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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烏夜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見…………”她傷心到了極點(diǎn),對自己亦鄙夷到了極點(diǎn),纖細(xì)的手伸向他,最終是頹然,如同她漂泊無依的命,跌落泥濘。

花開了葉落了,一人死一人活,日子平平常常轉(zhuǎn)眼就過。

誰記得世間曾有一個(gè)趙妙宜?這一生都是悲歌長嘆,乏人問津。

直到她閉上眼,時(shí)光似沙漏在這一刻停擺。日光疏淡如碎金,落在她染血落紅的六幅裙上,他長長舒一口氣,緩緩走到她身前。

從前他從未認(rèn)真細(xì)看過這張臉,而今終于沉下心來,靜靜將她記住,她細(xì)長的眉,柔順的眼,淺淡的唇與尖細(xì)的下頜,他記得她曾經(jīng)的哭泣與掙扎,亦憶起宮中初見時(shí)她的怯弱與好奇,這一刻他終于完完整整認(rèn)出她、牢記她。

“妙宜——”他輕輕嘆,帶著陌生的憐憫,將她漸漸冰冷的身體抱在懷中?;腥婚g耳邊想起了阿姊的哭聲,軟軟綿綿羊羔一般無力,卻在最后將他緊緊護(hù)在身后。

鳳卿,鳳卿,阿姊,別丟下鳳卿——

阿姊零落飄零,死后蒙塵,就如他懷中的趙妙宜一般,淹沒在黨同伐異令人作嘔的爭斗里,花開花落,無人知其姓名。

他靜靜的,靜靜的抱著她,如同抱擁著一個(gè)滿目瘡痍的過去,這一身仇,這滿腔恨,要往何處去,他心中有愁腸百轉(zhuǎn)無人訴。

他想毀天滅地,又想要默然歸去,誰能懂他宿命。

門外毛仕龍歡呼雀躍,找到永平侯與白蓮教往來通信,叫囂著這一回還不做實(shí)謀逆大罪,誅他九族!

殺人,被殺,爭與不爭,都是宿命。

到底,她的死才是今生最徹底的放過。

坤寧宮,太子爺?shù)昧擞榔胶钕陋z的消息,頭一個(gè)奔去找母后,好話說盡,只想將他萬般不中意的徐家姑娘換成未婚夫獲罪的汝寧郡主,好說歹說,皇后一個(gè)字不松口,末了作結(jié),“景辭那個(gè)臭丫頭,你想也不要想。至于徐閣老的孫女,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行了,別在本宮這里耍橫,太傅吩咐的功課做了沒有?你父皇大病未愈,前朝后宮都只盯著你一個(gè)??赡氵@沒出息的東西,只想著女人!本宮都替你害臊?!?/br>
太子鎩羽而歸,卻并不甘心,埋了一腔噪郁在胸膛,遲早要尋個(gè)出口。

恰恰有人說:“先將生米煮成熟飯,箭在弦上還能不發(fā)?”

他那軟綿綿的家伙便膨脹起來,登時(shí)抓來個(gè)奉茶的丫鬟,就在坤寧宮偏殿,拉拉扯扯解決。

榮肅父子身陷囹圄的消息傳來時(shí),景辭的嫁妝已準(zhǔn)備大半,老夫人嘆一句“作孽,真是作孽啊…………”過后飲茶、用飯,不再言語,二老爺不許景彥多打聽,自己也驚出一身冷汗,幸而女兒還未出嫁,不然誰知國公府會(huì)否牽連。

繡好的嫁衣再收起來,壓在箱底,綴景軒的丫鬟們?nèi)巳酥?jǐn)慎,沒人敢在景辭跟前提起永平侯府以及她戛然而去的婚期。榮靖仿佛從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xiàn),又或是被人憑空抹去,再?zèng)]有痕跡。

傍晚,從宮里出來,景彥殺氣騰騰的沖進(jìn)綴景軒,嚇得白蘇同半夏端不穩(wěn)食盒,景辭叮囑她們下去收拾。景彥見人散了,一跨步上前來抓住景辭的手,焦急道:“榮二哥如今在詔獄里讓錦衣衛(wèi)那幫狗娘養(yǎng)的東西折磨得不成人樣,他說他熬不過了,臨死只想見你一面,有話,只能與你見了面說?!?/br>
景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想要掙開他的手,無奈他一股蠻力,攥緊了她,半分不讓。

景辭審慎打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要帶我去詔獄?”

景彥挑眉,極為不耐,“怎么?你也同父親一般要明哲保身高高掛起?旁的人我不說,榮二哥與你可是訂過親的,花轎都備好了,只等你過門,怎地榮家出了事,小滿你也如此冷心冷肺?”

景辭反問道:“那按你說,我能如何?”

景彥道:“咱們跟榮二哥一塊兒長大,雖說我與他有過沖突,但一碼歸一碼,現(xiàn)如今永平侯府被jian臣陷害生死難測,咱們難道不該出一份力?”

景辭后退一步,狠狠將他甩開,進(jìn)而問:“誰是jian臣?什么叫陷害?青巖,你昏了頭了,竟敢妄議朝政!”

“我有什么不敢!”景彥一腳踏上高腳椅,高聲道,“對你千依百順的陸焉,就是當(dāng)朝最大的jian臣!若不是他處心積慮處處陷害,永平侯府又怎會(huì)一夕之間淪落至此。小滿,你就不怕今日的永平侯府就是明日的國公府嗎?”

☆、第49章夜探

第四十九章夜探

景辭氣急,一把推開他,“只要三少爺你閉緊了嘴不再胡言亂語,國公府定能萬萬年長?!?/br>
景彥道:“是啊,靠著你的廠公大人,可不是能跪下當(dāng)條長命狗么?”

“你閉嘴!”

“老子就不,我只問你一句,跟不跟我去見榮二哥?”

景辭往外看一眼,壓低了嗓子說:“你當(dāng)真瘋了不成?詔獄是什么地方?是你說去就去說走就走的?永平侯是忠是jian自有論斷,輪不到你來置喙!”

景彥著急,一咬牙恨恨道:“橫豎話我?guī)У?,你去不去都看自己良心?!?/br>
景辭罵:“你混賬!”

景彥反唇相譏:“混賬總好過鐵石心腸!”

景辭道:“你這是生生要?dú)馑牢?!旁的不說,咱們現(xiàn)在就去父親跟前分辨。瞧瞧究竟是你混賬無理,還是我鐵石心腸!”

“你——你簡直不識好歹!”

“我倒真想看看,榮家給你灌了什么*湯,竟為了外人來逼親姊妹?!?/br>
“不必誰多嘴!”他站直了身,大聲吼道,“世上但凡血性男兒,誰不恨陸焉?專權(quán)弄權(quán)迫害忠良,人人愿往殺之!”

景辭不解,“他一未害你父母,二未殺你親眷,你為何如此…………如此恨他?”

“因我讀圣賢書,知禮儀孝悌,明君臣綱紀(jì),便容不得此等小人,為禍超綱!”

景辭冷了心,勾了唇,冷笑道:“好一個(gè)大義凜然的英雄,如此何必找我?帶上你明孝悌知禮義的兄弟們上詔獄劫囚好了,為難我一個(gè)小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漢?!?/br>
“你!若不是榮二哥只信你一個(gè),你以為我會(huì)找你廢話!”

“那可真是辛苦三少爺了,路在腳下門在跟前,您大可以轉(zhuǎn)身走,半夏,送客!”

景彥氣得面色如重棗,一賭氣轉(zhuǎn)身就走,帶起一陣風(fēng),撩開她鬢邊碎發(fā)。走到門口又哀嘆一聲折了回來,站在她跟前,悶頭悶鬧地說:“榮二哥讓那jian人砍斷了右手,如今在詔獄里苦熬一天一夜,哪里還有人樣?他只有最后一句話,臨到死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