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他的尷尬神情……人生如果拼命不搏一次,從這一刻,他就已經(jīng)能望到最后。第二天他就硬是追著經(jīng)紀(jì)人要宋默賢的聯(lián)系方式,可經(jīng)紀(jì)人只是聯(lián)系模特的,還得一路往上找人……他想找到個有話語權(quán)的人能把他推薦給宋默賢,最后托了這個托那個,飯請了幾頓,煙送了幾條,酒喝到發(fā)懵,才勉強(qiáng)和宋默賢的貼身助理搭上線,可他的助理也高冷得很,只是冷冷扔下一句“我會傳達(dá)給宋先生,請你靜候”,從此遙遙無期。說實話,這是司徒放生平第一次這么卑躬屈膝地求人,最后才發(fā)現(xiàn)這么求了也沒什么用,每個人都夸耀著自己的能耐,吃了喝了占了便宜,卻根本沒做什么。這原來就是他拒絕介入的成人世界嗎?寒風(fēng)凜冽的街頭,188的他站在風(fēng)馳樓下,茫然得像個孩子。如果換了從前,他一定會怒氣沖沖地直接沖進(jìn)他的辦公室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現(xiàn)在,他終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是多么簡單可笑。后來他又試著給那個助理打過幾次電話,可每次都是冷冰冰的官方托詞。有一次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宋先生不是說歡迎各界人士毛遂自薦嗎?”那頭終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雖然很快就被控制好,但那顯而易見的輕蔑感卻讓他的心頓時涼了個透。“司馬先生,”她想當(dāng)然地叫錯著他的姓氏,“宋先生正在和信宜集團(tuán)的蘇總洽談?wù)麄€y區(qū)的加盟權(quán),可能真的沒空接待你,見諒。”放下電話后,司徒放忽然笑了。原來在這個世上,只要沒有錢,就連個人都算不上了。他拖著沉甸甸的腳步回到家,金毛哼哧哼哧地飛奔上來對他哈氣,他摸摸它的頭,它就歡天喜地地繼續(xù)撞墻去了。而梁曦正神色認(rèn)真地品嘗著湯的咸淡,見到他笑容恬淡:“今天終于可以回家吃飯了?”說著,她舀了一勺湯想給他嘗嘗,他卻徑直走上前去,重重地,用力抱住了她。“干嘛啊,正在做飯呢?!彼χ扑皠e鬧,快去洗手?!?/br>“梁曦,”他把臉深深埋進(jìn)她柔嫩的頸窩,“對不起,沒讓你過上好日子?!?/br>她一愣,旋即關(guān)火轉(zhuǎn)身,神態(tài)憂慮:“發(fā)生什么事了?”“沒事?!?/br>“真的沒事?別騙我?!?/br>他執(zhí)起她的手塞到鼻子底下用力地嗅:“真的沒事。”“沒事以后別說這種蠢話,再說,我長得像是有資格傍大款的嗎?”她這才放下心來,美滋滋地攪了攪湯,“這個筒骨今天特價只要四塊八,都搶瘋了,幸好我手長腳長,那幫阿姨mama們都搶不過我。怎么樣,香吧?”他無聲點頭,拼命地點,眼眶卻酸澀得不成樣子。因為愛一個人,所以希望她過得寬裕舒適,而不是被油鹽醬醋的瑣碎生活侵蝕,可他卻保護(hù)不了她,他曾經(jīng)覺得自己比江卓一好一千倍一萬倍,可如今陳悠悠天天在朋友圈里曬奢侈品,他的女人卻為了省下一點小錢,在超市和人家爭搶一包筒骨。這都是他的錯。“你肯定有問題?!彼鹧劢鹁Φ氐伤?,“說,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癡望著她的臉,緩緩點了點頭:“我每天都在對不起你?!?/br>她卻半點都沒有受驚的意思,而是非常淡定地把湯端上了桌:“行了吃飯了,別胡思亂想?!?/br>什么都不用說,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感情是雙向的,她雖然也有尷尬的時候,卻從來沒有后悔過。給他盛上扎扎實實的一大碗米飯,她注視著他沉默的狼吞虎咽,眼底有淡淡笑意:“對了,我今天拿到一張宣傳單,康江那邊的小戶型每平只要兩萬,首付20萬就行,你看我們都能買房了?!?/br>其實那20萬都是她的,她卻很自然地用了“我們”。他想,這樣的女人怎么會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邊?“那邊太郊區(qū)了,地鐵都沒通吧?”“說是三年以后通?!?/br>“那你上班多不方便,不好。”“小區(qū)有接駁車到地鐵,有什么不方便的?!彼柭柤?,習(xí)慣性地夾了一大筷子炒雞蛋到他碗里,“再說了,不是郊區(qū)兩萬能拿得下?城西的房子都三萬起價了。”他默然,本來想說他好歹還有棟房子,可這破房子下雨漏雨常年跳電的,面積又小,要是等不到拆遷,賣都賣不掉。一想到她將來可能要天沒亮就起床,然后和一堆居民擠在沙丁魚罐頭般的接駁車?yán)锘蔚降罔F口,然后再坐上一個多小時的地鐵去上班,他就覺得腦仁突突得疼。終于發(fā)現(xiàn),雖然她的體型比他嬌小那么多,可她自始至終都比他勇敢。勇敢地闖入這個世界,掙扎著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卻未曾讓它們侵染她一絲一毫。何其珍貴。梁曦本來只是隨口提提,卻忽然意識到——他們根本還沒提過結(jié)婚的事,她怎么就傻了吧唧地提起了買房子?這要是讓黎雅蔓知道了肯定要狠狠罵她不會說話,有這么吵著鬧著要嫁給人家的么?可這話說得實在太自然,連她自己都暗暗心驚,這是怎么了?也是,她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不嫁不行的歲數(shù),可他不是還不急么?這么逼婚大概嚇到他了……于是她趕緊改口:“也是,都說過兩年房價要跌,到時候再說吧。”說完,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和局促,她低頭狠狠扒了口大米飯,連飯粒沾到了鼻尖都一無所覺,他伸手幫她拭去,溫?zé)岬氖终茀s流連著不愿退回原地,而是慢慢移向了她的臉頰。“梁曦,”他看著她,定定地:“我特別……想娶你?!?/br>她一愣,熱度隔著薄薄的面皮無法自抑地擴(kuò)散開來,眼眶也有一點微微的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最后只能呆呆地蹦出一個“哦”。她曾經(jīng)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jī)會再聽到這樣的話,在她瑣碎的、平凡的、艱辛的、不甚完美的生活里,似乎不該存在這樣夢幻般的男人和情話。也許將來的人生并不會變得美好許多,但她已經(jīng)知足了,完完全全地知足了。是夜,洗完寒冷的戰(zhàn)斗澡后,有他暖過的被窩簡直就是人間天堂。而他也總會習(xí)慣性地幫她暖手暖腳,幫她把被角仔仔細(xì)細(xì)地掖好。聽她講一會兒公司里雜七雜八的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