雨點的噠噠馬蹄聲響。深衣抬眼一望,只見青衫一人,風姿倦然,自官道上打馬而至,快到她面前時,一勒韁繩,那長鬃如雪的馬兒嘶溜溜長嘯一聲,停了腳步。

深衣癡癡然望著,方才還忍得住的淚水,現在卻斷了線的珍珠般滾了下來,湮進官道上的塵土里。

那人兩竿青竹杖拄地,艱難地從馬上滑了下來,一瘸一拐地費力走到她身前,低頭,輕聲喚道:

“深衣——”

青袍染泥,面有風塵淹留之色。

或是月余的思念,或是令她夜夜難寐的愧疚,或是此刻丟了船圖的恐慌,深衣再也忍不得片刻,撲入眼前人的懷里痛哭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一章,明晚接著更。奇怪,上一章沒人猜那個鐵樹是干嘛的啊~~~

☆、究竟有多疼?

深衣緊緊箍住陌少勁瘦的腰,沒有意識到擾亂了他的平衡,令他站得不穩(wěn),搖晃了一下方用雙杖支住。她埋首在他胸前,帶著些固執(zhí)的依賴,把眼淚盡數蹭在了他青色衣襟上。

“莫陌……”

深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會來這里……船圖被扶桑人搶走了……”

陌少以肩夾杖,騰出一雙手來輕輕抱住了她,為她理順打斗中被弄亂的細軟發(fā)絲,安慰道:“別哭。他們搶走的船圖,并不完整。”

深衣泣道:“我畫完了呀……”

陌少嘆了一聲,聲音清晰地說道:“你難道忘了,你船圖上所有的數字,都經我驗算。然而八面風帆和九轉舵葉的那一張圖,數據尤繁,你許多都算錯了。我當時尚未改完,所以還沒把新的給你。你這般粗枝大葉,就算船圖送過去造了出來,帆不能舉,槳不能轉,這么大的一艘船,也不過是堆破木頭爛鐵皮罷了。”

深衣見他說到后面,雖然仍是抱著她,聲色卻轉了嚴厲。

過去她本不愛他斥責自己,但這一番被罵,只覺得被罵得通體暢快、周身輕松,恨不得他再罵多一些、狠一些。

陌少見她止了淚意,便放開了她,自懷中摸出兩張圖紙來,冷眉冷眼道:“你一聲招呼也不打便自己跑了,我只能大老遠跑來找你?!芍雷约哄e了?”

深衣乖順點頭:“錯了。”害怕他覺得自己不誠懇似的,仰頭道:“我不該胡思亂想,不該粗心大意,不該一個人到處瞎跑,不該沒有警惕之心……”

眼看她還要無休止地說下去,陌少只得打斷:“好了好了,還有最重要的沒說,等會再教訓你?!?/br>
深衣見他似乎已經不似方才那般嚴厲,那兩張圖紙上蠅頭小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