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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阿凝的容貌,每回有男子看見她,多少都會(huì)帶點(diǎn)暴露和貪念,這往往讓她很不舒服??蛇@位張公子倒很清透,目光中無一絲雜念,阿凝立刻對(duì)他心生好感。南山先生欲叫琴童把琴送回屋去,阿凝卻道:“慢些,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請(qǐng)教過先生了,今日既有這個(gè)機(jī)緣,先生便欣賞一下我如今的琴藝如何?”自出了京城,阿凝覺得自己就像自由歡樂的鳥兒,什么煩惱、爭(zhēng)奪,都煙消云散。剛才經(jīng)南山先生琴聲的啟發(fā),她心頭便癢得很,只想暢彈一曲,以張心跡。梢頭掛著明月,月下燈光點(diǎn)點(diǎn),簇?fù)碇萆^世氣息如仙的少女。少女十根手指纖長嬌嫩,青蔥玉筍一般,彈跳在琴弦上。耳邊樂曲不同于南山先生的深沉,而滿是歡快、愉悅,仿佛春日枝頭上第一朵粉色的花苞,嬌嫩可人,甜美歡暢,讓聽琴的人心頭也無限輕快起來。曲罷,南山先生笑道:“看來姑娘如今心態(tài)極佳?!碑?dāng)初安惠郡主出事,他也是萬分惋惜的,如今阿凝能從陰霾中走出,是件幸事。阿凝站起身,正欲說什么,就看見一身白衣的清雋男子走了過來,一雙眼含笑地看著她。“殿下!”“琴彈得不錯(cuò)?!彼坏澚艘宦暎秃湍仙较壬f話去了。談的無非是離靈州還有多遠(yuǎn),明日幾時(shí)出發(fā),夜里又在哪里歇腳的事情。雖然趙琰一直是掛著溫和的笑容,可阿凝能感覺出來,他不開心。莫非還在計(jì)較白天她在馬車上戲弄了他一次?不至于這樣小氣吧。趙琰回頭看了阿凝一眼,“天晚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br>這廂阿凝剛回到屋里,錦青就來回話說,祈王殿下邀她去賞畫。方才讓人回來歇息,這會(huì)兒又去賞畫?錦青引著她朝一邊的偏僻跨院走過去,阿凝腳步頓了一瞬,還是跟了進(jìn)去。巴掌大的小跨院里,只一棵參天的槐花樹。趙琰坐在案幾前,案幾前鋪展了一幅卷軸。這架勢(shì),的的確確是邀她賞畫。男子聽到腳步聲,頭也未抬,“過來?!?/br>阿凝走過去,正欲低頭看他攤開的畫,他卻忽然起身,一只手臂蠻力將她卷到懷里,翻身一壓,將她的身子壓在粗壯的槐花樹干上。“殿下……殿……唔……”她慌亂地喚了兩聲,嬌花般的雙唇就被他低頭吞了去。錦青還沒來得走呢!阿凝急得不行,用力捶他。男子也沒太為難她,只稍稍紓解了一下怒氣,便放開了她的唇。“月下?lián)崆佟o別的男人聽……”趙琰低聲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吧?當(dāng)初讓你彈給我聽,你怎么不愿?”阿凝瞪圓了眼睛,又覺得自己冤枉。她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胡說什么呀?”趙琰看她一雙眼睛被激得水波瀲滟的,月光下實(shí)在漂亮極了,一時(shí)看入了神,沒來得及說話。阿凝又道:“琴是抒發(fā)心志的,自然是有感才能發(fā),前幾回在林夕別院,我沒這個(gè)‘感’,又如何‘發(fā)’?”男子唔了一聲,“似乎有點(diǎn)道理?!?/br>“而且……什么別的男人啊……那是我先生好不好!”她控訴道,“我當(dāng)初撫琴給他老人家聽的時(shí)候,你還不曉得在哪兒待著呢!”聞言,男子笑了一聲,聲音提了提,“你說什么?”阿凝抿了抿唇,“沒什么。殿下不許隨意污蔑我?!闭f得她好像水性楊花一樣,明明是他心眼兒太小,簡(jiǎn)直比針尖兒還?。?/br>趙琰收到她的怨氣,可她小貓兒炸毛兒似的撲騰,心里的怒意又消了消,一時(shí)又覺得,的確是自己不夠大度。他咳了一聲,“南山先生自然不算,那張景闌呢?他算得上別的男人吧?你彈琴給她聽,還穿得那么漂亮做什么?嫌自己不夠勾人么?”他伸手輕輕揉了下她的小臉,只覺得滿手柔滑細(xì)膩。兩個(gè)人仍然貼在一起,趙琰摟著她舍不得放,他的氣息輕輕撲在她的臉上,讓她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阿凝偏過頭去,“他對(duì)我根本沒意思好不好!”“沒意思?”他低笑道,“我到現(xiàn)在為止,沒見過哪個(gè)男的見了你之后卻對(duì)你沒意思的?!?/br>阿凝臉都紅了,哪有他說的這么夸張?而且她已經(jīng)很安分了好嗎?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左右得了別人的想法?“再說,你怎么知道他對(duì)你沒意思呢?你能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阿凝橫了他一眼,“從眼神就能看出來,人家光明磊落的,你別冤枉好人?!?/br>趙琰一愣,又笑了,忍不住低首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微微抬頭,近距離看著她璀璨如星河的眸子,“從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那阿凝來看看我的眼神,看看……我是不是對(duì)你有意思?!?/br>這句話的尾音幾乎是微不可聞,柔柔地落在女子的心湖上。她像是被蠱惑了一半,就盯著他的雙眸瞧了。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睫毛纖長濃密根本不亞于她的,眸子漆黑如夜,又深沉如海,如今盯著自己,就像兩股黑色的漩渦,即將要把她吸進(jìn)去。“乖,告訴我有沒有。”他低聲逼問道。這不是廢話嗎?阿凝想瞪他,可又狠不下心,只得紅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他不放過她,鼓勵(lì)似的親了親她的額,“說出來,寶貝?!?/br>她不說話,他就一直親,一直哄,阿凝被纏得沒法子,細(xì)若蚊吶道:“有?!?/br>“有什么?”她破罐子破摔,嬌嗔道:“你對(duì)我有意思啦……”男子低低啞啞地輕笑,漂亮的小姑娘在懷里小臉羞紅,他情難自禁,捧著她的小臉一寸寸吻下去,待觸到那嬌嫩的雙唇時(shí),又一次深深吻了進(jìn)去……月色寂靜,周身只有夜風(fēng)輕響。阿凝實(shí)在不知道,這么不著調(diào)的一句話,怎么就能讓他這樣激動(dòng)。在林夕別院時(shí),兩個(gè)人其實(shí)更傾向于靈魂和志趣的交流,畢竟是傳道授業(yè)的地方,這種親昵舉動(dòng)還從未有過。這會(huì)兒距上回在積云山已經(jīng)有不少日子了,趙琰吃著她的小嘴,真覺得是人間美味,心中愈發(fā)難受——怎么就沒早些把她拐回府呢?揪著她的小舌百般戲弄,吞咽下她的甜美氣息,男子根本不愿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