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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喉間似乎被勒住,忽地,她快要不能呼吸。左城,她至今見過最為俊美的男人,如今一張臉毫無血色與生氣,像畫中之作,他抱著她,將她一點一點攬緊,中間,橫亙著那把還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一點一點靠近。“不要怕,聽話,用力,只要再用力一點,你就自由了。”無情血腥味頓時席卷整個空間。而他卻渾然不覺有多痛,聲音帶了蠱惑。她也渾然不知,除了害怕,鼻尖,血腥味濃重。匕首,再入一分,正如他所說,對她,他早就瘋了。左城幾乎站不穩(wěn),單腳半跪在地,整個身子覆在她身上,她似乎聽到了血rou撕裂的聲音。“不——”她終于無法抑制地尖叫出聲。忽地,門被撞開,門口十幾個人都傻了眼。“少爺!”“先生!”滿屋子的血腥味,一地的紅色血液,左家的人,哪一個不是從血雨腥風里淌過來的,還是被這樣的場景嚇得白了臉。“快,快讓左右過來?!边M叔方寸大亂,卻不得不逼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幾乎脫力的男人,聲音極小,幾乎嘶磨而出,卻威懾十足。包括進叔在內(nèi),所有人不敢再進一步。對左城,他們早已習慣了遵從,他的每個字,每句話,每個動作,長久以來都是他們習慣遵從的命令。仿佛已經(jīng)是一種直覺,一種本能。左城的話,他們不能違抗,再如此下去,左城必死無疑,他唯一的生路在江夏初。只是……左城在逼她一起發(fā)瘋。他半跪在地上,仰著頭,還握著她的手,毫無生機的眸,還是華麗的美:“夏初,還差一點點,你給我判的罪,這一次清算了好不好?”她如夢驚醒一般,不停地搖頭,嘴里機械地反復喃著:“不要,不要……”殺了左城……她的心里,一直有這樣一個聲音,一遍一遍局促地反復,快要消磨她的理智,只是,只是……雙手卻無法支配。她竟是下不去手,有一萬個要他死的理由,甚至找不出一個反對的理由,可是,可是她的手不聽話。“不要?!彼蠼校樕系难谎蹨I沖刷掉了,同樣慘白,心口發(fā)緊,開始疼痛。那把匕首,究竟插在了誰的心口,為何她也會疼?耳邊,是左城虛弱的聲音:“夏初,我說了,我只給這一次機會?!?/br>她手上不敢亂動,她搖頭,哭著:“左城,我們停下好不好?”她近乎央求的語氣,不敢大聲,小心翼翼地,“我,我認輸了?!?/br>終究還是她先認輸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鬼斧神差地說出了這么兩個字,丟了所有原則,所有仇恨,所有固守的倔強。認輸吧,對左城,她已經(jīng)輸了,即便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她只知道結(jié)果:左城不死,她怕,左城死了,她更怕。左城俯身,蒼白的唇貼在她眼瞼,吻去滑落的淚:“我舍不得你哭,卻喜歡你為我流的眼淚。”咸澀的,是眼淚,像極了血的味道。這個女人,終于有那么一次只是為了他左城而哭。江夏初哭得狠了,為了他,只為了他,嘴里機械地喃著:“我認輸了?!?/br>她終于,對左城起了忿恨之外的別的感情,憐憫?不忍?心疼?她不知道,那種說不清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不知何時長在心里,一點一點滋長,悄無聲息卻來勢洶洶。“夏初,我終于贏了你一次?!彼墒郑瑢λ?,第一次如此純粹的笑,竟是這般美麗,似那曇花,只開了一個瞬間,他緩緩倒下,眸子倦怠地合上。這個男人,他總是賭。第一次,對她,賭了婚姻,這一次,賭上命。終歸了……贏了。“左城?!彼豢蘖耍p輕喊了一句,推了推地上的男人。那個男人滿身是血,緊閉的眸,似乎再也睜不開的安靜。釋放了全部的華麗,整個人透出墮落的氣息,帶著自我毀滅的傾城艷麗。一瞬間,整個空間靜了一秒。左城倒下了,整個左家的天塌了,而她,好好地活著,只是心口破了個洞。這天十月七號……江夏初永遠記得。“你到底對他做了什么?”進叔對著恍恍惚惚的江夏初大吼,再也顧不上主仆之別,他眼里,這個女人就是左城乃至整個左家的毀滅。江夏初怔愣,看著地上的男人,自言自語一般:“我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沒有殺了他呢?這么好的機會,即便是現(xiàn)在再補上一刀也來得及,可是,她卻動不了了。左魚,上前,撫著她:“少夫人,你怎么能?”是啊,怎么能手軟,這個男人,他沒死,她就永無天日啊。江夏初哭著,又笑著,流著眼淚,手顫抖的厲害,還是……還是下不去手。一屋子的男人,圍著左城不敢亂動,全部慌亂了,除了等救援,什么也做不了。進叔似乎老了幾許,眸光居然狠辣,對向江夏初:“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他死嗎?你知道他對左家意味著什么嗎?他若倒下,所有人都得死,包括少夫人你??墒悄敲炊嘞胨赖娜?,沒人動得了他?!睕]有指責的語氣,只是寒涼失望,“除了少夫人你。”江夏初一直沉默,緩緩抬起眸子,似乎茫然,看著地上的左城,喃喃自語:“我以為我可以狠狠刺穿他的心臟的?!鳖D了頓,她茫然的眸中毫無焦距,“只是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殺了左城?為什么手軟了?她抬手,看著自己還在顫抖的手:“為什么做不到呢?”“少夫人,你就這么想要少爺?shù)拿!?/br>江夏初張張唇,什么都沒有說。門忽地被大力推開,左右來了,只是匆匆脧了江夏初一眼,便開始查看傷勢,整個過程,一臉沉凝的表情。“怎么樣?”“傷口太深,失血太多,要立刻動手術,百分之四十的把握?!陛p按著左城的傷口,“送去醫(yī)院,不要碰到傷口。”百分之四十……左右是百年難見的醫(yī)學天才,他都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這一次,左城真的是下了狠手啊。江夏初不知為何,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左魚,只是看了一眼,第一次沒有管她,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