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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隆慶帝也懷疑過,會不會是有人害元亦薇,可是她是中宮之主,元亦薇雖然溫柔和氣,卻絕不無能,她身邊又全是他的人,誰能害她?除了她自己!大概是往事過得太久,以至于連隆慶帝也能稍稍地站在局外思考思考了,他有些記不起,當(dāng)初是誰認出了蛇果草,從而指正,阿薇是自戕而不是被害。隆慶帝瞇了瞇眼睛,“蘇德海,去吧老四喊過來。”結(jié)果楚懋到紫云堂的時候,六皇子楚愈也跟著沖了進來,后面的內(nèi)侍既想阻攔,可又不敢阻攔。若是在隆慶帝盛年時期,這種事自然不會發(fā)生,可偏偏內(nèi)廷眼瞧著不久就要換主,因而有些心思靈活的人也就樂得做個人情。“父皇,求父皇明察,母妃絕不會害元淑妃的,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何須去害元淑妃?!背贿M門就撲倒在隆慶帝的腳下。“愈兒!”向貴妃大聲地叫住楚愈,一個勁兒地給他遞眼色。楚愈雖然不知內(nèi)情,可也知道不能在繼續(xù)求情,便住了嘴,默默地跪在隆慶帝跟前。“父皇?!背Ь吹睾傲艘宦?。隆慶帝打量著這個兒子,阿薇寧愿死也不愿生出來的兒子,他原本以為得之會興起若狂的兒子,如果不是他,也許,阿薇就不會死,隆慶帝無數(shù)次這樣想過,只是這一次他期望有人能給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老四,你可查出來當(dāng)初只認出蛇果草的那個太監(jiān)誰了?”隆慶帝問道。向貴妃的眼睛急急地一瞇。“回父皇,那太監(jiān)名叫王小虎,在隆慶十年就病死了。不過兒臣還是查出了他的來歷,他曾是貴妃娘娘的娘家當(dāng)初在貓兒胡同的鄰居,后來貴妃娘娘進了宮,他也就凈身入了宮。”楚懋回道。“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你還能查出來,祈王殿下真是好手段,死無對證,你真是怎么編都可以?!毕蚴弦桓脑诼c帝面前的白蓮花模樣,轉(zhuǎn)而嘲諷楚懋。楚懋一如既往的淡然,“多虧貴妃娘娘良善,沒有對緊鄰干凈殺絕,記得王小虎的人還有活著的?!蹦苓M宮當(dāng)差的人,不說祖宗八代調(diào)查清楚,三代以內(nèi)總是差不了的,體貌特征也是一一登記過的,所以要查出當(dāng)年指認蛇果草的太監(jiān),只要有心,也不會太難。何況,楚懋也并不是在二十幾年后的今天才開始調(diào)查的。向貴妃被楚懋氣得鼻子都歪了,卻無話可說。“四哥,我知道你心疼淑妃的死,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母妃動淑妃能有什么好處?你倒是該回去問一問四皇子妃,她當(dāng)初容不下淑妃留在祈王府,這才想方設(shè)法走閆光德的路子,將淑妃送進了宮,可惜淑妃癡情不改,身為父皇的妃子居然心存有二,你那位皇子妃恐怕更容不得她?!背I諷道。這樣隱秘的事情楚愈居然知道,楚懋的表情雖然沒變,但心里已經(jīng)涌起了驚濤駭浪。楚懋沒有回答楚愈,只是嘴角也回了一絲諷笑,他之所以將楚愈和淑妃的事情守得那樣緊,為的不過是讓多疑的隆慶帝自己去查,只有他自己查到的事情他才會相信。而這件事情越難查到,皇帝才會越忌憚向氏母子。“愈兒?!毕蚴喜坏貌怀雎曌柚钩^續(xù)說下去。楚愈看了看向氏,再順著她的眼睛看向隆慶帝,他心里一沉。隆慶帝在心底嘆息一聲,他這幾個兒子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而他原本看好老六,結(jié)果今日之事讓他太過失望,不過是同一個宮妃通jian,他居然都不敢承認,而且還看不清自身的處境,說出這樣蠢的話來。“老六你先回王府去,沒有朕的旨意,你不許離開半步?!甭c帝道。這就是軟禁了,楚愈的眼睛瞬間睜大,撲到隆慶帝腳下,流著淚道:“父皇,都是兒臣的錯,都是兒臣的錯,兒臣年輕氣盛,別元氏那賤人引誘,才鑄成大錯,求父皇饒了兒臣這一回,兒臣再也不敢了。”的確是年輕氣盛,只可惜隆慶帝的身子再熬不了幾年,等不得他成熟的那一日了。“你先回去好好反思幾日,朕在同你說話?!甭c帝嘆息一聲。楚愈得了這句話,這才起身,臨走前狠狠地瞪了楚懋一眼。“告訴朕實話,你若說實話,老六是朕的兒子,當(dāng)時還沒出生,朕不會怪他,可若你欺騙朕,讓朕自己查出來,朕就讓他再也出不了魏王府?!甭c帝沒有力氣在同向氏閑扯。“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向貴妃可不會受隆慶帝糊弄,若她真的承認了,那才是四五葬生之地,老六也絕沒有好下場?!俺兼呀?jīng)說過,若是皇上希望臣妾承認害死先皇后,這樣皇上就能自欺欺人,心里頭好過些,臣妾承認便是,只求皇上看顧愈兒?!毕蛸F妃匍匐在地哭著道。“老四,你怎么看?”隆慶帝問楚懋道。楚懋抬眼看著隆慶帝,有些悵惘地道:“貴妃娘娘的慈母心腸令兒臣感動,兒臣想,當(dāng)年母后十月懷胎,卻怎么舍得在最后的時刻還要自戕,連兒臣也不放過?!?/br>是啊,這世上有哪個做母親的忍得下心,在每天都可以感覺到兒子在她肚皮里調(diào)皮的踢打時還能不愛他。隆慶帝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今日見向氏如此,他忽然就想到,阿薇是那樣溫柔良善的一個人,又怎么會那樣對自己的孩子。“蘇德海,找人看住向氏,不許她自裁?!甭c帝站起身冷冷地道。向氏的臉剎那間白得不能再白,張口語言,嘴唇直哆嗦,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楚懋回延嘉堂的時候,阿霧就跟一陣微風(fēng)似地,卷到他懷里,“怎么樣,怎么樣?”楚懋好笑地拍了拍阿霧的頭,他可從來不知道阿霧的好奇心會這樣盛。不過阿霧明顯地察覺出楚懋的情緒不太好,她也聽說了,隆慶帝先頭是獨自去紫云堂的,阿霧當(dāng)時就覺得不好,這不是明顯在給向氏自辯的機會么。“殿下,是不是不如意?”阿霧小心翼翼地看著楚懋道,“其實,殿下也不必著急,向貴妃畢竟跟了皇上二十幾年……”楚懋沒說話,坐定后將阿霧摟在懷里,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你出生的時候,先生和師母一定欣喜若狂吧?”阿霧不解楚懋怎么沒頭沒腦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可轉(zhuǎn)念就想通了,今日之事恐怕讓楚懋憶起了往事。從他出生起,皇帝就不曾加之一眼,而孝貞后又是難產(chǎn)而死。阿霧圈著楚懋的脖子,以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道:“我當(dāng)時哪里知道他們有沒有欣喜若