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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第一次有人肯聽那噩夢的曾經,那天大的委屈瞬時崩塌,統(tǒng)統(tǒng)傾瀉出來……“……開始,開始他還好好兒的,不知為了什么,三兩天的功夫就變得好大的火氣……我聽見小姐哭,小姐求饒,可他就是,就是不肯放了她……折磨她,沒日沒夜折磨她……即便他累了,也不許我家小姐穿衣裳,只許她光著……裸-身-赤-體……我,我給小姐擦擦身子,那身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還有好多帶血的牙印……”后脊生涼,通體寒,他死死咬著牙,卻還是咯咯作響……“后來……我家小姐沒了聲音,他怎么折騰,都沒了聲音,他便瘋了……”荷葉的眼睛突然瞪得好大,見了鬼一般……“燙……他燙她……用燭水燙她……”燭水……眼前忽見拔步床內那滴紅蠟,那么艷,那么暖,原以為是怎樣纏綿而落,卻不想……竟是如此酷罰……“可我家小姐像是死了一般……一聲不吭……他恨,就,就扎她,拼命扎她……”“扎她……拿,拿什么扎她??”“簪子……他頭上的簪子……”承澤只覺頭轟地一聲,眼里心里便再剩不下什么……荷葉的房門打開,青蔓看到一個完全失了魂的人,她迎過去,他也不見,直呆呆地回到自己房中……“二爺……”“我要睡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br>“好,那我給你……”“你也一樣?!?/br>“……是。”閉了房門,承澤慢慢走到柜子前,打開,翻出他的夜行衣……☆、第十一章夜探靈堂“嫂嫂!嫂嫂!是我!我是承澤?。∩┥。 ?/br>承澤緊緊攥著她的手腕,一邊急聲解釋,那閃著寒光的刀尖與眼睛寸距之遙,若非常年習武敏銳異常,毫無防備之下,險些就中了這旨在奪命的突襲!可眼前之人已是完全散了神智,根本充耳不聞!纖柔的身體仿若被鬼魔所持,力量大到駭人,眼中的恐懼也分明絕了生死,似定要傾天覆地,同歸與盡!“嫂嫂!嫂嫂!!”承澤還想努力喚醒她,卻突然看到朱紅的血已是沿著她握著利器的手腕浸染了衣袖,他的心又驚又痛,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掌劈向她頸肩處的xue位,那發(fā)了顛狂的人立時一軟,癱倒下來,承澤一把攬了她接在懷中。她手一松,鐺啷,沾滿了血的剪刀應聲落地……一切人聲就此匿去……風,四面侵來,白幡幔帳飄飛呼嘯,鬼火般的白燭后,黑影籠著巨大的棺柩,陣陣陰寒彌漫……承澤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咬牙暗罵,如此人間地獄,當初怎的竟能狠心離去?!再看臂彎中慘白的人,心越恨,只說他人荒唐,卻不知自己才是那最薄情寡義之人?。?/br>攔腰將她抱起,好輕,輕得他心都發(fā)顫,怎么覺得已是沒了人,他禁不住將她越貼緊到胸膛,才算感覺到那白孝的衣裙內薄薄的柔骨……一腳踢開皮掛簾進到內室,沒有了風,卻依然是透骨的冷。黑暗中,承澤小心地尋到床榻,輕輕將懷中人放下,又去摸被褥,手所及之處都潮得軟沓沓的,他蹙了蹙眉,這如何使得?蓋了也是濕涼地貼在身上,可此刻也實在無法,暫且有東西搭著總是好些。給她蓋好被子,承澤直起身,窗外無月,黑暗依舊濃得伸手不見五指,于是摸索到桌邊點燃了燭燈?;鹈缭诤渲蓄澚擞诸?,終是穩(wěn)住,桔紅的光在室中慢慢暈開。環(huán)視房中,一切都齊整如初,又覆了薄灰,心不由一驚,她該是根本……就沒有進來過。這些日子,她許是就如他剛進來時所見,蜷縮成一團貼在靈堂的門邊,手里握著那半把剪刀,死死地盯著大哥的棺柩,隨時預備著他復活,或是做鬼,卻總之,要帶了她走……如此迫著精神,白天或可還好,夜里,不知是怎樣煎熬,才會折磨出那般可怖的力道,那般慘決的眼神……目光又轉落在她身上,見她的發(fā)纏在脖頸,也有些遮了臉頰,承澤略一猶豫,走過去小心地抬手輕輕撥到一邊,忽地現出一團烏色,定睛看,雪白的鎖骨處一塊淤血化開后泛了黃的烏青……想起荷葉兒的話,這該是那傷中最輕的,卻怎么此刻看在眼里,比那腦中所想都更痛,竟如燙灼一般……心不忍,用手指拈了她的衣襟輕輕遮了……看她依舊閉著眼睛,承澤俯身,貼近辨了辨她的呼吸,很舒緩,很輕,幾不可聞,嗯,應該還是在那一掌的昏迷中,一時半刻不會醒來。他這才放心地打開被子,尋到那只受傷的手。輕輕捧著,冰涼光滑的肌膚觸到掌心,那么綿軟無力,若不是依然在滲血,這冰冷的感覺似已往生……再看那傷口,承澤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這么深!她怎么竟會不覺疼?握得那么緊,拼了全力,這分明……就是要以命換命……看著那血越加刺眼,卻顧不得再多想,趕緊從懷中掏出隨身的巾帕輕輕給她包扎,心卻覺得依然不妥,這樣的傷需得立刻敷藥才是,不如再返回去一趟,順帶喚了福能兒來,這么想著,心思一恍,手勁沒把握,床上的人竟是疼得“嗯”了一聲,承澤心一驚,立刻丟開了手。等了一會兒,床上又沒了動靜。他起身,見她依然閉著眼睛,眉卻微微相蹙。俯身貼近再探那呼吸,已是沉中帶濁,急緩不定。看來她已從昏迷中醒來,只是太累,太乏,不由得便入了睡夢,卻又不安穩(wěn),眼簾與睫毛都微微在抖。承澤看她蜷縮在被中,像只病弱的小貓,卻是如此濁重的呼吸,心又疑,多年習武,略懂醫(yī)道,遂重拾了她的手,輕輕把著……雙寸趨浮,右關沉細,脈細無力,嫂嫂這脈顯是身子虛弱又驚悸過度,此刻她雖睡著,實則那心依然懸著……承澤輕輕嘆了口氣,小心地將她的手臂放回被中。又在一旁候著她睡沉些,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內室,匆匆離去。趁著夜?jié)?,府中沉寂,承澤又悄悄潛回自己房中,取了針包,又拿了藥,想起那房中陰冷,覺得該取些碳,并手爐和腳爐,可又一想此時嫂嫂依然心驚睡不安穩(wěn),若是醒來看到自己莫明睡在內室床上,又回想到那似有非有的黑衣人,定會嚇壞她,這么想著便又心急,只隨身帶了針和藥急急往回趕。出了芳洲苑,承澤又往小廝的住處去,睡夢中揪醒了福能兒,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細細交代了一番,不待他多反應,已是輕身離去。一路匆忙,又是夜行在府中時刻提著心,承澤此刻的額頭也是細細一層汗珠。直到回到合宜園,看嫂嫂雖眉頭越緊,唇也咬了,可畢竟沒醒,他這才松了口氣。打了清水,小心地給她清理上藥,一邊學青蔓那般輕輕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